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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武当山下好种田(1)
接连几天林有声就呆在这武当山附近,每日在林间练过武艺,便是不紧不慢的四处游玩。心想哪日遇到武当七侠哪天作数。
这一日又是在山野小道寻幽探胜。此时正值盛夏,木叶繁茂,山路回转间多有飞涧水曲之景,鸟啼欢快偶有鹤影蹁跹,回望山上,只见道宫飞檐云雾缭绕,不负福地仙山之名。未有前世商业浮躁,又空气清绝,入眼景色自然天成,妙意盎然,生机无穷,引人心思恬淡轻松,不经意间行至武当后山清修之地。但林有声初出江湖见识浅薄,对这些门派地界全无认识。
峰回路转,眼前是一道山壑木桥,另一端山坳上立着一翼竹子搭建的六角凉亭。亭中正有三人歇息,约么打量知是武林中人,其中二人约二十岁左右年纪,一身褐黄长袍,缁撮束发,长剑腰悬。另一人却是一袭青衫,头戴儒巾,手持叠扇的一副中年文士形象。只是三人神色间或有浮躁乖张,或有故作风雅,偏偏不像游山玩水的人。三人眼见林有声过来只是略微抬眼审视,并无说话意思。林有声也不在意,本想绕过去继续游玩,却只见前面五名手提长剑的武当弟子匆匆赶来堵了路。众人将林有声和亭中三人打量一番,其中一道士前来对林有声说道:“想必各位便是南海派的高手了,不知何故伤我门中弟子?”
林有声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退让:“在下只是寻幽探胜路过此地,并非所言之人,诸位少侠怕是误会了。”
那道士闻言皱眉道:“前面是我门内清修之地,不便待客,此处守山弟子被人打伤,无人告知少侠,少侠若是游玩,回头沿小道直行左转另有佳景。”
林有声听得逐客之言也不计较,正打算离去,那亭中有人却不耐烦嚷道:“啰哩啰嗦,我等师兄弟三人听闻武当剑法别出机杼,没想到堂堂宋大侠手下弟子,却在本人剑下走不过十招,实在浪得虚名不过如此。”
先前说话的道士,正是宋远桥的大弟子玉虚子,听得此言辱及家师便忍不住要上前讨教一番。却被旁边一人扯袖拉住。
只见那身着蓝袍的武派弟子搭步上前道:“在下武当派殷梨亭,还请各位南海派师兄指教。”
殷梨亭性格温柔本真,不善言辞,虽辈份较长,但人前喊话指使他人的事都做不大来。此时听到辱及门派,又担心玉虚不是对手,便立马就站了出来。
南海派先前喊话的人听得是武当二代弟子,也不多说,只道一声好,便抽剑攻了上来,
先前二人间尚有五六丈距离,他却身法如魅,呼吸间就贴了上来。殷梨亭拔剑而立,众武当弟子也退出空间。
南海派虽偏隅一地,门人弟子鲜在中原走动,但也是大派传承,门中剑法确实精奥。功不并传,门中拳、掌、剑,分列三堂,凡入门弟子,经考验后,量材施教,分配某堂授业。唯有杰出成就者,方能转入掌门座下为入室弟子,获得三门武艺并传。每一代掌门人,都由入室弟子中选出。但历代掌门十之八九为剑堂出身。此三人均是南海剑派当代掌门入室弟子,且均是剑堂出身。
这南海弟子来势凶猛,一柄长剑似软非软,剑尖从下斜穿而出,看似攻敌肩部,实则劲力内叠,若是对手从上招架难以着力。但若举剑从下撩挡,便会暗劲爆发剑尖突然弹开,直取扶突,上关诸多死穴。南海派剑法偏于刺杀之道,讲究一击建功,故门中剑堂弟子习惯狮子搏兔,不留余力。这招正是南海剑法中赫赫有名的“一刺三杀”。殷梨亭虽为师兄代师授艺,又年岁尚小,但于剑道实在悟性非凡,直觉敏锐,一招“云迷雾锁”从容不迫的使将出来。这招乃是武当柔云剑法中的御守式,剑势连绵不绝,如迷云雾锁,劲气一沾既走,虚实相引。柔云剑法虽是武当低阶剑法,但殷梨亭在这套剑法上却是浸淫最久,理解深刻如臂使指,深谙其中粘而虚导,随曲就伸的武当功法精义。二剑相触,南海弟子剑势中的暗劲便被拉扯得四分五裂无以为继,殷梨亭见机又是一招“顺水推舟”,一声喝呼,刷的一剑,便在这南海派弟子的胸口上划出一道长长口子,却仅是划伤皮肤,并无大碍。这一下兔起鹘落观战诸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倒不是殷梨亭故意留手,实则气息不继。也不是殷梨亭内功修为太差,武当向来以内力悠长,连绵不绝著称。而南海派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追求爆发杀伤之道,固其内功及招式,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殷梨亭虽差了对方几年功力,但依然挡住了必杀剑势,并反手一击,足见其在武道上的天资和刻苦。
那竹亭之中另一青年见到同门输了半招,却并无不愉神色,只是大喊一声:“师弟退下换我来!”说罢便拔剑跳了过来,替换方才那人和殷梨亭斗作一团。
