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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
杨皖怕杨真趁他不注意再跑了,撒着娇哼哼唧唧地喊着疼,被杨真背回了家里,见他去烧水了,赶紧打开商城又买了一对耳钉,拿出一只丢到堂屋门槛下的砖缝里,想起杨真受伤的手,回屋又买了紫药水棉签纱布,处理掉包装放在桌上,才脱掉外衣坐回床上。
小孩子本就皮肉娇嫩,杨皖为了疼出眼泪下了狠力气掐,现在一看果然有点肿起来了,膝盖手肘和掌心也蹭破了皮,虽然没多严重,倒也帮他圆了谎,可以继续当借口缠着杨真撒娇了。
杨真先用凉水简单洗了洗,才忍着疼痛烧了一锅水,见只有窝头少了一个,怕杨皖肚子饿,又煮了两个鸡蛋,这才换了身干净衣裳,端着水盆进了东厢。
杨皖怎么忍心让他伺候,强硬地把杨真推到床上坐下,才自己洗涮,洗干净了,才拿过棉签蘸了紫药水,拉过杨真的手,一边涂抹伤口一边小心地吹气,怕他疼还哄道:“呼一呼~不痛不痛~”
杨真见他这幅毫无芥蒂的样子,心里越发愧疚了,哽咽道:“皖皖……”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的……却因为贪恋着此刻的温暖,不舍得说出口。
“很疼吗?伤口这两天不要沾水了,会感染……额,就是会烂掉的,等好了以后再碰水。”杨皖以为他疼哭了,也跟着揪心起来,都说十指连心,这小东西十个指头伤了八,可不是钻心的疼么。
包扎完手,杨皖又细心地检查了一番,见他两只膝盖都破了好大一块皮,更心疼了,一边涂药一边问:“怎么摔成这样?”
“不是摔的,我不疼。”杨真举着两只包成萝卜的手,想说包成这样没法干活了,又想起杨皖说沾水会烂掉,就不敢提了。
“怎么可能不疼,我破了一点皮都疼死了,你这……”杨皖话没说完,就被杨真打断。
“你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杨真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扶杨皖,却被杨皖紧紧按住不许他动。
“别动,快包好了。”给纱布打上蝴蝶结,杨皖才撩起袖子和裤腿给杨真看,“你看,不严重的,就是好疼啊,哥哥,你不要再乱跑了,我看不到你会更疼的。”
杨皖一边给自己涂药,一边装作很疼的样子直抽气,偷眼去瞧杨真,见他满脸焦急,心里笑开了花,小样的,看你还舍不舍得丢下我跑了。
该包的包了,该涂的涂了,杨皖把剩下的药放到抽屉里放好,才剥了煮鸡蛋,用“你不吃那我也不吃”威胁着杨真陪他吃了一个,才把杨真推到床上,嘟囔着“好疼”“害怕”,搂着他一起睡了,要不然一觉睡醒人不见了他才真的害怕呢。
***
杨大猛一觉睡到天亮,见两个小的还睡的香,就没舍得叫醒他们,收拾了桌上的蛋壳关上门,自己去煎药煮饭吃了,才坐回堂屋发呆。
太阳升起,阳光照进屋里,门槛下亮晶晶地反着光,杨大猛起身过去一看,砖缝里卡着一只耳钉,捡起来迟疑地掏出怀里的荷包,一看果然是一样的,叹了口气,以为是昨天自己病了,杨皖太着急粗心掉在这里的,就一起放进荷包,又塞回怀里贴着胸口放好了。
眼瞅着快晌午了,杨大猛这才敲了敲门把两个小的叫起来吃饭,他只简单煮了粥,面饼是街口铺子买的。
杨真还惦记着耳钉吃得食不下咽,杨皖暗中观察,也好几次差点把勺子怼在鼻子上,心不在焉地填饱肚子,杨皖洗了帕子给杨真擦脸,才装模作样地端着水盆准备找到“失踪”的耳钉,然而眼睛都快瞪脱窗了,还是没看到。
杨大猛拿着炭笔在草纸上记录货物清单,假装没看到儿子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心下偷笑,憋不住地,脸上就带了点。
杨皖正陷入自我怀疑中,想道到底是昨天做梦了没放,还是放了被耗子叼走了,要不要把剩下那个拿出来,回头就看到杨大猛抽搐的嘴角,灵光一闪,扑到杨大猛腿上,在他身上乱摸乱找:“爹爹是不是你捡到了?快拿出来!”
