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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
清凌眨了眨眼睛,低头倒了一杯酒。
台中央的容玉收回了看向她的余光。他的表情严肃,眼神平静地仿佛一汪清池,吹不起半分褶皱。
可是,他的内心早已波涛暗涌了。他想不到清凌会出现在皇宫里,受不了清凌缥缈伤感的眼光一直盯着他,仿佛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般……
这种感觉像是将他置于一个蒸屉中,又闷又烦躁,若不是此时此地,他可能又想逃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容玉敛下波动的情绪,目光清明地看向高台之人,恭敬道:“儿臣所带的礼物不是珍宝。”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六名身穿灰衣的下人将三个古朴简单的大木箱子抬到了大殿中央,并排放置。
然后,几人将三个木箱子依次打开:里面装了稻、黍、稷、麦、菽。有两个木箱子是装满了的,剩下的那一个居然还没装满。。
“五谷?!”众人看见这些东西都给整懵了,瞪大了眼睛。这算是什么寿礼?而且竟然还有一个没装满的木箱子!
容都坐在席中,看着眼前这一幕眸色加深。鹦鹉和芍娇一脸疑惑。清凌则自顾自倒着酒,好像对这里充耳不闻。
“容玉,你是来搞笑的吗?”容峰直接吼出声来。他方才因为容都献图封王而憋闷的心情一下舒顺起来。
此时他粗犷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尤其是那双眼睛,毫不掩饰对容玉的轻视。
蓦地,他感到身体一僵,周围的空间仿佛被两道凌厉的目光锁定,变得窒息而压抑。
他随着目光看去,发现居然是一位毕生从未见过的,绝色倾城的冷艳女子。她红衣张扬,妖魅的面容一片冰寒。
仿佛厚厚云层里,煞然撕裂天际的一道惊雷,又仿佛一柄上古神兵,出鞘时所蹦现的森然剑气。
在她极深的凤眸中,冷光乍现。
容峰被这位神秘的绝色女子吓得一怔。正欲细看,却发现她目光淡淡,面容模糊,刚刚所见,好像是个错觉。
容玉自然也注意到她的举动,白玉的面容浮现一丝红晕。
清凌见到,眼里露出了笑意。容玉见此,脸上红晕更深了,好像扑了一层淡淡的腮红,仿佛九天仙人沾染了凡气。
芍娇和鹦鹉,一人一鸟,暗暗对视:“有戏!”
众人看着场上脸红的容玉,以为是容都的嘲讽使他羞愧,又觉得容玉真是徒有其表。
“容玉,你的五谷寿礼,难道是为了祝我国五谷丰登吗?”皇帝向容玉笑道,表情丝毫不见生气。
“父皇,儿臣送的这五谷,是儿臣调查楚国以前的三个重灾区的百姓生活后,从每家每户买来的。”
他看着第一个装得满满的五谷的大木箱,言辞恳切:“二十五年前受瘟疫折磨的平安城,死亡约十五万人有余。如今,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连年皆是丰年,百姓生活富足。因此儿臣不费力地就从几户人家买了一箱子的五谷。”
接着他指向第二个箱子,道:“这是儿臣调查的第二个城池——瑶海城,收集来的。十五年前,蝗灾肆虐,饿殍遍野。死亡六万人有余,幸得朝廷及时拨款和开米仓,才缓解了灾情。如今,百姓的生活虽比不上平安城的百姓,但好歹三餐不愁了。”
众人都在他的缓缓诉说中面色严肃下来,其中容都脸色黯然,容峰神色难看,而高位上的皇帝听得一脸认真。
“我可能收到了假情报,容玉哪里没理会朝堂了。”容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圣心。看着众人的表情变化后,芍娇惊道。
“他只是想为百姓做些事而已。”清凌向芍娇解释道。
芍娇嘴角抽搐:护短的清凌伤不起。
“第三个木箱子里的五谷是我从吴城的百姓手中买来的。”容玉手指第三个没有装满的木箱,道:“三年前的大旱使吴城民不聊生。不过经过朝廷的调整,正在慢慢恢复。这三箱五谷是我从十余家百姓手里买来的。吴城因我走访的几家粮食不足,所以没有填满。”
他复尔向皇帝弯腰,施一个大礼。
大殿之中,回荡着容玉的清澈的声音。只听他道:“国之社稷,以农为本。社为土神,稷为谷神。土沃谷丰,国富民强。我送的这三箱五谷,象征国之社稷。父皇的英明决策,众人的齐心协力,才使得楚国愈加富强。”
他广袖一展,仿佛白鹤亮翅。继而他匍匐到地上道:“我所送的正是楚国千千万百姓对父皇的殷切祝福。天下都是父皇的子民。祝父皇万寿无疆!楚国千秋万代!!”
“好!好!孤欣慰矣。”楚皇闻言击掌而笑,面露激动喜悦的红光。他道:“圣人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的子民就是水,他们承载的是楚国万年里的基业。唯有亲民、爱民、重民,国民一体,楚国方能长久不衰啊。”
他的语气最后变成了感叹,神情严肃而认真。
“吾皇英明!”众人皆拜服,心里敬畏的不只是对楚皇,还有七皇子容玉。
楚皇再次从龙椅上起身,高声道:“容玉啊,你的这份寿礼真是极其贵重。天子授命,与民同息。你的五谷之礼深得朕心!”
“传令下去,拨款给吴城,同时派遣官员视察吴城情况,务必让吴城百姓也要过得安乐。”接着他看向容玉,目光如炬地道:“七皇子容玉心怀若虚,封荣王,赐府第,黄金万两,奴仆三百。”
“诺。”官员领命而下。在朝众人都被惊呆了,今晚的寿宴真是一场大戏!
