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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相宜
罗迦魇看着雪潋风突然加快的脚步,唇角一点不屑笑意,这样的傻子怎么争到了回雪楼……
泱婞媗终于忍不住问在一旁忙着刺绣的苏莺:“苏莺,我的旧衣服里有一支彼岸花你看到了没?”
“啊?”苏莺赶忙停下手中的活,“什么花?”
泱婞媗正要解释,苏莺惊呼道:“呀!就是一朵小小的,红色的花对不对?”
泱婞媗惊喜点头,却见苏莺脸色一黯,“我见它都蔫了,让美美拿去丢了。不过美美好像挺喜欢,也许并没有丢。”
见他几乎瞬间苍白的脸色,苏莺赶忙站起身朝门口走:“我马上去问美美,公子你先别着急才是。”
祭奠母亲最后的凭据也没有了吗?他努力想笑着释然,可是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筝夜公子要的是这个?”窗户被推开,雪潋风一脸严肃举着一支鲜翠的彼岸花。
彼岸,是母亲最爱的花,不管住在哪里,母亲总要开出一大片地,种下彼岸花,开得时候浓得像血,美艳又凄凉。
“这并不是我的那朵。”泱婞媗淡淡应道,将泪水压了下去。
“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彼岸,代表的哀痛和思念都是一样的,那朵既寻不到了,这朵也可暂且告慰。”说着跃窗而入。
“雪楼主,请出去。迦魇他若看见你在这里会发怒的。”
“发怒,哼,他若看见我挟持你不知道会不会更加怒火攻心呢?”
“你!……”话音未尽,雪潋风伸手便扼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拼命箍住他的腰。
“筝夜公子,不用怕,我只要他放了我妹妹,若他不伤我妹妹分毫,你绝对安全。”雪潋风一边推着他朝门外走,一边轻声说道。
罗迦魇转过敬思亭,看见苏莺拉着美美胳膊着急地说着什么,心中顿时凉作一片。
吼道:“苏莺,你在干什么?”一巴掌朝她扇过去。
苏莺跌坐地上,满脸委屈。
“堡主,奴婢是来替婞媗公子寻东西的。”
“我早上走时怎么交代的,难道跟了他几天连身份都不知道了?”作势要踢。
美美跪在地上,“堡主,留情啊。”
“留情?你们不是都很喜欢他吗?现在他可能就要死了。”他发觉说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死?”苏莺瘫坐地上,想起早上堡主千叮万嘱半步不得离开公子身边,自己竟蠢到这步,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里。
“还不快走,等着替他收尸吗?”罗迦魇一握拳头,快步向他住所走去。
赫然看见雪潋风挟持着他站在房顶上。
一身薄衣,弱不胜风,似乎随时都会飘落下来。
在心底拼命告诫自己镇定,背在身后的手却忍不住剧烈的颤抖。
苏莺大气不敢出,看着堡主颤动的指尖,心中惊骇。与美美交换了一个眼色,即刻从袖中拈出三枚如丝银针。
雪涟风见罗迦魇神色沉静,心中开始泛起一丝慌乱,难道估计错了?
