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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
尚古寺的方丈觉禅大师是我的朋友。
富户的老婆乌氏呢,又经常去庙里烧香拜佛,年轻的时候为了求子,这把年纪了,又为了求丈夫跟她能白头到老!
想来这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她不能为富户一家留下子嗣,却还想霸着富户不松手,富户碍于当初乌氏娘家对自己的生意有助,所以不忍休她,她就肆无忌惮地在富户家横行了这些年。
一日,她又去尚古寺。
在寺里她遇上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少年跟她打了个照面,她一下子愣在那里,这少年的长相跟她丈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年却在她的惊愕中匆匆跑开了。
她命人追。
在寺庙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追到了那少年,还有一个老妪。
那老妪一看到她就给她跪下了,口中喊着,夫人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思子心切,看到生下来的小少爷很好很像我死去的儿子,这才偷偷把他拐走的啊!
乌氏震惊。
这老妪她认识,是个接生婆。
十几年前,她是有过一次生产的,后来被告知说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富户老爷怕她见着伤心,在她清醒前就命人把孩子给埋了。
也正是这一次生产,她大出血险些丧命,后来性命虽然保住了,可伤及根本,不能再生育了。
现在这接生婆老妪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通,把她给惊着了。
在她厉声呵斥下,那老妪说出实情。
原来当年乌氏生下来的并非是个死胎,而是个健康的男婴,接生婆也就是这个老妪她刚死了儿子,又见这孩子好看,就趁着人不注意,把孩子偷走了。
富户老爷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他派了人到处找,可是没找着,又怕乌氏伤心,这才编造出一个谎言,说孩子是个死胎,已经埋了。
意外地找回了自己的儿子,乌氏自然是狂喜。
后来接生婆老妪主动提出来要尚古寺的方丈觉禅法师监督,对这个孩子以及富户做一个滴血认亲的鉴定,鉴定的结果自然是准确无疑,孩子跟富户的血是相融的,这也证明他们俩是父子关系。
于是,少年被接回了富户府中,自此乌氏对他疼爱非常,也要富户写好了文书,在他们两口子百年之后,这富户家的一切都由少年继承。
这个局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
我不过是打听到乌氏曾经诞下一个死婴,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局,事先把少年跟那接生婆,通过觉禅法师安置进了尚古寺,设计他们跟乌氏的巧遇。
少年跟富户极其相似的面容,乌氏不可能不起疑心。
她一定疑心富户在外头跟人生下了私生子,所以才会命人追那少年。
接生婆的出现以及讲述,打消了她心头的疑虑,这也是好巧的地方,因为这个接生婆正好就是当年给她接生过的,而且后来被富户聘为了私生子的奶娘。
至于后头的融血认子,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富户本来跟少年就是父子,血脉相融,就是肯定的了。
可惜那乌氏还是有点笨,她没想到,用自己的血去跟少年验证。
不过,她真那么做了的话,她后半生过得就依然是苦闷的日子,而非是如今少年承欢膝下,母子两人感情和睦的快乐日子了。
老鸨子对我是感激的。
所以我吃准她会帮我。
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他们青楼后院的,但宋修鹤那边她不敢得罪,我这边她不想招惹,所以,她就只能是采取和稀泥的做法。
“对啊,刚才艳红啊还问了呢,说先生哪儿去了?怎么还不见回呢!”
她这话一说,就得了宋修鹤恶狠狠的一瞪。
老鸨子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你不是从后院墙跳进来的?”
宋修鹤问了一句废话。
“捕头大人,我干嘛要从后院墙跳进来啊?这个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我一脸想抓我,你拿证据来的架势。
他又气得够呛,可也没法子,只好气哼哼地吼了一句,“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把后院都给老子搜一遍,老子就不信了,那贼子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我哑然失笑,心道,你又不是如来佛……
随着老鸨子去前院的时候,她低低地问道,“先生,您来万花楼是……”
我笑笑,说道,“闲来无事,随便出来溜达的……”
大半夜我就溜达到人家青楼后院了,这理由怎么说也很是牵强。
不过,跟人打交道很久的老鸨子自然是懂得,知道的越少,越没有是非,所以,我没明说,她也就装糊涂不问了。
前厅坐着一个人,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穿着打扮挺有钱的。
老鸨子说,这位是陈老爷,就是他今晚上在万花楼丢了一颗祖上传下来的宝珠。
万花楼报案后,宋修鹤就带人来了,他们把万花楼前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儿,也没找到宝珠的下落,这才去的后院。
陈老爷看样子脾气不好,正一脸恼怒地呵斥着几个青楼的女子,说是她们中有人私藏了他的宝物,就是想发不义之财,还说,能在青楼混迹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偷人偷得,偷宝珠自然也是顺手而为的……
一干的女人们被他骂得火大,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对方可是财大气粗的陈老板,最近一段时间,在万花楼可是没少花钱,在这里,肯花钱的就是金主,金主花了钱,别说是发脾气了,那就是打她们几下,她们也得受着,谁让拿了人家的手短呢?
见女子们不说话,陈老板更有理了,扯着嗓子骂,骂老鸨子不是东西,骂姑娘们贪慕虚荣,更骂偷他宝珠的是个畜生养的。
我对这种人很是不屑。
丢了东西,人家也在配合着找,你发什么狂?
有钱了不起啊?
所以我看都没看他就拒绝了老鸨子留下喝茶的邀请,径直带着五魁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妈妈,有人找。”
“谁?这一晚上还不够热闹吗?谁找我?”
老鸨子心底里也压着点邪火,所以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妈妈,是我,我是来给芸娘收尸的……”
来人是个男的,二十岁左右,公子哥儿打扮,低着头走进来,看举止有点垂头丧气。
我听他提及了芸娘,有点好奇,就往他身上看去,他好像浑然不觉我在注视他,只是悻悻地走到老鸨子跟前,讷讷地说道,“妈妈,你也知道的,她……她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人都死了,你才知道来?你带什么带?一个死女人,老的没人要了,你来要,你算哪根葱啊?”
那知道,老鸨子没说话,那个火气正旺的陈老板却无端端地朝着那年轻男子骂上了。
老鸨子皱眉,没搭理陈老板,只低低地跟那年轻男子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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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果然意料之中的没人喜欢啊,我……好难过,果然是得靠爱发电,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