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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弦自有声
毫无意外方倚敛挨了一顿打,第二天方倚桥发现了自己的宝贝扇子变成了那样,又告了一状,结果他又挨了一顿好打,偏他是个不长记性的,生了几天的闷气见五福依旧还是冷着脸没有向他道歉的意思就憋不住了,一瘸一拐的拿着自己的热脸硬是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连他自己暗暗唾弃自己犯贱。
“喂,还在生气呢,为了你我都挨了两顿打了”方倚敛动了动屁股疼的龇牙咧嘴,五福噗嗤一笑幸灾乐祸的说声了一声活该,却也不再冷着脸不理人了“看你下次还敢说我,其实,我有偷偷去看你,把药膏放在了你门口。”
方倚敛嘴角上翘“嗯,药膏很管用。”
“爹爹下手的确太重了些。”五福埋怨道。
“嗯,我皮厚。”
“其实我也有错,还有我不该去给爹爹告状”五福偷偷地去看他,因为挨了两次揍他屁股上被打的血淋淋的,两人年岁差不多自小感情要好,再看到他这样老早就后悔了,担又拉不下脸去道歉,所以才偷偷地把药膏放在了门口。
“那你下次不准再找爹爹告状了,不然以后我就叫你告状精。”
“嗯,我不会向爹爹告状了,一剑小生师傅说个人恩怨就应该个人独自解决,所以”五福呲着牙向他挥挥拳头“下次,我会自己动手。”
方倚敛感觉自己的屁股更疼了,弱弱的啐了口“野蛮!”
五福想到了之前从方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高兴道:“娘亲说外祖家捎来信说让咱门明日去做客,你去不去?”
“不去,你高兴个什么劲,外祖父又不喜欢我们家,从来都是白眼相迎。”
“我高兴又不是见外祖父,到了外祖父家就能见到彦生表哥了。”
方倚敛一脸不高兴正色道:“见那个白眼狼有什么高兴的,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
“你又欠揍了!二表哥人善良又孝顺,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对他意见这么大。”
方倚敛不屑道:“哼,你揍我,我也不准你接近他,他那个人就是个拎不清的,分不清谁对他真心的好,靠近他只会令你受伤,阿福,你看风弦怎么样,他人善良又聪明。”
说起这个陈彦生真是让他喜欢不起来,他外祖父家姓陈,而这个陈彦生就是二房舅舅家的孩子,二舅舅本来生了两子两女,恰好同族的一家始终没有能生育一个男孩子,于是经过同族的决定,就把二舅舅家其中的一个男孩过继了给这家继承香火,这个男孩就是二舅舅家的老二陈彦生,而作为补偿二舅舅得到了十亩田产。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在大表哥十岁那年却得病不幸夭折了,二舅舅和二舅母就想把这个送人的孩子要回来。
那一家自然不愿意,甚至为了杜绝后患要举家搬走,两家闹得不愉快,不知私下里二舅舅和二舅母怎么笼络的陈彦生,在搬家的路上,陈彦生竟然半夜丢下养父养母独自回到陈家认亲了。陈彦生回到陈家后对亲生父母百般谄媚讨好,对于养父母竟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
“你就是嫉妒彦生表哥比你受欢迎,外祖父家谁不喜欢彦生表哥,我知道你是因为彦生养父母的事情不喜欢他的,但是彦生表哥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没什么错啊!”
方倚敛叹了口气,心想阿福还是太单纯,哪识得人心的可贵“阿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只有血缘,还有人心,失去了人心就不算人。”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人心不人心的,反正外祖父捎过话来要咱全家都去,你不去小心又挨揍”五福挥挥拳头:“还有那个秦风弦,我不喜欢他,你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家是当官的吗。”
竟然质疑与好友之间的感情,方倚敛据理力争道:“我喜欢风弦不是因为他家是当官的,我是喜欢的他这个人品,你这是偏见,你不能因为他家是当官的就认为我与他交好就是有目的的吧。”
秦风弦是方倚敛的同窗,家里据说有官家背景,在江城就连知县都敬重三分,五福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冷冷的总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就连想给他说句话都让人觉得自己在讨好他,让五福心里极为不舒服:“人又傲慢,脾气又坏,整天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都欠他的一样,下次他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好躲出去透气。”
“四公子,五小姐,秦风弦公子来了。”门里的小厮身后跟着十岁左右的少年,那少年一身绯红色的锦绣,艳丽又高贵,脸冷冷的就是见了方倚敛的笑脸也没能掀掀嘴角。
得,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这冷冷的像是生来就高人一等的样子和方倚敛的笑脸在五福眼里形成了鲜明对比,五福皱皱眉头,这就是赤、裸、裸的谄媚讨好和不屑一顾啊,她轻哼一声拍拍屁股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转身走了。
方倚敛尴尬的解释道:“阿福她还小不懂事。”
秦风弦望着远去的衣角点点头,肯定的说:“她不喜欢我。”
额,她的确不喜欢你!但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方倚敛也是无奈。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准备院试的事情,秦风弦这个时候来一定是为了和自己探讨关于考试的事情,方倚敛转移话题:“风弦这次院试准备的怎么样?”
