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贺和陈阿卅的二三事

　　一模，陈阿卅考得很不错。江浩远的处分也撤了。
　　但她并没有多高兴。
　　——还有20多天，她和初中，就正式分散。
　　高中没有柳沐烟，没有莫贺。一想到这些，她就止不住地恐慌。
　　柳沐烟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是，莫贺呢？他可以在人生长河中坚定不移地在她身边吗？
　　十四年，陈阿卅如今突然发现，她好像有点离不开莫贺了。
　　也是如今，她才发现，心底对莫贺的那一缕情愫。
　　她发现莫贺长得很好看：睫毛长长的，眼睛看起来很柔和，像大海一样，什么都可以包容；他的鼻尖很可爱，下面没有胡子，唇色很浅；身上的校服也被自己闹着改过，改得轻薄、不臃肿。是一副青葱的良家少年的模样。
　　然而作为青梅，没人比陈阿卅更清楚他内里蔫坏的芯子了。
　　想到这里，阿卅“扑哧”笑出了声。
　　同桌莫贺不咸不淡地抬眼看她，又垂眼做题。
　　陈阿卅正想调戏莫贺几句，就有个女生来叫她：“卅，有人找你。”
　　“我？”陈阿卅出了教室。
　　那个女生又往楼上指：“在上边。”
　　陈阿卅的眉头皱着，边爬楼梯边猜叫她的是谁。
　　到了最高的一层，拉开门的时候，答案与心中的隐约弥合。
　　是江浩远。
　　他一身烈火的红色，运动裤运动鞋，坐在天台的危崖，目眺远方。
　　听见声响，他跳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叫她：“陈阿卅。”
　　陈阿卅一声不吭要往回走，江浩远忙追她，又喊了一声。
　　“陈阿卅！”
　　她站住。
　　“谢谢你。”
　　江浩远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
　　陈阿卅把头低下来。
　　“陈阿卅，”江浩远抬起脚想再走近一点，又放下脚，“我喜欢你。”
　　“我想过很多次，该怎么说、要怎么讲。告白只说我喜欢你好土好穿越，但是…”江浩远扬了扬嘴角，“真的看见你，到了这一刻，我又满脑子……只剩下这一句。”
　　天台的天白得空茫、单调。这个时节没有风，听不到飒飒风声。
　　陈阿卅的手紧紧地揪着校服，半晌才生硬地说：
　　“对不起。”
　　“阿卅，要毕业了。陪我一起吧，就这段日子。”江浩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就这段日子。”
　　陈阿卅有些慌。她仓促地退了一步，嘴里念着“对不起”，面上现出一片虚假的冷凝：“我有喜欢的人了。”
　　风突兀地来了。上课铃夹着风声急急响起，乐音紧促刺耳，江浩远却仿若未闻。他红着眼问：“谁？”声音沉得像一只虎。
　　陈阿卅甩开他的手，跑出天台，下了楼梯，回到教室。
　　那节课，江浩远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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