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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想不到你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样子,胃口倒不小,老实交待你究竟是哪里的难民。”等他父亲离开之后,莱科宁又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真是够了,之前说他是瘦排骨,现在又说他是难民,他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二少爷了,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像霍维宁和他父亲那样友好呢?
“朋友?我看是男宠吧。”莱科宁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男宠?塞巴斯蒂安被他吓得呛到了气管,口中的酒全都喷了出来,离他最近的莱科宁无法幸免地被喷了一身,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气得大骂:“你这个蠢货,离我远一点。”
宴会结束后,霍维宁看到塞巴斯蒂安坐在屋脊上,想不到他也有这个习惯,他远远地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心里却在思考着他的来历。
他刚返回撒丁岛就派人去尼亚坡里调查了,那个渔船触礁父母全都遇难的故事根本就没有骗到他,不过他也不相信这个单纯的男孩想要害他,如果是那样的话在庞贝他也不会拆穿那个阴谋,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塞巴斯蒂安回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梯上,“你也睡不着吗?”
“是啊。”霍维宁失神地点了点头。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塞巴斯蒂安知道他为什么失眠,那天在庞贝从背叛者口中说出来的名字跟今晚哈基宁给他的名字一样,莱科宁,想要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弟弟。
“你一定都知道了吧。”霍维宁坐到他身旁苦笑着说。
塞巴斯蒂安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从古至今为了权力和财富手足间互相残杀的不在少数,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王位需要去争夺,哈基宁再富有也不过是一座岛而已,“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毕竟流着相同的血,再多的财富也比不上血脉之情。”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霍维宁看着他,忽然想把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诉说出来,“可是我们的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是不一样的。”
同父异母,原来是这样,塞巴斯蒂安今晚并没有在宴会上看到这个家的女主人,他们兄弟两的母亲可能都已经身故了,但这也不是莱科宁想要杀死哥哥的理由啊。
“父亲相当地宠爱他,以至于宁愿把这次的阴谋当成竞争对手的陷害,也不愿意去承认他最爱的小儿子想要害死我。”要说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霍维宁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家付出,在他父亲的心里却总也比不上那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家里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嘛,毕竟你们都是他的儿子。”塞巴斯蒂安忽然发现自己很不会安慰人,特别是在知道了兄弟俩的矛盾都是由父亲的偏袒引起的。
“哈哈哈,家丑。”霍维宁忽然笑了起来,“他考虑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过这么做会不会让我伤心,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离近时塞巴斯蒂安却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泪光,这个时候的他是最脆弱的,塞巴斯蒂安忽然伸手将他的头揽到自己的肩上,他也知道他的眼泪和这个秘密仅限于这个晚上的屋顶上,到了明天他又会恢复到那个众人眼里对这个家任劳任怨的大少爷。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霍维宁虽然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待在家里,却也没有忘记塞巴斯蒂安的愿望,他在角斗士训练营给他安排了一份闲差。
塞巴斯蒂安刚睡醒就接到了这个好消息,早餐后他便和佩德洛夫一起先去熟悉场地,去的路上佩德洛夫警告他,“看到那些野兽最好不要乱说话,他们可不会管你是谁的朋友,惹怒了他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有那么可怕吗?塞巴斯蒂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在没见到角斗士之前他单纯地把这个群体当成了某种运动员,大概就像拳击选手们那样的吧。
站在露台上,高高在上地观看他们真实的训练,感受着那种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时,塞巴斯蒂安的心脏像鼓点般地敲了起来,他紧紧地抓着围栏的边缘,满眼古铜色的肌肉,打斗时发出的怒吼和兵器接触的声音都令他激动不已。
“当心别掉下去,你要是掉到他们当中那可就真就是羊入虎口了。”佩德洛夫不失时机地嘲笑他。
塞巴斯蒂安的好心情并没有被他影响,“我的工作是什么?”