容峰的则是一脸不可置信,而六皇子容都的脸隐在夜色下,看不清神色。
芍娇看地津津有味,时不时剥一颗果子喂给一旁的鹦鹉,另一边的清凌则闲散地倒着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父皇。”容玉施礼感谢,紧接着又道:“父皇,儿臣俸禄有余,生活优越。实在不需要这万两黄金,希望父皇能赏赐给三城的百姓,让他们共沐天子恩泽。”
楚王曰:“善。”随即将万两黄金赏赐给了三城百姓。
今晚的楚皇寿宴,注定不是平凡的。众人都是如此想着。今夜,祁国归顺了楚国,素来低调的七皇子容玉,一下成了心系万民的荣王。
宴会散后,容玉婉拒了众人的邀约。打发小厮,守在御花园外,独自一人,徜徉在御花园内,欣赏月色。
花园内,繁花争放,在丛丛绿树中散发淡淡的幽香。月色映照下,有着朦胧的清冷之感。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此时此景,容玉不由想到了一句诗。
走了一会,容玉看见坐落于莲花池的一个凉亭内,一位红衣女子正跳着绝美的舞蹈。
她身段姣好,体态轻盈,一举一动,皆是妩媚多情之姿。层层荷叶映衬之下,仿佛红莲妖精。
容玉看呆了,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在他登上凉亭后,‘红莲妖精’忽然转过身来,没想到正是醉酒的清凌!
她白玉般的脸上红霞满布,额头中央的红莲花钿衬地她的面容变得蛊惑。清冷与诱惑的气质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令人惊叹的耀人风华。
她看着容玉,一双凤眼此时柔情似水。她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热烈地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刻进骨子里去。
容玉看着清凌,好像自己也被这样火热的眼神给融化了。
他知道清凌很美,但是现在,他觉得清凌醉酒的样子更美了。
容玉认真地看着她,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嬉光眇视,目曾波些。”
他忽然觉得清凌身上的酒味很香,吸到鼻子里,仿佛自己也喝醉了,不顾一切地想吻下去。
他强制自己,冷静道:“清姑娘,你喝醉了。”话落,匆匆离开去叫小厮。
“臭容玉,你再给我跑,试试?”清凌从背后抱住了他,恨恨道。
容玉被她霸气侧漏的语气弄得一愣,这份熟稔是怎么回事?
他拉下清凌的手,疏离地道:“你醉了,我去叫人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唇上一片清凉,还有一阵淡淡的甜香。
她凑到容玉的面前,贴上了他的唇。
“啰嗦。”清凌嘟嚷着,不断地吻着他。
容玉的脑里仿佛平地一声惊雷,轰然爆炸。
他拉住清凌的手臂,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推开呢还是推开呢?
怀里的人儿娇弱无骨,长长睫毛下,凤眼迷离,盯着他的目光带着撒娇期盼。红艳的嘴唇微微嘟着,显示她内心的不满。
此时的她,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娇气可爱。
容玉看着清凌,心下一软。他拉住她的手,轻哄道:“我不走。现在你喝醉了,我送你出宫吧。”
未料清凌凤目微瞪,语气不爽:“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了,不过他没说出来。
容玉认为跟喝醉了的人解释,那是不止不休的。
清凌见他杵着跟个木头似地,一恼施法术将他定住,傲然抱住他道:“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
容玉被她强悍的告白给弄的哭笑不得。想离开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动也动不了了,他没想到清凌还有武功。
他急急地道:“清姑娘,你喝醉了,说了胡话。把我解开吧。”
“你才喝醉了!”
“………”
“告诉你,你这一世被我给预定了。休想逃。”
“你哪来的自信?”容玉道。
喝醉了酒的人都是这么豪放不羁吗?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
正当容玉无语之际,清凌眼睛瞪地像只兔子,道:“因为容玉不会抛弃我,他答应过我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的。”
容玉瞪大了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他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不近女色,更遑论对女子做出什么承诺了。
清凌一下流出泪来,她道:“以前你愿为了我,不惜与炎渊以命相搏。重来了一世,你就彻底忘了我了。你以前说的话,都是纸糊的吗?”
容玉觉得清凌是认错人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或许早就死了,所说的不过是安慰她的话罢了。
不过,看着清凌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动了动嘴,终是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而清凌却依旧在哭泣。
他忍不住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柔声道:“我没忘,你别生气了。”
清凌听话地点点头,又抱住了容玉。
她眨了眨眼,疑惑道:“你不是被我定住了吗?” 妖艳的脸此时一脸呆萌。
“……”这跳跃的节奏感是怎么回事。
“那你不能再跑了,不能喜欢别的女子。”未等他回话,她又抱住了他道。
容玉下意识地点点头,在意识道自己做了什么后,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崇尚圣人君子之道,怎么能轻易做出承诺。
正当容玉后悔不迭时,清凌的眼里仿佛汇集了夜空的星光,夺目璀璨。
她道:“以前都怪我胆小怕事,才了失去你。现在我胆子大了,终于和你在一起了。”她抱着容玉,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低声笑道:“这样真好,难怪世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远处的小亭子里——
“姐姐这次醉酒,怎么一下变地这么猛了?”鹦鹉歪着头看向一边泰然的芍娇。
只见她优雅地泡着茶,姿势行云流水。她悠然道:“醉酒也要对事对人啊。”
“那这样的醉酒可要多来几次。”鹦鹉点点头,半信半疑道。
清凌也点点头,调侃道:“那这样的醉酒可少不了有情散。”
“什么?!你居然趁姐姐不备,下了有情散!”鹦鹉一脸炸毛。
“嗯哼~”芍娇道:“非也,非也。你下的药干我何事?”
她笑若花开,眼角的芍药花纹鲜艳欲滴,整个人娇美地仿若花中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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