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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4.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许暖想要程渊看到我和暮琰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可是她高估了他对我的爱。
程渊看了我一眼,朝着苏青走去。
我急忙推开了他,说,程渊,不是她,不是她,是我自己弄的。
他说,我不信。
我继续说,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男人打女人,这实在没有风度。况且程渊打了林暮琰的未婚妻,这一定会上头条。
他抱起我,将我抱到车里。朝医院开去。
我将头靠在车窗上,阳光真是温暖。
他说,以后保护好自己吧,我都不敢动你一下,别人也绝不能。
我听着他说的话,忽然小腹刺痛,原来以为是大姨妈来了,然后越来越痛……
像有一根无形的金丝线在小腹上绕,一圈一圈……
又像有无数蚂蚁在啃,一块巨石重重砸下。
渊,渊……我伸出手去够他……
意识越来越昏迷,最后看着两腿之间,渗出血迹。然后程渊急忙停车,俯下身子拍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惊慌失措地叫着桃林……
我合眼之前,依稀看见那日大杨树下,暮琰满脸微笑,冲我找找手。我扑到他怀里,他摸摸我的头,说道,桃林,我回来了。
那次是他病了,请了一周的假,我们的第一次短暂分别。
我口中呢喃着,暮琰,你可还好?然后朝他伸出双手。
他一直像一棵大树,日日夜夜护着在他枝芽下成长的我。
醒来之后,已经在医院了。
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墙。
小腹仍在隐隐作痛。
程渊看到我睁开了眼,急忙扶着我的头。我看到他一副似是好久没有换过的样子,原来睁眼闭眼之间,许多天都过去了。
窗外秋意凉,外面火红的枫叶飘散在天地之间,终究又落下来。
是尘归尘,土归土。终究繁华没落,笑话一场。
我抚着他的脸,说,怎么了。
话一出口,却不似我的声音,那么凉,又夹杂着几日不见的哀愁。
他将脸扭过去,不说话。
尴尬的沉默。
我说,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
他说,桃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孩子没了,可以再有。
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我抚着自己的小腹,说,没了,我怎么对得起这个孩子。
他将热水递到我嘴边,修长的骨节摩娑着水杯。
我说,几天了。
他回答,两天多一点。
忽然许暖推门而进。她的手中,还牵着那个孩子。一只手中提着各种补品营养品。
她站在门口停了停,又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在踌躇着该不该进来。
半晌,她挤出一个笑脸,小心翼翼地对程渊说:“渊,我去找你……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看看。孩子,也想见你了。”
那样一个女人,目若桃花,我见尤怜,却为了他低声下气。
手中的孩子立马跑过来,往程渊的怀中扑着,一口叫着一个爸爸。
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
程渊甚至没有扭头,轻轻抚着那个孩子的头,冷冷地说,谁说我在这里。
许暖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声音,说,小张。
就是程渊的私人助理。
他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在这头说,小张,收拾收拾,找个人代替你的位置。连同前台,一起走吧。
他挂断电话,许暖立刻把孩子叫回来,说,渊,你有三天没来看过孩子,孩子只是想你了……那我走了。
我看着程渊完美无瑕的侧颜,睫毛扑闪扑闪。
我淡淡的说,原来你都有三天没去看过孩子了,怪不得他会叫你爸爸,嗯……他叫什么名字?
程渊说,无名。
我说,好歹是你的孩子,怎么能没有名字。
他说,要爱一个孩子,最先要爱他的母亲,就像尽管你流产了,我都会为咱们的孩子心痛,因为我爱你。
我叹了一口气,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却一直在骗我。两年里,你有多久与我同床共枕,又有多久与她相拥而眠。渊,她很爱你。
他说,我却更爱你。
我说,算了,你出去吧。
他说,对不起。
我说,我也是太傻,你是程渊啊,是风耀集团的直系接班人,许暖怎么会那么轻易放弃,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有她们母子的存在。我太傻,被你骗了这么久。
他说,只是那个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与那个女人一点瓜葛都没有。
我笑笑,你喜欢那个孩子,我却生不了……
他抱紧了我,说,桃林,遇见你之前,我可以有很多孩子,很多情人,你之后,我谁都不要。
我说,你还是先出去吧。
他就死死地坐在我的床边,怎样也不走。我说,你公司怎么办,他说,有陈琛在。
我说,我在生气!
他说,我知道。许暖是最近一周才回来的,我只是去看过她一面,这样你信么。
我说,不信。
他叹叹气,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说,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死了!
他说,你几天没动,我就几天没洗。
他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说,哪里有味道。说完,朝我吻过来。只是浅尝辄止,而后说,桃林,你吓得我不轻啊。
我说,嗯?
他说,你在车上昏迷,流了那么多血,我看着你被推上手术台,就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经过我的一番劝说,他终于答应回家去休息一下。
不久护士进来,说,小姐啊,那位先生对你真上心。
我点点头。
不过还有一个先生来过,长得好帅哦,是你哥哥么?
我说,什么?
她说,就是那个可帅可帅,栗色头发的那个先生。
心里泛起了涟漪,说,他来做什么?
护士为我盖好被子,说,两位先生在外面聊了一会,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点点头,陷入漫长的思绪中。
难道是他。
他怎么知道。
许暖也才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是程渊叫他来的。
脑袋里立刻出现一个声音,桃林啊桃林,你又在异想天开着些什么,程渊,他该是巴不得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出院之后,程渊为我找了一个看护,他说,流产也要像坐月子一样,什么活都不能干,什么苦都不能吃……
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他摸着我的头,说,桃林,取消了,他们不订婚了。
我大惊,却还是努力叫自己的声音平淡一些,说,为什么。
他却只是笑笑,凑过来在我唇齿间游移,说,苏青怎么能伤害你,要回报她这份大礼,自然要以不寻常的方式。
我急忙推开他,说,你做了什么?你知道了?
他说,做我应该做的事。我最在意的女人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我说,可是苏青也……爱了他整整八年啊,她也是好不容易熬到头了。
他说,这样怎么够呢?
可是,这样又怎么不够呢。我都不确定推的那两下哪一下才是原因。
回想起当初他叫许暖打掉腹中的孩子,给她一大把钱叫她滚。那个女人,爱他何尝比任何一个女人少。即使知道自己的下场,也要孤注一掷,在异国他乡,生下他的孩子。
每个想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一定很爱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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