勾搭不成奸（坑了）

　　4
　　真相大白

　　所谓纸终归包不住火，谎也总有圆不下去的一天。然而当舒砚识破萧玉楼的谎言时，已是一年后了，而且还是在十分偶然的情况下得知的。
　　那会儿舒砚正好不容易完成了师门第二道出师任务，从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凤栖镖局的现任掌托人凤栖凰手上夺回二十年前舒砚师父亲自“送”上的名剑——沧海一笑，暂歇扬州，等待来接应的上官宝儿。
　　当天，舒砚一身白衣银色绣边，头戴墨色纱帽，腰配一柄裹着红布的长剑，端坐于茶肆中自斟自酌，好不令人侧目。
　　有好几次都有有心人欲与之攀谈，但都被他不言不语所击退，悻悻而回，继续听茶肆中的说书先生说故事。
　　毕竟，江湖好汉繁多，少交一个可惜，却不憾。
　　而且，舒砚早已不是一年前江湖初哥，即使不世故，但却显得更沉稳。
　　终于，过了午时，刚还在激情澎湃讲江湖逸事的说书先生开始拾掇众人给的赏钱。待他拾掇完，众人已散得差不多了。
　　把铜钱收好，说书先生慢悠悠取过别在腰上的烟袋，取出烟丝填好，吧嗒吧嗒狠狠抽了几下，才闲庭信步似的来到了舒砚的桌前坐下，用烟斗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舒砚终于才回忆前天与凤栖凰激斗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坐在眼前的六旬老翁，微微一笑，说：
　　“三师弟，别来无恙。”
　　闻言，本来看上去尽是世故市井之色的双眼，闪过一丝灵动，隐隐透出灵气。老翁咧开嘴，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压参差不齐，令坐在他对面的舒砚暗叹他这三师弟的易容术真越发高超了，一切都几可乱真。
　　原来，眼前这说书先生，竟就是舒砚一直等待的三师弟，上官宝儿。
　　“大师兄最近也算大出风头了，凤栖凰不是说要夺回沧海一笑么？风声紧哪！”老翁，不，是上官宝儿笑眯眯说，“我看下次说书以你为主角，名字就叫‘白衣剑使传奇’如何？”
　　舒砚摇摇头，苦笑：“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原来师父当初还说了可以‘回抢’的话。”
　　否则，他便不用整日戴着黑纱帽了。而且，最为糟糕的是，他师父规定了，在完成出师任务前——三师弟那样易容算是个例外，如非情不得已，否则必须穿着“师门制服”，即一身银色绣边的白衣。
　　本来第一次成功完成任务时，他还以为应该会很简单的，毕竟那次从一位老王爷手上取得名剑谱排行第十三的分水断肠剑时，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以至于他没想过，对方也没想到，可“回抢”。
　　舒砚边说边解下腰上的佩剑，递给上官宝儿。
　　上官宝儿双眼一亮，吧嗒吧嗒又狠抽几口，才放下烟斗，接过裹布长剑，细细察看，宛如能透过布看出剑身似的。
　　待看够了，他才施施然把剑放在桌上，又取过烟斗，笑说：
　　“不愧是大师兄，这么快就完成第二件任务了。”顿了顿，又从腰带里抽出一条油腻腻土色布条，递给舒砚，“喏，这是第三个目标，洛阳丹阳山庄的镇庄之宝，飞燕十三。”
　　舒砚接过即几成咸菜的布条，跳开细看其上绣着的小字，点点头，便若无其事地把油腻腻脏兮兮的布条，收入怀里。
　　接下来，两师兄弟闲聊了些各自半年前分别后的种种，直至日落西山。
　　而就在两人结账行至门口准备分手时，一辆红顶金铃，彩带飘飘的马车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本以为是哪家千金要歇脚休息，两人便没在意，兀自到声珍重便各自转身。却没想，马车里的人竟唤住了二人：
　　“两位公子请留步。”
　　其实，若平日被唤住并不出奇，然而，眼下上官宝儿可是易容了的，那唤住他们的人就不好说了。当然，令他们停住步伐的，更大一层原因是，他们好奇，唤住他们的……是男是女？
　　道是位女子吧，声音却过于低沉，缺乏清脆，说是男子吧，语调又生出几分娇滴，令人浑身难受。
　　“呵呵，你这娃儿可够有趣，站在这跟前的除了隔壁这小哥就是我老儿，怎就出来两个公子呢？”斜背着裹布长剑的上官宝儿，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吧嗒吧嗒几口烟，笑呵呵说。
　　“白衣香使又何必戏弄奴家。”车内之人轻轻一笑，娇滴滴抱怨。
　　白衣香使，乃上官宝儿自十四岁开始执行出师任务，历经一年又八个月得到的名号。此号却并非与“香”有关，只引申自“窃玉偷香”四字，其中，又以“窃玉”为重。
　　只缘上官宝儿的出师任务，便是个其师父取回二十三年前陆陆续续“寄放”在各处的宝玉明珠。
　　其实，舒砚他们的师父本意是让弟子们都像舒砚那样光明正大比剑比武，凭借本事取得至宝，以打响名号与提高修为，只可惜，众“武痴”弟子中就有那么个狡猾成性的上官宝儿，仗着师父没说只能明抢不能暗偷，一下山便干起了“窃玉”的勾当，不用两年，已取得七块玉中的五块。
　　后来因之前风声走漏，江湖中人都知道白衣门主早在两年前便陆续“放狼下山”，其中在二十年前捞尽好处的主儿便纷纷开始戒备起来，才久未成功。这也是为何现在舒砚下山一年，方完成两件任务的原因。
　　马车内“佳人”此一叫，可让马车下的二人均是心中一震。这次，他俩绝对肯定，这人是男的，但又是个“娘”的。
　　“嗯，这娃儿怎么称呼，找我两师兄弟何事？”既然被挑明了身份，上官宝儿也不啰嗦，大方点头，施施然走近香车，还不忘拉舒砚下水。
　　“白衣香使只需还我梨烟便可。并非奴家找您二位，是我家公子找二位。”香车里的人再次出声，仍旧是腻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闻此，上官宝儿可知道是谁找他们了。
　　梨烟，在江湖上并不算顶有名的人物。但一旦有人提起另一人的名字，就必会想起此人。那便是洛阳丹阳山庄现任少庄主莫啸天。
　　此二人一向形影不离，只可说哪里有梨烟，哪里就有莫啸天。
　　表面上二人皆对外称是结拜兄弟，但见过二人的人基本对此嗤之以鼻。且据江湖小道消息传，二人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嗯，暧昧，甚至有传有人亲见两人在华山之巅亲亲我我。
　　只是，这莫啸天找他俩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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