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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女强的渣历史
每一个女强背后都有段渣历史。
————————回忆篇————————
2013年12月21日,安雅已经窝在家5天了。这个家指的是安雅在Z国大陆某南部城市G市某小区的合租陋室。为啥在家窝5天?因为安雅头一热,炒了老板的鱿鱼。只干活不休假,钱少事多还憋屈,安雅狠狠地和极品女领导吵了一架后甩手走人。事后部分同事组织送别饭,席上直夸安雅巾帼英雄,为大家出了口恶气。他们现在回想极品女当时的脸色那个黑,说话那个磕巴,心里就乐开花。
囤了足够的零食和干粮,安雅安心地宅家。她倒也想得开,就当给自己休个大长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安雅,你今天又没出门啊,身上要长霉斑了。”同居技术男(此同居就是单纯的摊分子合租,想歪的人自行面壁思过)程辛6点下班回来,一眼就见安雅躺沙发捧着ipad。
说到这室友,真是不信缘不行。他人长的一般,但是爱运动,技术牛,还会做饭,绝世好男人一枚,苦因处在和尚窝漏网至今,便宜安雅捡了个合租。最初找房时,安雅看重这里房租不贵上班近,虽然室友是男的,但看着老实靠谱,又是老乡,就豁出去搬了。
同住1年有余,没发生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也可能是安雅神经粗,拥有化各种暧昧为吐槽的神奇技能。加上程辛此人面上老实,私底毒舌闷骚,空有勾搭之心的安雅还是决定兔子不吃窝边草。实在是他知道她所有德性,如果两人好了,以后数落起她岂不是没活路了。
“你是羡慕嫉妒恨吧,姐姐我在家吃好睡好玩好,你还在苦逼的写代码。”
“你就现在乐吧,下个月交房租时不要哭穷,我可不准备再帮你垫付了。”上次极品女没事找事,抓住她工作上的一个小芝麻漏洞,无限放大,假公济私地扣了她30%的绩效奖金,正好又赶上交房租(一次交一个季度),当时只好腆下老脸恳求他帮忙垫付,至此成为她甩不掉的把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
程辛不予理睬,去厨房准备做他的拿手好菜——青椒肉丝。
“程辛,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天气不对劲啊。这都12月了,太阳还这么大,热死人啦。”安雅没事闲扯。
“环境污染温室效应呗,指不定过个几年就没有冬天了。”
“没有冬天最好,我最讨厌冬天了,穿得跟个球似的,怎么动都不舒服。”
“你那么厚的脂肪还怕冷,不应该啊。”
“找抽,我这叫婴儿肥,属于可爱娇俏型。你饭好了么?要饿出人命了。”
“就冲你这食量,还可爱娇俏,以后你男朋友看到绝对幻灭。”
。。。。。。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言笑晏晏,谁也不知道命运之神会在什么时候颠覆一切。
也许十年,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
“程辛,真的很不对劲,这都8点多了,太阳还没下山。”吃着饭的安雅回到刚才关注的太阳话题。
“真有点奇怪,该不会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吧。”程辛半认真半开玩笑。
“我上网看看,有木有人也觉得有问题的。”安雅捞过桌上的ipad,点了好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不上网,掏出手机也是显示正在搜索信号。
“出大事了。”安雅跳了起来“网络和手机信号都没有反应,难道真是末日。”
“不可能吧”程辛连忙也拿出手机验证,然后脸色一变。但是望着惊慌的安雅,他极力安抚下自己的情绪,故作安慰:“也许是信号基站有问题,再好的机器都会有出问题的时候。”
疑惑的人不止他们,楼下小区里聚集了几十个人头,时不时地看着太阳,议论纷纷。
“你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程辛对安雅说,她点点头,然后自顾自地拼命刷网络和手机,仿佛看到信号恢复就会证明这只是虚惊一场。
十来分钟后程辛回来,说了下情况:“都在乱猜,没个准数。算了,我们早点休息,说不定明早就正常了。”
“嗯。”
各自回房,空留桌上吃到一半的菜,无人收拾。
进房后的安雅在床上反复辗转,心里好怕,只好不停地刷手机和网络,希望从中获得恢复正常的信号。程辛敲门,她醒来时手臂僵硬地握着手机,不知何时睡过去了。
