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焰 流 殇

作者:臻心如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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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世之宝


      择了一个吉日,落长庚当着华城众弟子的面将赤焰剑交付与落子矜。
      赤焰剑,是华城的圣物,也是华城城主身份的象征。
      相传,七百年前,一股黑暗势力迅速崛起。为了一统大业,他们在整个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风声鹤唳之际,琉璃之瞳赤炎与凤舞美人胧月横空出世,使出赤日烈焰与月影流殇两套剑法,大败对手,镇压了黑暗势力,平定天下。正因为这两套剑法的威力其大无比,无论谁掌握了都足以雄霸天下。赤炎与胧月的后人担心这两套剑法同时落入邪恶势力手中,于是分成两支,分别继承或者说是守护着赤日烈焰与月影流殇两套剑法以及赤焰及流殇两把宝剑。执管赤日烈焰剑法和赤焰剑的后人创建了华城;执管月影流殇剑法和流殇剑的后人创建了朝阳宫。一直以来,在两派中,宝剑与剑法皆由城主及宫主单独继承,绝不旁授,即使是未来的继承人也一定须在继承城主或宫主之位时方可一并继承。
      但,亦因为是落子矜,所以众人皆无异议。
      落子矜,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专为赤焰而生。
      赤焰,是先祖赤炎的专属佩剑,感染了赤炎的灵气早已成精。然而,华城历任城主中,并非人人都能驾驭得了它。除非是拥有琉琉之瞳的赤炎后人。否则,赤焰就像被施了封印一样。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力之所及,犹如紫电青霜,腾蛟起凤;力之不及,则与朽木无异。只可惜,随着时代的迁移,后人中能拥有琉璃之瞳的越来越少,加上新近连续几任城主的变故,令到驾驭赤焰几乎成为妄想。对于那些继承了赤焰却又无法驾驭它的城主来说,它就像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这是华城的一大秘密,从不为外人所知。因为,这天下,从来都是江湖人的梦想。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来号令天下的美梦是驱使人的野心蠢蠢欲动的根源。虽然赤炎与胧月的出现使江湖一度平静,但人们剑指天下的念头从未熄灭。平静的江湖表面下是激流暗涌。赤焰与流殇成为众矢之的。世人认为只要得到赤日烈焰或月影流殇就足以威慑四方,因而暗地里都对这两件宝物虎视眈眈,但又投鼠忌器,不敢轻易造次。数百年来,华城一脉背付着守护赤焰剑与赤日烈焰剑谱的重任,也正因如此,其在江湖上的地位日益提升,渐渐被武林尊为名教第一,华城城主自然也成了名教第一人。现在的华城,与其说是担心失去这两件宝物,不如说是担心失去因此而得到的威望与地位。
      虽然赤焰有择主的灵性,但每一任城主都以修习赤日烈焰为使命,为的是重新唤醒赤焰,再现昔日之光,以振兴华城。奈何,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任没有琉璃之瞳的城主能唤醒它。赤焰剑在华城沉睡了将近三百余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三岁的落子矜令赤焰焕发出如火的光焰。从那时候起,落长庚便发现,落子矜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琉璃之瞳却能召唤赤焰的人。也正因如此,落长庚不惜颠鸾倒凤,决定把落子矜当成儿子、并作为华城未来继承者来抚养,并对外宣称其因自幼体弱多病而令其男身女装。也是从那时起,落子矜便不得再以真实身份示人,并以重唤赤焰,振兴华城为使命日以继夜地修习赤日烈焰剑法。十多年来,即使让她隐瞒身份、背付重任,她也没有丝毫怨言;即使修习赤日烈焰让她如火焚身,她也甘之如饴。因为,只有看到她剑法有所长进时,父亲脸上才会露出愉悦的神情。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觉得父亲是父亲。

      落子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从父亲手上接过赤焰的那一刻,忐忑,彷徨,敬畏……她至今都还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助。
      第一次见赤焰的经历刻骨铭心。
      那时候,她才三岁,在众人眼中还只是城主的“长女”。
      “小姐,不能进去,不能进去,那是禁地,谁都不能进去。”乳母如意娘跟在落子矜身后急切地提醒。城主夫人自从生产后,体弱多病需要好好调理。城主就请如意娘当落子矜的乳母。如意娘十分怜惜这个小主人,对她的照顾尽心尽力,无微不致。
      “不要。不要。我要拿桃子给爹爹吃。”三岁的小子矜虽然个头不大,但话已说得很顺溜。她双手捧着一个和她的小脸一样红扑扑的桃子。她最喜欢吃桃子了,每次吃桃子都会很开心,因此,她想把桃子拿给父亲吃,好让他也开心。刚刚,她看到父亲进了塔楼。自她懂事以来,常常见到父亲一个人进去这座塔楼。她不知道父亲进去做什么,但是每次父亲总会进去很久也不出来;她更不懂“禁地”是什么,她只想跟进去看看。那里,只有父亲和自己。这是多好的事情!因此,她不顾乳母的劝阻,一心想要进去。
      循着父亲的声音寻去,小子矜在塔楼的首层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正在练剑,一把长满铜锈的剑。
      “爹——”小子矜刚想叫唤自己的父亲,却不小心踩了地上的机关。突然间,“嗖——”一排虎刺从天而降。落子矜尚不知发生何事,但身后的如意娘及正在练剑的落长庚却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落长庚手中的青铜剑剧烈地抖动起来,射出一道如火焰般的光束。赤焰苏醒了!它挣脱落长庚的手,向着虎刺降落的方向直贯而出,将整排虎刺一分为二,击落在地,最后在落子矜上空回旋而下,插入地面。大人们惊魂未定,小子矜却神差鬼使般伸手去握那剑柄,并轻易地将其拔起。当她的手触碰到剑柄时,赤焰收敛了光焰,剑身呈现出隐隐的彤云颜色。
      落长庚一刻也不敢怠慢。他让落子矜反复尝试,最终确定落子矜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召唤赤焰。
      这是个了不得的发现。
      落长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华城复兴有望!
      当落长庚抑制不住激动,把这一发现告诉自己的心腹宇文松涛时,宇文松涛的一句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寒冬中唯一的火苗。
      “可惜,小姐是女儿身。”
      当头棒喝!
      对啊,自己怎么会忘了祖宗的这一规矩呢?赤日烈焰剑法自古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故且不论自己日后是否还会有嫡子,即便是有,又能如落子矜一样能召唤赤焰吗?自前任城主以来,华城的继承人便已无赤氏血缘,琉璃之瞳已然不可能再现。换句话放,如今放眼天下,除了落子矜之外,还有谁更适合修习赤日烈焰吗?
      凝神苦思了许久之后,落长庚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对外宣称,落子矜是他落长庚的嫡长子!之前不过是因其体弱多病,故作女儿养。而这个秘密,除了落长庚夫妇、宇文松涛、乳母如意娘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后来,关于落子矜的种种传说,不乏落长庚用心良苦的营造。他要为落子矜将来继承城主之位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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