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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蜜糖
接下来这一路走得有惊无险,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什么活着的人。帝国士兵和风暴斗篷的尸体数量大概是一比二,哈达瓦一边带着蜜糖小心前进,在看到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之后越发面沉似水。蜜糖对着一地的尸体倒是显得适应良好,一开始血腥味让她很不舒服,时间长了渐渐麻木了,她不在乎自己的双手沾满将干未干的血液,一路手脚利索的收拾明显被前人挑拣过后剩余的战利品。
哈达瓦对蜜糖的行为没有评价,只是偶尔沉默的动手为不能瞑目的死者阖上眼皮——不论是战友或者叛军。当他们终于来到要塞连接野外的地穴,和两个风暴斗篷的士兵不期而遇。当两个人转过脸来的时候,蜜糖很庆幸不是拉罗夫和那个大块头。
这是一场遭遇战,相比起哈达瓦的淡定和蜜糖早已隐匿身形的谨慎,两个风暴斗篷的士兵显得要更慌张一些。哈达瓦果断的抽出轻剑正面迎战,他没有可以回避的余地——两个叛军已经挥舞着各自的兵器冲了上来——蜜糖在阴影中隐藏的很好,而哈达瓦也没有暴露她的打算。
其中一个战士看见哈达瓦的剑术精湛找不到突入口,于是绕到哈达瓦身后来。哈达瓦拼着灵活的走位,一开始还能抵挡一阵,渐渐有些顾不上身后。眼看他背后的叛军就要得手,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阴影中,两道寒光闪过——手起刀落,哈达瓦只觉得背后一阵温热,眼前的风暴斗篷手中赫赫生风的巨剑攻势也有了一丝停滞。
哈达瓦抓紧时机一剑劈下,对方的肘关节处被砍出一道极深的伤口,支持不住疼痛弃剑倒地,哈达瓦抢上一步用轻剑抹开了对方喉咙。确认倒下的人已经没有威胁只剩下等死,哈达瓦才呼出一口气,回看身后。
蜜糖提着两把匕首站在被自己剪断了喉咙的敌人身前,倒下的人喉咙处还在发出咕嘟的血液喷涌的声音,墙壁上的油灯照着她姣好的容貌表情平静,连呼吸都不错节奏,看不出半点儿杀人之后的激动和心惊。她的胸前有星星点点的血渍,双手被新新旧旧的血迹糊住几乎看不到皮肤的颜色;一阵微弱的气流搅得灯火忽明忽暗,哈达瓦看着蜜糖灯光下半明半暗的脸,觉得自己可能捡到了一个死神。
“干得不错。”除了这一句,哈达瓦最终什么也没说。直到两个人循着一路的血迹和尸体终于走出地穴,哈达瓦也没有对蜜糖出神入化的杀人技巧发表任何意见,或者提出问题;就好像自他认识蜜糖开始,就知道身边的女人是黑暗中起舞的死神化身。
天色已经不是很早,哈达瓦辨认了一下方位,带着蜜糖赶路:“沿着路向北很快就到溪木镇,我叔叔阿尔沃在那儿开武器铺。”在洞穴里自从蜜糖杀人之后,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直到现在,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让哈达瓦的心情感到些微的轻松。
“我们在那儿歇歇脚,小时候我是在叔叔家长大的,你不必觉得不方便。”当两个人走进山区的深处,哈达瓦的话又变少了:“这个季节说不定会遇上狼群,那可不怎么好。”
料事如神有时候也可以被称为“乌鸦嘴”,哈达瓦话音未落,就有两只狼从高处的山坡上冲出来。这一次哈达瓦没有冲在前面,而是慢了蜜糖一步才拔出剑,招架着其中一只狼。
蜜糖面对恶狼的扑咬没有躲闪,双手持匕迎上去,脚下步伐一进,身体堪堪闪过狼爪;一只手砍向狼的前腿,同时另一只手的匕首立起,笔直的向着狼头钉下去。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像是排练过无数次;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右手的匕首砍向狼腿的时候,位置错开了几分,她原本打算直接从关节处卸下一条狼腿的。
在蜜糖犹豫着要不要剥下狼皮的时候,哈达瓦也解决掉另外一头狼走过来,很自然的抬手想拍拍蜜糖的肩膀,不料蜜糖肩头一低躲开了。接着蜜糖转过脸对着他说:“看出什么来了?”
蜜糖的眼睛微微眯起,和哈达瓦保持一臂的距离,下巴也扬起来一点儿角度,表情似是挑衅,又像是不屑:“我说过我不喜欢和不能信任我的人同行。”
“woo,女孩,别这么暴躁,我可以解释。”哈达瓦避开抵在自己小腹的匕首,双手摊开:“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蜜糖的眉毛挑了挑,她确实也对自己的身手很困惑——无论是在阴影中隐匿,或者后来稳准狠的割断一个活人的喉咙,再或者刚才流畅的击杀野狼;这些行为并不是她思考的结果,等自己行动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些动作不属于一个寻常少女应有的反应。
脑袋里模模糊糊,身体却明显保留了关于战斗和杀人的记忆,这些都让蜜糖很心虚——不管以前自己经历过什么,现在的自己,只想要一个合法的身份,然后安稳的活下去。在洞穴里哈达瓦的沉默意味着什么,蜜糖很清楚,目前的情况让自己必须依赖哈达瓦,所以她要先发制人的打破对方对自己的猜忌。
“你的潜行功夫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哈达瓦觉得蜜糖的沉默让自己有一丝烦躁,他不喜欢蜜糖这样张牙舞爪的像只背毛竖立的猫一样对自己:“所以一开始,我以为你大概是盗贼公会的高级成员。”
蜜糖的眼睛眨了眨,这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没那么阴沉,哈达瓦猜自己的解释有点儿效果,并且——他想蜜糖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生气。
“但是看到你杀人的手法,我大概可以确定你不是。”哈达瓦接着往下说:“据我所知,盗贼们不怎么想跟黑暗兄弟会的人抢活干,他们对杀人不那么感兴趣。”
蜜糖捕捉到“盗贼公会”和“黑暗兄弟会”这两个关键词,表情放松一些,开始分神搜刮自己有限的记忆,没注意到哈达瓦凑近了一些。
“潜行和匕首?”哈达瓦又向着女孩挪了一步,接着说话:“我能想到的泰姆瑞尔大陆上,能将这两种技巧结合使用的出神入化的家伙,几乎都是传说中的刺客。除了黑暗兄弟会,我想不出还有哪儿有热衷暗杀的组织。”
哈达瓦看着蜜糖明显走神的脸,知道她已经没在注意自己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蜜糖的双手用力钳住,反剪在身后。
蜜糖心中大叫不好,用力想挣却挣不脱,反而整个人扑在哈达瓦怀里气喘吁吁——刺客杀人都是靠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瞬间爆发力一击即中。没听说过哪个刺客是用战斧和钉锤杀人的——更何况,蜜糖只是个姑娘。
这场短暂的角力让蜜糖也更加相信哈达瓦的说法,败下阵来的她只好开口争辩:“你有什么证据,而且,记住在地穴里我救了你。”
享受着怀中软玉温香的哈达瓦,听见这话眼神倏然暗下,改用一只手箍住了蜜糖的双手——对于那样纤细的手腕来说,已经足够有力;另一只手则捏住了蜜糖的下巴,强迫蜜糖和自己对视,说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跟我做交易?”
接着,哈达瓦用一个缠绵悠长的吻封缄蜜糖的回答,最后在她的耳边低语:“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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