“捡到什么?没捡到!”杨大猛抓住儿子的手,板起脸硬憋笑。
“肯定是爹捡到了,就你起得早!”杨皖双手被捉,不甘心地用脑袋去顶杨大猛。
“没捡到,就是没捡到!你还没说你丢了什么。”杨大猛被杨皖毛茸茸的脑袋顶的身上发痒,索性把杨皖抱起来,一手箍住他的胳膊,一手也去挠他痒痒。
“就是你就是你……哈哈哈……别挠了好痒……”杨皖笑地上气不接下气,可惜力气太小反抗不了。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了,放你那再弄丢了。”杨大猛给他抚了抚胸口顺气,“你娘也是,舍不得卖就跟我说好了,偷偷摸摸给你作甚,你那么小,也不怕真丢了。”
杨大猛嘴上抱怨着,面上却是一副怀念的神色,心里也发苦,怎么可能不卖呢,当年要不是幼蕊拿剪刀抵着喉咙以死相逼,他连房子都卖掉给她买药了,她也是怕他知道了留不住,才悄悄塞给皖儿的吧。
杨皖见杨大猛眼眶湿润,怕他再哭出来,抱着他手臂摇了摇,问道:“爹,我娘很漂亮吧?”
“你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又白又俊。”杨大猛捧起儿子的小脸,用拇指搓了搓他的脸颊。
“哼~”杨皖拍掉杨大猛的手,任谁被说跟女人一样也是憋屈的,亲爹也不行,赌气道:“娘又白又俊怎么会嫁给你!”
“我哪里就差了!要不是我,你娘就被大虫吃了!”杨大猛不服气地扯开衣襟,露出精壮的上身,指着肩膀到后背的几道狰狞疤痕,吼得吐沫横飞:“当年老子一根扁担把那一丈长的大虫打得落荒而逃,你娘伺候了我两个月,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
“嗬!还是英雄救美的好戏!”杨皖摸着老爹的疤痕,不难想象当时的凶险,若不拼死反击,别说娘了,爹估计也够呛,救人也是自救,倒是娘人品不赖,长得漂亮还有良心,以后上坟的时候,多给她嗑几个头。
“老子当然是英雄!”杨大猛脸不红心不跳地认下了,“嗯,你娘也美。”
杨大猛想起当年救下的女子,一身狼狈满脸泥垢,男女都分不出,哪里瞧得出美不美,两人搀扶着从山上逃下来,他连杂货担子都丢了,回到家里自己就流血过多倒下了,要不是她当了银钗抓药又细心伺候,自己也凶多吉少。
后来伤好了,她洗净脸坦言名叫徐幼蕊,说是家道中落被一富商强逼要收为妾侍,家中老父抵死不从,才助她逃入山中,躲藏了俩月被他救下,老父已逝无家可归。
杨大猛也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收留了她三年让她为父守孝,三年后才明媒正娶做了夫妻,要不然,他有房子有一把子力气赚钱,不至于二十好几才当爹,只可惜幼蕊家破人亡逃入山中饥寒交迫到底伤了身子,早早的就丢下爷俩去了。
杨真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听到耳钉找到了,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手被包得严严实实,什么都做不了,昨夜又担惊受怕地几乎没睡踏实,这松了口气,就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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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皖:暗中观察!
杨真:观察什么?
杨皖:你!
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