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第四章没有变过的爱

　　醒来的时候屋内如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阳光被厚重的帘幕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蓝冰闭着眼伸手去摸手机。

　　已经七点整，蓝冰起床去到卫生间。看着一瓶瓶管家特意换掉包装的化妆品，蓝冰想到昨天停车的事，算了，还是饶了他吧。

　　洗漱完毕，蓝冰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件burberrylondon款的订制西装。这种英伦风的西装是Neil喜欢的。蓝冰有一次穿他的衣服去参加女扮男装，男扮女装的party，结果接到了N个LALA的告白，最后被Neil放肆地嘲笑了一番。蓝冰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臭屁地觉得自己不是个男生简直是可惜了帅哥的称号。

　　蓝冰下楼的时候本来想去叫辰烯少起床，打算两人趁早去赛一下车，但是辰烯少的房门开着，人已经起床走了。

　　蓝冰下楼只看见蔚辰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他的手敲击键盘的速度就像蓝冰剥栗子一样快，而敲击键盘的方式却又像弹钢琴般优雅。

　　“我准备了早餐，不介意尝尝我的厨艺吧？”蔚辰没回头，将笔记本合上放进一边的公文包，向餐厅走去。

　　“你会做英式早餐？”蓝冰知道蔚辰烧中国菜可以和五星级的大厨媲美，但没想到蔚辰连英式的餐点都会，甚至还和Neil的不相上下，“这真的都是你做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三明治只需要吧东西加在一起就好了，酱料都是买来的。至于煎鸡蛋和培根肉，这些不是很基础吗倒是这杯coconuttequila，我在调的时候减少了Tequila的量，适合现在喝。”

　　“虽然煎鸡蛋和培根肉是基础，但是蛋和培根肉煎几分熟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蓝冰端起蝶形香槟杯，闻到香醇的椰奶味。浅酌一口，椰奶中有着淡淡柠檬味，樱桃甜酒的味道包裹着Tequila，这杯coconuttequila真的很完美。

　　“今天我是以学生身份在学校上课，待会儿我们一起去。”

　　“恩？！”蓝冰本想拒绝，但吃人家嘴软，她一时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饭后，蓝冰主动收拾碗筷，蔚辰微微皱眉问道：“你经常做这些事？”

　　“是啊，怎么了？”

　　“以后别做了，交给下人去做。”

　　“恩？”

　　“我们走后会有人来收拾的。走吧。”蔚辰注视着蓝冰的柔荑，还好，白皙的手上并未留下什么粗糙的痕迹。

　　“……可是现在还很早啊。”蓝冰穿着球鞋喊着蔚辰，“我不想那么早去。”

　　“怎么，你不想试试新车？我们飙一下车怎么样？”

　　“……恩，好啊！”蓝冰迫不及待地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向车子跑去。

　　“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我们再比。”如果直接在这里比，蔚辰虽是相信蓝冰的技术不会伤着她自己和别人，但多少就是怕有个万一，所以他早就派人在学校娱乐场所处拆掉原来的小型赛车场，买下一半的娱乐场所，重新以国际赛车场规模建了蓝冰梦寐以求的练车之地。

　　果不其然，敞篷跑车里，蓝冰笑靥如花。蔚辰心情极好地一个飘移停在赛车场的入口。

　　“比什么啊？裁判呢？”蓝冰问道。

　　“就比谁先绕场开完一圈回到起点，裁判就不用了。至于规则吗，你想守就守，赖皮的话我也接受，反正习惯了。”蔚辰开着玩笑，看着蓝冰没好气地瞪着自己，一踩油门先冲了进去。

　　“你才赖皮呢！”蓝冰一反应过来马上追了上去。这是蓝冰第一次进规模如此之大的人造赛车场，虽然道路什么的和一般赛场没有太大区别，但安全指数绝对高，就算是没拿驾照的人横冲直撞，也不会受伤。因为赛道四周有类似于气囊的隐蔽保护系统。

　　蓝冰对于赛车的喜欢是因为一次在报纸上看到蔚辰拿到法国xx比赛的一级方程式赛车比赛的冠军后被激发出来的。至此之后她向蓝昳要的钱几乎都是为了买车养车。赛场上女车手相对很少，而优秀的女车手更是少。蓝冰为了让蔚辰注意到自己，一次次参加赛车比赛，很多次受伤浑身酸痛，但是依旧坚持着。日积月累的经验外加天赋，蓝冰自然在赛车界赛出了名声，只是后来蔚辰似乎没有再参加任何比赛，蓝冰渐渐地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热情了。至于对法拉利各种款式的车的占有欲倒是天生的。

　　蔚辰的车一直在蓝冰前面。蓝冰加速，他也加速。两个人似乎是相对静止的，这也气到了蓝冰，蔚辰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不过好像他也是在让自己吧？不然以他的技术早该把我甩到后面了。

　　在最后的转交蔚辰猛地打方向旁车子原地转了两圈，那瞬间蓝冰便超了过去，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终点。