拼斗三十来招后,殷梨亭逐渐熟悉了对方剑法套路,却深知自己是守御有余而攻击不足,但武当剑法本来就善长御守于攻,只要对方不一起动手,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差错。想通其中关窍,殷梨亭沉心定气,招式之间,挥洒自如。果然斗到百多招后,南海派弟子招招狠辣却寸功未建,事至如此,心知继续下去也讨不得好,便借势拉开了距离,剑锋一转反手持剑示意罢斗。
“殷六侠年岁尚小,我师兄弟二人不能胜得,再斗下去也无益。”那南海派弟子倒也诚恳。
殷梨亭虽心中不喜对方剑招毒辣,但同样收剑礼貌回道:“承让。”
旁边的玉虚子见师叔不再说话,只得无奈站出来说道:“还望伤我武当弟子一事,南海派诸位师兄给个说法。”
竹亭中那中年文士此时也走出来说道:“在下南海派王冠□□派另外二人也相继自报家门:“南海派龙飞。” “南海派龙凌。”
王冠中接着说道:“我师兄弟三人游历江湖,一路走来原以为我派剑法当为武林翘楚,如今看来是自大了。只是比武斗剑本就难免有所损伤,今天就算是我师兄弟三人死伤于殷少侠剑下,想来我等师门也不会怪罪的。”
武当立派短短几十年,却在武林上名望斐然。名声所累,数不清的江湖中人想借武当来扬名立万。早些年因为此事,祖师张三丰的真武剑上都沾了不少鲜血。武当二代弟子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了张三丰生性侠义之外,也未尝没有震慑宵小的意思。
如若是殷梨亭来答这话没准就认了这个理,但玉虚子协同师父宋远桥处理武当事务可不好糊弄,便说:“我等正道中人礼仪为先,比武切磋自是能点道为止,如若连招式厉害都不由自己,那应该闭关苦修才是,否则动辄伤人性命和那邪魔外道又有何异?再则南海派为传承大派,门人弟子行走江湖岂会不遵礼数,若投上拜贴,以武会友,我门中自会安排人手与各位交流切磋。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武当门中弟子并非人人精于武道,各位挑选我派不善此道的门人下手又岂是比武斗剑就能说得通的?想南海一派传承悠久,现在弟子竟是敢作不敢当之辈吗?”
说到此处,龙飞、龙凌二人虽然平时性格骄纵了一点,但到底义气未泯,此时脸上也有愧色。
先前与殷梨亭斗剑百回的龙凌更是上前与王冠中说道:“师兄,此次是龙飞师弟行事鲁莽了,不如我等就随武当诸位师兄弟上山赔礼道歉,想来武当也不会过份为难我们。”龙凌和龙飞本就是亲兄弟,平日里关系也是极好的,所以他这么说龙飞自是不会反驳他。
王冠中本以为武当众弟子年少好欺,先前确实打算糊弄过去的,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节外生枝,只得哼一声,说道:“那就随师弟吧!”
此间事了,殷梨亭才想起还有个不相干的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却是一副走神模样,丝毫不担心危险牵扯一般,往后若遇到江湖恩怨,却未必能像今天这样简单。他心地善良,又见那人和自己一般年岁,于是等众人上山,便留下来好心提醒道:“刀剑无眼,这位朋友以后遇到还是避开的好。”他本不善言辞,说完这话便转身要走,谁知那人却喊住了他。
见那人对他微笑抱拳道:“在下林有声见过殷少侠,在下久仰令名,今日得见,实感幸甚。”
殷梨亭少年心性,虽知这不过是客套话,但见他语气诚恳神色真挚,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于是红着脸诚实的说道:“殷梨亭武艺未成,甚少下山,若有名声也定是沾了家师和五位师兄的光罢了。”
“殷少侠剑术精湛一表人才,今日得见在下喜不自禁,在下与殷少侠年岁相当,却只恨没有生在武当与少侠成总角之好。在下诚心欲与殷少侠成金石之交,不知殷少侠可肯首否?”,林有声自顾自的淡定说道。也不管这个世代的人少有如此直接,更何况殷梨亭这样本就内向的人,于是未来的武当七侠之一的殷六侠便被吓到了。
殷梨亭略微有点慌的说道:“这…这位…朋…朋友…何出此言,在…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说完便转身足不点地的跑了。
留得林有声在原地抿嘴回味,只觉这武当少侠为人有趣,本想和殷梨亭搭讪交上朋友,却是吓到小孩,不经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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