太阳还是那么的明媚,而且越发炙热。小区路面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吵,其中夹杂着警笛的声音。程辛下去了几次,带回的消息却是警车来了,逮捕了几名散播末世谣言的捣乱分子,但是被人群围着要求交代事情真相。未知的不安和恐惧最容易煽动人类的情绪,场面一度失控。
“我们还是暂时待家里,现在局势未明,外面太乱。”程辛建议,安雅思绪混乱,没想到其他办法就同意了。
发生异常的第七天,之前宅家时储备的干粮已剩下不多。自来水停了,只靠桶装饮用水撑着,为节约连洗澡都省了。电也停了,因为外面太阳一直照耀着,倒也不昏暗,但是手机ipad就没电用不上了。失去刷手机网络信号的安雅就像失去了某种希望,心里已默认这是末世的到来。
好热,即使待室内都好热,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底下不时传来打砸的声音。一个石头居然砸破她卧室的窗户,这可是5楼啊,吓得她只好躲进程辛房里。
看着家里不多的存货,趁外面动静远去,程辛决定出门一趟找食物和打探消息,嘱咐安雅不管谁来了都不要开门。
程辛离开估计有3个小时了,一直没有回来,安雅很担心,却不敢自己出门。
吵闹的声音在楼下重新响起,伴随不堪入耳的辱骂调笑。安雅冲进厨房,把菜刀紧紧握住,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增加安全感。等待是最折磨人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容易精神崩溃。
1个小时后,程辛终于归来,带回好几包饼干、巧克力和瓶装水,还有一截铁管。看着程辛脸上青紫红肿一片,手掌还有擦伤,刚放开菜刀松口气的安雅又不禁难过起来。
“外面太乱了,有些人就像放飞的野兽一样开始胡作非为,警察都止不住,简直就是末世狂热徒们的暴行盛宴。我们还是先在家呆着,等政府控制局面再说。”
心疼程辛受伤的安雅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和他一起动手把门和窗户等入口通通堵上,防歹徒冲进小区入室抢劫。
做好安保措施,他俩并排坐在房里,看着隐约从堵严实的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温暖,内心却如掉进冰窖,寒冷和无助。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安雅忍不住问程辛:这是恢复正常了吧,她头一次这么欢迎黑夜的到访。
程辛潜意识不置可否,有预感这才是可怕的开始,但口头上还是给予了附和:有可能,有变化至少表示是个希望。
话一出口,他突然觉得有时候谎言也是种力量,自己的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有人来告诉他噩梦结束。
日复一日,黑暗和寒冷侵袭了全世界,也侵袭了脆弱的人心。连绵不断的暴雨湮灭了数不清的不归路,再多的泪水都融进了倾盆大雨中,消失无踪。
哗啦啦的雨声里总是会传来或尖锐或低吟的惨叫声,即使刻意忽略都不行。楼梯里的脚步声更像是催命符响彻心底,门上被踹了好几下,还有金属敲击的声音,不过终究没有破开他们堵严实的大门。
安雅一动不动地紧握菜刀,死咬着牙,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程辛揽过安雅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战栗,胸口传来湿润的触感。
沉默,程辛没有出口安慰,他知道语言在这个时刻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
每日规律地进食,虽然吃不下,两人还是很努力地吞咽消化。保持体力,在未知的艰险下最保守也最基本的方法。
7天后,太阳重新升起来了,但是所有人都不再抱有侥幸。
空气里的腐臭味不绝于鼻,储备在前一天就宣告over。光明虽然没有给予彻底的希望,但至少提供了部分人寻找真相的勇气。
程辛决定出门找食物和打探情况。
“我也去。”安雅不再躲避,她要看看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外面太危险,你个女孩子在家安静等我回来就好。”
“我要去,在家也不见得多安全。一旦你回不来,我终究要自立。与其一人独行,还不如开始就两人共进退。”安雅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她讨厌永远不知道结果的漫长等待。
打开门的那一刻,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负重,也只能匍匐着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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