　　“切。”蓝冰啪地打了方向盘，车子发出的喇叭声像是带了怒气。

　　“怎么？”蔚辰停到蓝冰的车子边，仔细打量蓝冰，他的冰儿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会为了赢而赖皮，现在竟然还因为自己让她赢而生气。

　　“胜之不武，谁叫你让我的！”

　　“很久不玩了，有点生疏。”蔚辰call了电话说是让人把车开回宿舍，就提着公文包很自然地坐进了蓝冰开的车里。

　　“你干嘛啊？”蓝冰看着蔚辰悠哉的样子问道，“为什么不自己开车？”

　　“不想开了，你载我一起去不行吗？”

　　“……不行。”蓝冰小朋友还在为刚才蔚辰让自己的事而不爽，自然不给某人好脸色看，“虽然这车原来是你的，但你已经送给我了，现在我是车的主人，所以……”

　　“恩，你是车的主人，女主人，那么我也算是车的男主人，所以载我一起去。”蔚辰打断蓝冰的话，说的有凭有据。虽然车是送给冰儿了，但至少车主的名字还没改过来,.

　　“什么……什么女主人……你才不是男主人……哼！载就载呗，我就当是载lulu。”

　　“lulu？你养的狗。那你应该是经常抱着它吧？”

　　“你怎么知道lulu是狗狗？就算我经常抱着它又怎样？”蓝冰努力控制住自己专心开车，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补了一句，“就算你是狗狗，我也不会抱，哼！”

　　“关键是，我不是。所以也是有抱的可能性咯？”

　　“……”猛地一刹车，蓝冰红着脸说，“你闭嘴啊，再说我下车啊。”

　　“呵呵……冰儿，我原来还想赞许说你长大了，不过这样看来，你还是一点也没变……”蔚辰还想打趣但看到蓝冰一副火山快爆发的样子，他忍俊不禁地说，“好了，我不说。你专心开车。”

　　“这还差不多。”蓝冰小人得志，一个油门踩下去，本来是想利用惯性让某人的后脑勺装上车椅靠背的，但是某人早就做好准备，谁叫他太了解她了呢……

　　蔚辰一向低调，快到教学楼的时候指了条地下通道让蓝冰开。两个人从地下室的电梯直接到蔚辰的办公室。

　　“我先出去，你别跟我一起。”

　　“为什么？”蔚辰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我就是不想和你走，怎样！”蓝冰说完，像是怕蔚辰紧跟着自己似的，跑出办公室的时候竟然还把门带上。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再加一把锁的。

　　蓝冰到了教室才发现，自己来晚了，教室里已经没有空着的桌椅。蔚辰进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两个搬运工，他们把Armani沙发放在教室一边的空位上。搬运工刚走，又进来两个校领导代表向蔚辰不断地道歉。蔚辰走到沙发边坐下，指了指蓝冰对那两个校领导说，“既然只是少两个位子，我不介意这位同学和我一起坐。你们也不用再搬沙发了。”

　　“……”谁要和你坐啊！蓝冰本想抗议，但两个校领导点头哈腰地走到自己面前，请自己坐到沙发上。她一时语塞，屁股已经落在沙发上，然后上课铃便响了。蓝冰看看教室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也不想再让人看戏，就不再说什么。

　　上课的老师是年轻的女教授，一看便是女强人。但是在那位女教授的目光扫到蔚辰时，蓝冰注意到，教授平静充满自信的眼神变得慌乱。

　　在女教授讲课过程中，蓝冰认真听着，直到下课才发现蔚辰根本不是来上课的，他拿着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在办公。

　　“你来这干嘛的啊，蔚总你是没有办公室吗？！非到教室里来。”蓝冰抢过蔚辰的电脑瞅着蔚辰做得ppt。

　　“听课，恩以她的资历年龄，讲的还可以。”

　　“你明明没听，还装。”

　　“讲的是美国在工业革命后扭转的原因以及今天可以借鉴的。不过她没讲到经融危机，依据这节课的主题加上经融危机的内容会好很多。”蔚辰夺回自己的电脑说道，“你偷看商业机密是犯法的知道吗？”

　　“……”蔚辰的脑袋就算是window7也要自愧不如吧？里面到底都装着什么啊，运转的这么快，蓝冰郁闷地撇撇嘴。

　　“怎么？一副可怜样？当真想看，我也不介意把商业机密当做是lulu看到了。”蔚辰伸手就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蓝冰的小脑袋。

　　“……╭(╯^╰)╮”蓝冰打掉蔚辰的手忍着好奇心说，“我才没兴趣看lulu做的ppt。”

　　“所以你们都是Lulu咯？”辰烯少突然坐到两人中间问道，“lulu是谁？”

　　“是狗狗。”蓝冰转过头打量辰烯少。

　　“哦，恩，你干嘛这么看本少爷？”

　　“你早上去哪了？”

　　“本少爷去哪了？你有兴趣知道？那你猜猜？”

