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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海潮重新又将破庙打扫一边,找到了一个香鼎,香炉和几个放贡品的破陶碗,用灰烬和雪搽拭干净后,再盛些雪在大鼎内,架在火上,烧了些热水。她又把香案挪到暗龛拿去,用石头支起一个小条桌。她将一只野雉的毛拔了,放在香炉中,加了些热水,又生了一堆火煮着。一会小庙里面弥漫着香气。
海潮清洗完毕,见那个男人还在昏睡,就绞一个热手绢,走到他的跟前,刚想伸手扶他的头。他马上醒了,警觉地盯着她的眼睛。
海潮解释道:“我想帮你擦一下脸。”
他的脸缓和了些,道:“我自己来。”她将手绢递给他。
“你饿么?我煮了鸡汤。”她倒了些野雉汤,用陶碗盛着,端给他。
他有些尴尬,没有接。
她明白他的心理,猜想他不愿意接受别人恩惠,尤其是一个女孩的,笑道:“你是怕毒死了?还是怕难喝死了?我是第一次煮鸡汤,我敢肯定不会是毒死,会不会难喝死掉,得你喝了才知道。”
他笑了,接过汤。
海潮撕了一个鸡腿给他,说道:“你一个,我一个。不要也得要,再想要也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饿了缘故,吃起来觉得特别地香。她问他说:“难吃么?不难吃吧?我觉得很好吃。”
他吃东西非常文雅,这跟他冷酷的样子似乎不相称,他说:“不会难吃死的。”
墙角传来马的噗息声,海潮才记起他的马,也不知道他在这冰天雪地跑了几天,马肯定也饿坏了。
香炉里面还有些汤,她端着走到马前,“对不起,忘了还有你了,只剩些汤,你先喝了吧。”
他笑道:“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给马喝鸡汤的。”
“那是你知道得少,马可以喝牛奶,吃糖,也可以喝汤的。”
他被噎了一下,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果然,碗里的鸡汤被喝得干干静静,马的舌头还恋恋不舍地舔着碗底。
“要不,再喝些热水?”海潮把碗拿走,将香鼎端到马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海潮干着一切。
“石海潮,你呢?”
“梁秦。”说罢,他冷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凉情?还是良心?呵呵。”她笑道。
是她故意装着不认识他?还是他太自负了?他以为在这个国家,无人不知晓他呢。
“那它叫什么名字呢?”她又问道。
“谁?”这里还有谁?
“它啊。”她摸着马的脖子说道,香鼎里面的水也被它喝完了。
“白龙。”梁秦笑了,原来是它啊。
明明是一匹纯黑的马,却叫白龙。海潮知道侠客行走江湖有时把马匹故意染成其他颜色以避人耳目,于是俯下身,去看白龙的皮毛。
“干什么?”
“看是不是染颜色了。”
“呵呵。”他又笑起来。
海潮把野雉头和爪子放在香炉里再加了些雪块又煮了起来。
“还要吃这个?”他奇怪地问她,反正他是不会吃的,就是饿死也不会吃。
“给白龙的。”她瞅瞅白龙,抱歉地说道:“白龙,对不起了,只能给你这个了。”
梁秦又笑了。这一天应该是一个倒霉的日子,可是他笑的次数比他一年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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