“别着急,先带你去见一下这里的老大,他要是肯收你才可以留下来工作。”佩德洛夫所说的老大就是负责角斗士日常训练的教练。
韦伯就是负责角斗士们所有训练的总教头,那张不苟言笑的方块形脸上带着令人生畏的严肃,强健有力的手臂上有一条长及七寸的疤痕,佩德洛夫说过能做教练的必须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角斗士,而那些疤痕就像是他们的奖章。
“你带个孩子来这里做什么?”训练到一半的韦伯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霍维宁想让你给他安排一份差事,一些类似清点记录方面的工作。”佩德洛夫带着他的任务,他的主人交待过不能让这个孩子做太辛苦的事情。
“想要找闲差葡萄园和酒庄那边多的是,何必到这里来。”韦伯显然没有把少主的意思放在眼里。
佩德洛夫被他噎得有些尴尬,塞巴斯蒂安却接了他的话,“我喜欢角斗士,喜欢他们在竞技场上付出生命的辉煌,所以想要了解这份辉煌的背后艰辛的过程。”
韦伯雄鹰般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心里想的不是他的回答怎么样,而是霍维宁毕竟是这个家的少主,将来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老板,现在得罪他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叫他跟布耶米去做事吧。”
塞巴斯蒂安却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对白,还以为是自己的这番话让这个严厉的总教头改变了主意,对自己的机智相当的满意。
韦伯肯收下他,佩德洛夫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对塞巴斯蒂安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出发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稍后韦伯让那个叫布耶米男孩带着塞巴斯蒂安去熟悉环境,训练营后面角斗士们的宿舍,可是那里的条件却令他大失所望,他所期待的战神住所不该是这样的简陋、污秽不堪。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所监狱,每个房间都用铁围栏隔开,每天晚上都有士兵把他们锁进属于自己的牢笼里,第二天早上训练时再打开,所有的角斗士都是没有自由的。
看见他捂着鼻子,布耶米笑着说:“过两天就习惯了,我才来的时候也觉得受不了。”
“你也是奴隶?”塞巴斯蒂安对他有点好奇,这个孩子看上去不会比自己大很多。
布耶米用他那双过份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你不是吗?”
霍维宁曾经说过在他们家工作的都是奴隶,塞巴斯蒂安怕自己的特殊身份会招人非议,想要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就不能显得与众不同,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实情说出来,“当然是啊。”
布耶米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他教给了塞巴斯蒂安许多自己的工作经验,以及和角斗士们相处的方式,最大的禁忌就是盯着他们看,他们在赛场上被观众盯着看那是工作的一部分,私底下这么做会就是没礼貌的表现。
到了午休时间,塞巴斯蒂安和布耶米一起负责给角斗士们准备午餐,可是当那些被称为野兽的特殊工作者们带着满身的汗水和强烈的雄性荷尔蒙进入到休息间时,塞巴斯蒂安的眼球就不听使唤地在他们的身体间游走。
“喂,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斥将塞巴斯蒂安的灵魂叫了回来,原来他光顾着四处张望把汤盛到了人家的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新来的,不太熟悉工作,下次不会这样了。”布耶米赶紧过来替他解围,多加了一只鸡腿才让那个肌肉男原谅他。
“让这个白痴小心点。”肌肉男骂骂咧咧地走了。
“都叫你不要乱看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啊。”布耶米忍不住埋怨他。
塞巴斯蒂安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他的手上那只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盘子,“这份是谁的,怎么那么多啊。”
“阿隆索。”
塞巴斯蒂安正想问谁是阿隆索,就看到几个气势不同于普通角斗士的人向他们走来,布耶米恭敬地把盘子交给为首的那个表情略显嚣张的人。
“为什么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们离开后塞巴斯蒂安小声问。
“因为他是撒丁岛的不败战神啊,你不知道吗?”布耶米奇怪他竟然没有听说过阿隆索这个名字。
不败战神并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失败过,只是他在最初失败的时候活了下来,修复好自己并且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直到达到目前无人能胜的高度。
这里的角斗士谁赢得多谁的待遇就更好,简单地从他们的伙食和住宿环境就能分辨得出,像阿隆索那样的台柱自然可以拥有自己的单间。
还有几个像巴顿、苏蒂尔这些挣钱多的角斗士也都要特别照顾,布耶米叮嘱他打扫他们几个人的房间时要特别小心,虽然同是奴隶却比他们这些普通的奴隶值钱多了。
“你要机灵一点,再做错事他们肯定会让你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布耶米虽然不了解他的来历,对他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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