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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吧!
白兰整夜都在想,怎么才能穿回去?直到最后才撑不下去,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听到柴房呼啦呼啦的撞门声,白兰才醒来。
雷声大在门外大叫:“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比你起得还晚!”
白兰毫不服气:“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话比你还多!”
“那有请话少的白兰小姐起来给我做早饭可以吗?”
“我才不想继续给你做老妈子了,我要回去!”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还睡在我家呢?”
“啊呸!你这柴房谁稀罕啊!我就是想知道怎么回去所以才一夜没睡好,现在才起的。”
“你我都饿着肚子,自然脑子不清楚,脑子不清楚怎么想得出来怎么回去呢?所以还是先做早饭吃吧。”
白兰气鼓鼓地做完了早餐,然后等着雷声大解释一下自己如何才能穿回去。雷声大却不紧不慢地吃干净了又抹了嘴,才说:“你的饭做得真的不错,我还有点舍不得你邹呢。不如这样,三天后我要去给刘财主家出诊。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就告诉你回家的秘诀?”
“你去刘财主家出诊,为什么要带上我?”
“因为这个事儿我昨晚也想了一夜。作为大夫,我平常根本不好意思问这些干农活的乡亲要诊金,都是靠宰大财主来养活自己的。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带上你的话,我可以多要钱啊!”
“你多带一个跟班打杂,除了排场大点,也就多点打杂费。”
“这你就不懂了。刘财主家小儿子出生就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疹子,而且还咳嗽和发烧。我骗他说这是报应,是不治之症,让他按我说的先养着,等我回去查秘方,三日之后再去药到病除。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去,扮一个世外神医,我这出戏才能演下去啊。”
“你再黑心也不能害人家小孩啊。再说我哪里知道什么医术了,怎么药到病除啊?”
“这你不用担心。他家小子是风疹,按我之前留的连翘,金银花,板蓝根等独家配方,三天后差不多就该好了。不过这财主坏事做多了,自己非要相信是报应罢了。”
“那我也不会跟你一起骗人啊。”
“你一个戏子跟我说你不会骗人?戏子不就是专门用来骗人的吗?”
“谁说的啊,你太看不起人了!最起码我是没有专门学过戏,都是自己去理解角色,然后代入真情实感去演的。”
“那你就把自己代入大夫的角色,真情实感地跟去我行医,如何?”
“你这大夫当的和神棍有什么区别吗?”
“就和你这戏子当的和骗子的区别一样。”
白兰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待了三天,期间甚至逼着雷声大带自己去村子里各家都转了一圈。每到一家,雷声大都要解释很久,这个奇怪又嚣张的女人真的不是自己新娶的娘子。
雷声大不胜其烦。对于绝世宅男如他,天天都要出去串门本来就够痛苦了。不过白兰的理由也很充分——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马上都要走了。如果不能感受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反而天天和一个宅男宅在一起,岂不是连“到此一游”的资格都没有了。
终于到了去刘财主家的那天。雷声大先把自己提前配好的最后一剂药做成药丸给白兰,还商量好如何配合,甚至建议两人在家先演练一遍。不过白兰果断拒绝了,并且表示以自己“一条过”的演技,这种小case还需要演练,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却说这到了刘财主家,白兰先是装世外高人,一语不发。刘财主全家都救子心切,加上白兰的确造型怪异,居然蒙骗过去。然后雷声大再装腔作势,表示白兰手中的秘方可以药到病除,又趁机狮子大开口要诊金。不知道是不是刘财主真的作孽太多,之前一直没有生儿子,这好不容易娶了八房小妾,才生下来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不行。何况今天还是满月的日子,自己好多亲戚都来了,就在前厅里等着看宝宝呢。如今他对这所谓神医虽然半信半疑,还是愿意试一试。不过刘财主可说好了——这要是没治好,就连之前的药钱也不给。
白兰自然是云淡风轻地拿出手里的药丸,吩咐让那病中的小儿服下。要不是雷声大不同意,她恨不得用英语说病情,以显示自己世外高人的地位。
果然小孩吃完那些药丸,真的有所好转,疹子也退了,烧也不发了。刘财主和小妾自然兴冲冲地抱着出去给狐朋狗友们看,都快忘了给诊金。不过雷声大一点都不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顺便他又当起了导游,给白兰介绍了一遍财主家的后院。毕竟白兰这“到此一游”目前还不包括古代的豪宅呢。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家丁,邀请雷大夫和世外高人去前厅。原来刘财主最近结识了县城里的县太爷,而县衙最近刚好又来了一个巡盐御史。两个人都特别卖刘财主(的钱)的面子,都来刘财主家小公子的满月宴。听了这世外高人一颗药丸药到病除,纷纷表示要求一见。
这会儿雷声大和白兰都不乐意了。白兰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万一这俩官老爷要求自己再展神功,岂不是马上就露陷了?雷声大则只想快点拿钱走人。他一直走土财主路线,从来不给官老爷看病。不过这家丁就不乐意了,虽说是邀请,不过哪有你们俩不同意的份啊。家丁阴阳怪气地说:“两位要是不给刘老爷这个面子,可别想走出这刘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雷声大只能回道:“在下只是普通乡间大夫,难登大雅之堂。这药丸是这位世外高人给的,就让她去见两位官老爷吧!”