秦风弦点点头似乎胸有成竹,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写着密密麻麻的试卷道:“左右不过这些题罢了,考试的重点我都给你列下来了,这些日子你就着重复习这些就行。”
方倚敛细细的向试卷看去,大喜过望,感激道:“我还在犯愁,复习找不到重点,看看哪里似乎都模棱两可,越发的焦躁,有了你给我列下的这些,心底踏实了不少,谢谢你,风弦。”
“你二哥是廪生怎么不向他请教?”科举阶梯的第一步就是通过童试取得生员的资格也就是通常人所说的秀才,童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方倚敛和秦风弦所处的阶段就是童试的最后一个阶段,院试。而生员按名次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而方倚桥就是廪生。所以对于家里有这么现成的优秀老师而不请教,就更让他困惑了。
“他呀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我不想打扰他。”方倚敛不好意思道,他是知道方倚桥多么重视这次秋闱的,为了这次考试以他这么清高的性子竟然数次顶着白眼往外祖父家请教问题。
说起他这个外祖父陈老太爷也是个怪人,长袖善舞,十里八乡的大善人,颇受人尊敬,他也曾经是科考大部队上的一员,考中举人之后,屡次会试不中,年岁大了也就放弃了,所以受人举荐在县衙当了主簿,在外人看来他和善脾气又好又有威严,所以族里的大事大部分都会请他说和主持。
可怪就怪在这,他对外人这么和善却对家里人却完全相反。
方夫人曾经说过她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再加上每年科举的花费,家里就更加拮据,所幸方夫人的外祖家是县城里的大户,每次方夫人的母亲陈老夫人回娘家回来,娘家人都会补贴很多好东西。曾经有一次陈老夫人坐着娘家的娇子刚回来,后边还跟着来送亲的娘家仆人拉了一马车的东西,大热的天众人大门还没进,连口水都没来的急喝,陈老太爷就气匆匆的出来把一马车的东西都卸下来扔到了门外的粪坑里。
曾经就有一次,方倚敛亲眼看见陈老太爷一脸和善的和大门外的乞丐相谈甚欢,转眼回到家就把大舅舅用鞭子抽了个半死,方倚敛才知方夫人所说不假。
宁愿和乞丐称兄道弟,却吝啬的不给亲人一个笑脸。这是方倚敛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怪的一个人,也是最不能理解的一个人。
“可以理解”秦风弦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帖子说:“明日有个诗会,到时上一届的解元也会去。”
方倚敛叹一口气:“哎,明日我可能去不了了。”
“怎么?”
“明日要去我外祖家。”
“那可惜了”秦风弦一脸惋惜的把帖子放回去,又安慰他道:“陈孝廉也曾经是解元,鹿鸣宴上也是跳过魁星舞的,有他指导你也是好的。”
“指导?”不给他白眼看就好了,还能指望他指导,方倚敛一脸沮丧:“算了,错过就错了。”
秦风弦一脸疑惑:“陈孝廉长袖善舞,广结善缘,江城内连乞丐都没有不说他好的,能得到他的指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方倚敛还是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以为方倚敛更想去诗会玩耍,笑着道:“诗会上发生了什么事,等你回来我都说给你听。”
“也只好如此,风弦,谢谢你,能和你结识我三生有幸。”
次日一早,方家一家人都去了陈家,在门口迎接的是五福的大舅舅陈明芳和二舅舅陈明尘。看到方家后面拉着的一车礼物,陈家兄弟均是一脸苦笑,陈明芳道:“姐夫,你也是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老人家要是看见这铁定又要生出不少事情。”
方老爷倒也不生气秉承着商人的以和为贵的职业道德理解道:“我是知道岳丈的脾气的,但这些东西都是你姐姐孝敬岳母的,二位兄弟放心,我已经吩咐了下人从后门送进去,不会惊动岳丈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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