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河川

　　“夏川你干嘛？”快走到秋河办公室时遇见刚到学校的沈染，夏川被吓了一跳差点弹起来。这种反应把沈染也吓一跳，随后看到夏川手上的苹果。
　　沈染凑到夏川面前，一副八卦的样子：“哟哟哟，给谁啊~”
　　夏川有些着急地看了看四周，丢下一句“等下给你说”就冲进了秋河办公室，两秒钟之后又冲了出来，手上的苹果已经不见了。刚拉着沈染走开，和秋河同办公室的老师便打水回来了。
　　“呼……”夏川松了一口气。
　　“我说嘛。”沈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两天我们班课代表还说秋老师在说上学期开始有时早上到办公室时桌上都会有水果，也没纸条，不知道是谁。原来是你啊……还真是深藏不露。”
　　夏川脸有些发红：“啊……”
　　“不过，她早就没教你了啊。就上学期最开始代了你一周的课？”
　　“恩。”
　　“那你还……”
　　“啊，我也不知道。要早读了，放学聊。”夏川急匆匆说完就跑回了教室。

　　整个早读夏川都心不在焉的。
　　办公室训话之后的几天夏川仍旧没有经常往办公室跑，还是按部就班做着该做的事，但在学习上不懒散了。班主任有时看见夏川会感叹“你这孩子变精神了”。
　　秋河代课的最后一节课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其它的话语，说了“下课”解答完大家的问题便踩着高跟鞋抱着讲义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教室。那天的课夏川都听懂了，于是没有拿着习题。只是默默看着秋河离开自己的视线，知道她不会再回来。
　　如今高一的第二个学期都快过去一半了，夏川已经没再当课代表，而秋河代课的事情在班里大多数人的记忆里都模糊了。很多人看到秋河也不会再打招呼，自然秋河连班上三分之一的人都没记住就离开了。就连看见夏川，也只是对夏川的“老师好”回以微笑，办公室里的那句“老师相信你”恐怕早已不记得了。
　　送水果是秋河代课结束的两周之后。最初是巧合，多带了一个苹果，路过秋河办公室发现同组老师去打水，于是放在办公桌上就走了。之后每天发现同组老师打水时间基本差不多，而秋河也总是在早读铃响之后才到，于是隔三差五便往秋河桌上放一个水果。
　　不写名字是不想遭遇秋河想不起“夏川”是谁的尴尬。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染今天要是不问起，夏川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我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想做。”
　　有一年夏川看电影听到这句话，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最初。

　　放学后沈染仍旧没有忘记早上的事，拉着夏川刨根问底。得出了夏川一个无可奈何的“嘛，是挺喜欢。但究竟是哪种喜欢我也不知道啦”的答案才罢休。
　　走了两步却又像想起了什么——“那你会不会早就有情敌了？”
　　“诶？”
　　“哎呀，就你们班那个……头发短短的长得还挺帅气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就当初想让你把课代表让给她那个？”
　　夏川的心忽然就一紧：“清洛？”

　　对。夏川没有忘记过，她潜意识里是排斥清洛的。
　　秋河代课的第三天早上，夏川因为迟到所以没来得及在早读前收作业，第一节课下课后起身准备收作业时邻座告诉她大家早上已经交给清洛了。
　　“诶？”
　　夏川去问，清洛只是说：“看你要到早读了还没来，就帮你收咯。”
　　“那你交办公室了吗。”
　　“交啦，秋老师还问怎么是我来着。”不待夏川回应，清洛接着说，“诶夏川你把课代表让给我好不好我想当诶。”
　　“不。”——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个字。大概是语气有些强硬，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清洛笑笑说：“开玩笑啦不会抢你的位置的。”

　　“现在想起来，连你这种纯女生……”沈染做出夸张的动作比划着夏川的长发，“都有可能喜欢上秋老师，更不用说清洛这种一看就是喜欢女生的人。”
　　说着拍拍夏川：“你任重道远啊。”
　　“滚蛋啦。”

　　第二天早晨夏川几乎是被惊醒的。
　　她梦见清洛站在秋河面前，微笑着说：“秋老师，我喜欢你。”
　　而秋河的笑容就像初次遇见那样柔软，她张开双臂，拥抱住清洛：“我知道的。”
　　七八点钟的阳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画住一道黄色的光圈，朦朦胧胧。

　　夏川揉着睡了一觉起来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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