“雷声大,你!”白兰一口老血吐在心里还不好发作。没见过这么坑队友的!此男渣之程度,比自己演过的任何狗血剧反派都可怕。
“那就请这位高人跟我走一趟吧!”
白兰只能在心里默念“我演技好”,“我演技好”然后继续端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儿跟着去了。
待到了前厅,果然在主桌的上座看到两个打扮气度都比较不一样的中年人,应该就是那两位官老爷了。白兰想,自己作为世外高人,应该不需要跪普通人,所以就一副云淡风轻古井无波脸走了过去。也不开口,就等着刘财主介绍自己。
这刘财主骑虎难下,只能把白兰一顿神吹,又说自己的儿子要多么感谢这位高人的救命之恩。然后白兰继续在旁边笑而不语神秘莫测。
不过这县太爷就不高兴了,就说:“你这女子见了当官的,怎么不跪呢?”
白兰想了一下,然后才用跟着当年一起搭档过的阮经天学会的一口台湾腔回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酱紫,不知这里的规矩耶。你造吗?我们那边的人都跪我哟,要我去跪人,恐怕人家受不起哦,甚至会得重病耶。”
那巡盐御史还不服气:“你这女子分明是在装神弄鬼,还企图用那琉球话骗人吗?”
糟了,想不到这个时候内地和台湾关系已经这么密切了,甚至这个小地方还有人听过台湾腔。看来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国力和疆域。怎么办?这个时候,是改用在香港拍戏学会的半调子粤语继续装呢?还是用当时为了勇闯好莱坞学会的英语继续装呢?可是万一现在这个时代,大家连粤语和英语都听说过,可怎么办啊!
白兰只能继续硬撑:“人家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哟。”
那御史大人倒不依不挠:“你说你是世外神医,那就问你,这五味是那五味?”
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白兰毫不犹豫回答:“五味不就是酸甜苦辣咸嘛”
御史大人冷笑一声,说:“看来真的是碰到神棍了。中医五味是酸苦甘辛咸。来人呐,把这神棍给我押下去!”
白兰不服:“你这酸苦甘辛咸,和我说的一样啊。在我们家乡话里,甜就是甘,辣就是辛啊。”
“什么你们家乡话,我们这里又不是没有甜和辣的说法。药性的五味并不是指该中药的真实味道,而是根据其药效得到的。把她押下去吧!”
白兰还来不及学那《包青天》里大叫几声“大人我冤枉啊!”就已经被快速拖走,送入了刘财主家的柴房。这真是从一个柴房到了另一个柴房。
没过多久,居然雷声大也被送了进来。原来这刘财主也没放过他。
白兰便问:“你怎么没溜出去啊?”
雷声大撇着嘴回:“你看我是那种抛弃你开溜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那你当时干嘛不跟着我一起去见人,害我被中医五味这种问题给难住了。”
“这个嘛,只能怪你太蠢了。你之前就没演过大夫吗?这种常识都没有。”
“我们那边的古代戏,哪有女大夫这种角色啊?再说我们那个时代的大夫,都不用什么中药了。”
“那你们怎么治病?也不需要望闻问切吗?”
“嘿嘿,我们要是生病了,直接划开肚子,用刀子切。肠子坏了切肠子,肾坏了切肾,然后再长回来。”
“天哪,太可怕了!我要离你远点。”
“你别废话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还要怎么回去?”
“说起来也是我害了你呢,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回到你们那个切肚子的地方去。”
“对啊,我就是问你我怎么回去啊!”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
“我莫名其妙就到了你这个破地方了。我要是知道怎么回去,我早回去了!你那天不是说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所以我才留在这里,还帮你骗人的。”
“我那也是骗你的啊。”
“雷声大,你这个渣男,怎么不去死!”
外面守门的家丁敲了敲窗户:“里面吵什么吵!一会儿御史大人就来了,要吵到他面前吵去。”
雷声大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然后说:“白兰,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快点走吧。你记得你来的时候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吗?”
“没什么事啊!就是我当时特别特别想离开那边,然后心中不断赌咒发誓,就过来了。”
“还有吗?”
“我就拿簪子骚了一下头,然后就看到你在屋子里打坐。你还说自己打坐的时候总有怪事发生。”
“我以前打坐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怪事。不如,我再打坐一次,然后你心里默念你要回去!”
“好!”
于是雷声大坐在刘财主的柴房里开始打坐,白兰便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快点离开这个破地方,我要回到有抽水马桶淋浴喷头的现代!”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还是雷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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