　　“找美女去了？”蓝冰拽拽辰烯少的领带说，“那么庄重，这领带是你自己打的吗？”相比起辰烯少昨天的休闲装，今天的辰烯少看起来阳光帅气不失沉稳。

　　“恩，刚运动完，那位美女就像你昨天一样精疲力尽啊……哈哈，啊！蓝冰，你杀人啊！”辰烯少摸摸自己被蓝冰狠狠掐了的手臂。

　　“贝冰，辰少还有蔚总关系好像很好啊？”路人甲。

　　“老实说，我有点心痛，三个帅哥诶！还一个比一个成功。”路人乙。

　　“你心痛什么？”路人丙。

　　“你不觉得他们有同性恋倾向吗？还是玩另类3P啊？”路人乙。

　　“要是让蔚总知道，小心你爸在商业界没得混。他们都是黄金单身男好不好，就不许男人之间又友谊啊？”路人丙。

　　“都放学了，反正待会儿没课，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再聊吧！”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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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冰，我们中午一起吧！蔚总应该没空和我们去吃午餐吧？”辰烯少头都不回地想要一箭双雕，一雕是和蓝冰去吃午餐，一雕是让蔚辰不要来。

　　“辰少，其实我和贝冰已经有约了，蓝昳刚回国，我想贝冰一定很想见见吧？”蔚辰起身提起公文包，好像真的是有约了似的。

　　“哥回来了？”蓝冰拿出手机果然是有蓝昳的短信。

　　“那不好意思了，明天午餐我请，呵呵。”蓝冰抚了抚刚才自己掐在辰烯少手臂的地方说，“要不你去医院看看，我有没有把你掐出内伤，医药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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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哪里啊？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回来了？”蓝冰坐进车里问道，“……你……你干嘛啊。”见蔚辰向自己这边探过身，蓝冰连忙推着蔚辰。

　　“我自己扣，你别过来！”蓝冰拉了安全带扣上，蔚辰笑而不语。

　　“回答我的问题啊!哥哥……”

　　“别左一句哥哥，有一句哥哥。你这样装男人一点也不像。”蔚辰提醒道。然后按下车内的车锁，让车门锁上。

　　“你锁车门干嘛？”

　　“我不说蓝昳回来了，你会愿意和我去吃午餐吗？”

　　“你……你骗人。”

　　“对啊。”蔚辰偏过脸，笑地得意，“那条短信是我让蓝昳发的，要说骗人，那么我是主谋，他算帮凶。”

　　“开门！”蓝冰马上翻脸。

　　“不开。”

　　“切！我自己开。”蓝冰说完便探身过去想要去按蔚辰那边的开关。

　　“你这样算投怀送抱吗？”蔚辰轻轻用力便顺其自然地让蓝冰失了重心落到他的怀里。

　　“啊！”蓝冰结结实实地撞上蔚辰的胸膛，小手下意识地环上蔚辰的脖子。

　　“呵呵。”蔚辰看着蓝冰亲密地抱着自己，脸上的笑愈加灿烂，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但是回到冰儿身边后他似乎从未停止过笑。

　　“不准笑！”蓝冰连忙缩手，推着蔚辰的胸膛，但又因为她是侧着身子横过来按开关的，一下子找不到重心支撑点，所以根本起不来。

　　“要帮忙吗？”蔚辰看着蓝冰折腾，害羞的模样分外惹人。

　　“……”起不来，蓝冰干脆就不动了。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时忘了一切。

　　五年了，他的容颜在岁月的雕琢中退去了孩提时的稚嫩，当他看向别人时，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与沉稳，那是一种岁月赐予的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的威慑力，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皮肤好到就算这样近在咫尺也看不出毛孔。在此时，当蔚辰看向蓝冰时那原本弥漫在周身的冰冷气息早已消散到九霄云外。平时那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在此时蜕换成了皇家绅士所赋有的温文尔雅。这种温文尔雅并不做作，还带着无尽的宠溺，让人看了一眼便深深陷入其中，蓝冰自然陷入这从没变过的爱里

　　而她虽是西装革履，却隐藏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娇媚，神色间欲语还羞，樱唇微张，气吐幽兰。光阴荏苒，她已不再是他往日随意可调笑的小女孩。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看着蓝冰，蔚辰便想到这首《洛神赋》，但是甄氏又怎能和他的冰儿相媲美呢？即便光阴荏苒，他错过了陪在她身边的豆蔻年华，接下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将原本的爱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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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饿了。”蓝冰的大小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都那么尴尬了，她也没什么好怕丢脸了的，“扶我一下！”

　　“想吃什么？”蔚辰拉起蓝冰，帮她理了理凌乱的短发。

　　“……栗子蛋糕。”蓝冰撇撇嘴，也没躲，任蔚辰理着自己的头发。很久没吃过了蔚辰亲手做的栗子蛋糕了，Neill和蛋糕店做的虽然都很好吃，但不是他做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好。”蔚辰摸摸蓝冰的头说，“很久没做给你吃了。”这五年来，蔚辰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亲手做栗子蛋糕，因为栗子的味道会让他觉得冰儿好像就在身边，每当他一身疲惫回到房间休息看到书桌上，下人们准备的栗子，他就能重新拥有力量走下去，走过这漫漫长夜，走过这没有她陪伴的黑暗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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