不由大声说道:“罗迦魇,我妹妹换他你不吃亏吧?”硬生生在脸上浮出一点笑意。
沉默持续了许久,罗迦魇看着婞媗淡然神色,心中一怒,“不换。”
苏莺即刻低声接道:“堡主!公子身体尚虚,可经不起这折腾呀。”
“筝夜公子可看清了,你这般全心对他,他对你可是不屑一顾呢,看来我这筹码像是压错了地方。日后清明我会常来祭拜的。”说着,雪涟风蓦地加大了手上力度,泱婞媗呼吸一窒,却又咳不出来,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雪涟风,伤了他,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妹妹化为齑粉。”
“既然保不住我妹妹平安,我且拉个人替她陪葬也好。”雪涟风眼神一冽,袖刀在掌中寒光一闪。
“堡主,你看,雪栖栖她逃出来了!”苏莺一声惊呼,雪涟风视线立刻朝苏莺手指的方向望去。
美美趁着这一瞬,银针脱手朝雪涟风颈部射去。雪潋风反应奇快,眼还未转过来,手指已抢先一步夹住袭来的银针,不过稍稍偏了一毫,一枚针恰恰没入手下的泱婞媗锁骨位置,泱婞媗吃痛,轻轻叫了一声。罗迦魇怒极,抬手一巴掌,美美连退几步,气血翻腾,止不住吐血。
雪潋风得意地笑,这筹码没有押错。
罗迦魇心中一凛,雪栖栖,本来你冰雪聪颖堪当大用,可惜却又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傻子大哥,哼,他受的每一点伤,你们兄妹十倍来偿。
“罗堡主,我再问一次,栖栖换他,你允是不允?”
“好!”罗迦魇看他苍白得吓人的脸色,心中泛起疼惜,他现下只想快些将他抱回床上给他疗伤。
“筝夜公子,看来你用情并不是投入枯井,能得一人关爱怜惜倒也是难得。”雪潋风抵在他耳边低语。
泱婞媗苦苦一笑,“雪楼主,这一步你却走错了。”
“错?不会错。雪某人武功再不济,护我妹妹毫发无损地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无关武功,是感情,你算计错了。”泱婞媗心底清楚,像迦魇这样霸道强势的人,如何能受得别人要挟,最终还是会硬抢,这过程当中,自己与雪栖栖二人势必有一人受伤,甚者会死。死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一直都是迦魇在保管自己的生命,若他不要,弃了也不觉可惜。只雪栖栖,想来正是豆蔻好年华,这般死了会不会遗憾。
雪栖栖再一次被带出来,明显是下了软骨散,一派柔弱无力的样子,倚在苏莺身上。
“罗迦魇你好卑鄙!”雪潋风叫出声。
“彼此,雪楼主的武功应该不至于差到接不住小婢的三枚银针。”睚眦必报,这是罗迦魇的人生信条。
“好,你狠。栖栖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你将她先放过来,我便将筝夜公子完璧奉回。”雪潋风鬓角开始冒出薄汗,手指紧张得战抖。
“好啊。”罗迦魇竟勾出淡淡的笑,雪潋风更加惶惑不安起来。
苏莺朝罗迦魇示意眼神点点头,掌心灌满真气一推,雪栖栖朝房顶飞过去。雪潋风心底暗叫一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要接住栖栖,必须先放开筝夜公子,自己周身的死穴也将全然暴露在敌人攻击范围里,可若是不接,栖栖必会摔下去,这里虽然不高,但若不慎,亦有可能致死。不待他再细想,本能地跃身去接雪栖栖,这电光火石间,罗迦魇已然将婞媗一揽入怀,雪潋风见他鬼魅一般地身形,知道这一役是输得彻底,罗迦魇的武功,比他堪称云泥之别,刚才这一切不过与他玩玩而已,顺便让他明白无论斗智斗勇他亦是赢他不过,有他罗迦魇一日,潋风楼只能做傀儡,做拱月的繁星。明白了这一点,他松懈下来,全力将栖栖抱在怀里。
“两枚针,只要你们痛上一年便罢。”罗迦魇指尖轻弹,两枚银针各自划出光亮,没入那兄妹二人身体。
“迦魇,何苦?”泱婞媗去拉他衣袖,终究慢了一步。
“闭嘴。给我好好休息。”用外衣将他包的严严实实,左掌一直为他输着真气。
“雪楼主,我看以栖栖这般的衰弱是不能远行,再多留两日如何。”虽是疑问,却已陈述语调说出,冷冷说完,抱着泱婞媗迅速离开。
“雪楼主,请。”美美稍稍恢复元气,抱了肩膀过来引路。
“美美,我那里还有暗雪丸,稍后给你送过来。”苏莺递过一方丝帕,尾随罗迦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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