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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章·劫数
次日天还没亮星榕就早早地醒了,她推开窗户,用力呼吸着千幽谷清晨清新的空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不经意一扫,她发现了镇灵塔下一个飘忽的身影。见她的目光射向这里,那身影赶紧躲了起来。星榕感到有些奇怪,便冲那身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谁在那里,可是没人应答。不过那人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能进入镇灵塔结界的人只有那几个而已。
于是星榕走下楼来,冲着那身影的方向又喊了一声谁在那里,那身影,看着十分熟悉。沉默了片刻,身影的主人踌躇着现了身,星榕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她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那男人也冲他扯出了一个微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十分勉强。
“爹爹,你这是在干嘛?鬼鬼祟祟的……,”星榕赶紧上前拉住刚走进屋的男人。
男人走到方桌前放下手里的篮子,满面笑容地说:“快来看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他便把篮子里的菜肴都取了出来,红烧里脊,木须炒肉……,各种各样的菜肴摆满了整整一大桌。
星榕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满桌的菜肴看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问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你就让我吃这么多……。”
“快吃吧,这是爹爹熬夜给你做的,”男人把碗筷塞到星榕手里,推着她到桌边坐下。
“这……,”星榕有些不知所措。
“快吃吧,你平时也很难吃到这么好的菜吧,”男人把菜向星榕推了推,催促她赶紧吃。
星榕看着满桌子的菜也开始咽口水了,毕竟,她平时确实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
“那,我就开动啦,”星榕终究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满面笑容地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冲爹爹竖大拇指连声地夸好吃好吃,可是男人却一直满面愁容,星榕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她收起笑容,放下碗筷,担心地冲男人说道:“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沉默良久,男人他抬起头来,握住了星榕的手说道:“星榕,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给你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星榕愣了一下,随即将手覆在男人的手上微笑着说道:“我当然记得,母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星榕树是我们一族的守护树,她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一个能守护千氏一族的人。万事不能只考虑自己,要把一族的利益摆在优先地位,成为一名合格的千氏族人。”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母亲也希望我能够像星榕树一样长命百岁,”星榕补充说道,男人的微笑又僵住了,随即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了”星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父亲。
“没事,没事,你,你继续吃吧,爹爹是……眼疾又犯了,”男人故作镇定地擦擦眼泪,便起身快步往外走,他不希望女儿看到自己现在懦弱的样子。
“爹爹,”星榕喊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你还没跟我说是什么事呢。”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星榕,艰难地说道:“没事,爹爹身体不太舒服,过两天再来看你……”
星榕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心却早已沉到了肚子里。
这两天一切都变得不太正常镇灵塔周围安静得诡异,不时有孩童站在结界外冲着坐在窗边的星榕指指点点随即被他们的母亲赶紧拉走。就在父亲离开的那天,她开始感到背后时不时地像火烤一样炙热疼痛,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达到极限,终于,两天后,这个预感实现了。
那天一大早,千都婆婆和六大长老便齐齐出现在了镇灵塔的大厅里,那是她被关在这里三年以来镇灵塔里第一次来这么多人,也是她三年以来见过的最大阵仗。他们像父亲一样,在星榕的面前摆满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可是星榕却没有半点食欲。
“吃吧,”千都婆婆冲她淡淡地说道。
“是,”她冲千都婆婆恭敬地了个头,随即便把头埋进了碗里装作吃的很香,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婆婆和长老们。千都婆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其他的长老们一直在神神秘秘地窃窃私语。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气氛,干脆地放下碗筷,冲千都婆婆说道:“婆婆,我吃饱了,您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吧。”
婆婆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窃窃私语地长老们也恢复了安静。千都婆婆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一会儿,站起身来说了一声:“好。”
婆婆拄着手杖走到了星榕身边,那手杖是只有正式场合婆婆才使用的灵仗。“星榕,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说你最崇拜的人是你的母亲。”
星榕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恭敬地说道:“记得。”
“你的母亲为了一族的安危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是其他族人公认的大英雄。当然,她也是一个好母亲,直到最后一刻她都在想着你,不然,三年前你就应该命丧黄泉了,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星榕的眉头又加深了一重,可她还是安静地听千都婆婆继续说道:“三年前,玄凤之鸟封印被破,那凶兽被放了出来为害苍生,无数人的性命被那凶兽所夺。你的母亲用我们一族的禁术将玄凤之鸟封印在了你体内,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也因此救了你的性命,可是,那上古凶兽灵力实在太强大,即使动用了我们一族最强大的禁术也只能将它封印三年,这三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而你的母亲是这世上唯一能使用封灵歌之术的人,如今,她也不在了。”
千都婆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想尽了办法想将你身上的封印延续,可是,到头来我们还是无能为力,但是,我们决不能就这样任那凶兽封印解开继续为害苍生。所以,我想,不如在那凶兽封印解开前我们先主动将其解开,再用其他方法将那凶兽永久困住。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这个方法,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或许能够永久封印玄凤的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冒险,我们又如何能擒住那凶兽。”
千都婆婆坐在星榕面前握住了她的手:“问题是,如何解开你身上的封印,这封灵歌的封邪法印要解开只有两种办法,这其一,是施术者亲自施加解邪法术方可解开,这其二嘛……。”
“是什么?”已经预料到大事不妙的星榕冷冷地问道。
“将封印的容器毁掉。”言毕,星榕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封印的容器不就是她吗?
“所以婆婆的意思是……,”星榕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
“正是,所以我们决定要将你献给树神,让树神保佑我们一族能够不再被凶兽所扰,同时,解开玄凤的封印。日子,就定在今天,”千都婆婆冷冰冰地说道。
“婆婆,你怎么忍心……,”星榕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呜咽,恐惧、不甘、绝望已将她的全身笼罩。
“我不忍心,可是,这是族人的选择。”
“星榕,”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星榕用婆娑的泪眼看向他,声音颤抖地说道:“爹爹,你那日想跟我说的事就是这个吧……”
男人低下了头,眼泪已浸湿了他的面庞,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星榕失神地摇着头,像是对谁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时辰不早了,千灵,将她拿下吧,切记,不可伤到祭品,”千都婆婆的声音依旧冰冷,她转过头来向早已在待命的千灵长老说道。
“是,”千灵长老干脆地答道,随即就向星榕走去。
“不可以,不可以……,”星榕喃喃自语着向门外跑去。母亲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她的命,她怎可以这么轻易地舍弃!她打开镇灵塔的大门时结界没有将她弹开,那结界早已被千都婆婆解开。可是镇灵塔周围早已布满了族人,一百多个族人布成了一个封印阵法将她困在其中。那阵法她见过,三年前,族人们布这个阵想将玄凤鸟封印。不过这次,他们是冲着她来的,看来她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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