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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男人轻轻跃下床,整理好衣服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床上仍在睡梦中的男孩。
也许由于热度的关系,阿凉的脸还是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却是皱着眉头,看过去好像睡得很不安稳,即使这样,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睫毛随着淡淡的呼吸起伏着一颤一颤的。
男人像是在沉思什么,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
突然就没有一点预兆地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脸。
“喂。”
男孩却只是把眉头皱地更厉害了,没有什么反应。
男人有点不耐烦了,却又像是急切地盼望着什么,继续加大力气,“喂!醒醒”,看着男孩嘟着嘴巴难受的把脸别过去,觉得一阵好笑。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拿来桌上的茶杯,直接泼到男孩侧过去地的脸上,看到男孩脸上头发上粘着茶水混杂着一些渣滓,脸色也丝毫不变。
“嗯……”男孩终于悠悠地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似乎也不在意脸上的水和茶叶,有点吃力地转过身,眨眨眼,带点困惑地看向床边高大而又恢复冷漠的男人。
“嗯?”
男人像是在看一个物品般盯着他打量,开口:“你叫什么?”
男孩还是在恍惚中,“我叫阿凉啊……”也许是由于睡意而不清醒,声音都带上了一点糯糯的感觉,像只毫无反抗力的动物小声地困惑地回答。
“全名。”仍然是毫无起伏的声音,像是居高临下般审问犯人
男孩眼睛眯地像是马上就要睡过去,却咬着牙别过头认真地想着,好像在很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然后眼里的光芒像是落潮般慢慢淡褪下去,“……微凉……我叫微凉……”
一阵带点讽刺的沉默。
男人像是只阴狠的猎豹继续沉着脸盯了他看了很久,像是很失望般,带着点怒意拂袖而走。
“生病的话请大夫看一下。自己休息一下,这几天去后山摘点草药回来。”
扔下这么一句让人措手不及的话,却又好像仍是不带一丝语调起伏,就像他着在身上的黑袍一般,看上去像是威严包容,其实只是不动声色的内敛和冷漠罢了。
男孩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有指尖触到那一角黑色的布料。丝滑柔顺,即触而过。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留住,却最终只留自己一个人。
男孩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瞪大了眼睛,直直望着被合上的门,那个人、连头也没回。这个房间,华丽地空荡荡。许久,男孩才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慢慢的闭上眼,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慢慢任自己干涸。
男人快步走向自己的书房,天还是蒙蒙亮的。笔直的身材轻易可以看出男人的自信和充满力量,这完全符合了他在这偌大华府中的地位。
一路上府中的丫鬟下人们远远见到男人就弯腰行礼,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一点回应,但是这个男人完全就是理所当然地从面前冷漠地走过,像是完全无视了别人眼角都没有弯一下。
在显得更加肃穆的书房坐下,男人疲惫地揉揉前额,把脑中的思绪理一理,伤神的私事先放一边,最近自己势力里的事特别麻烦,不过今天召开的结盟大会一结束,应该就可以安稳上一整子了,自己也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各方反对自己的势力都抬头,甚至好像组成了反对自己的势力,自己在各个地方的商会和朝中的势力都受到或都或少的打击,甚至隐隐已经威胁到自己的势力了。虽然暂时并不足以动摇自己的根基,但是自己这里好像出了什么内奸,各种消息总是在第一时间被传递出去,助长了他人的嚣张气焰。这样的话,长久以来就危险了。
自己这种凌驾于政治和经济权利之上的一方势力 ,果然是以前得罪过的人太多了吗。
男人嘴角不屑的撇撇,勾起一抹冷笑。眼里满是不在乎和自傲的狂放。
可是说到内奸……
男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给人以暴风雨来临之前空气中沉闷压抑,让人窒息的感觉。
早上男孩在迷糊之中给出的回答——那个错愕的表情与短暂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了。
李家的人吗?果然是一颗埋伏了这么久的种子吗?
嘴角还是那抹冷笑,眼里却一点点燃起炙热的火焰,有股毁灭的决心和快意,就像是牢笼中嗜血已久的被困的野兽最后对猎物展现出的一点点残忍的虎视眈眈。
“陵少主果然有滔天谋略……”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果然陵家一代一代都是英雄豪杰……”
终于送走这群不断阿谀的老头。这次的会晤,将自己者方可利用的势力整合了一下,短暂进行了以自己这方为主导的商讨,决定下了各个方面的应对与反击措施,自己这下终于可以放下心了。虽然老头子们的不断恭维让人觉的烦不胜烦,但是利用的话,就足够了。
一袭黑袍,冷漠却不失理地送走这些一方势力的主宰们。刚转身,就被撞了个满怀,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男孩。被称作陵少主的兼天的冷漠眼神也不经柔和了一点,像是安抚似的揉揉怀里身着浅蓝色的少年的软软的头发。
怀里传来华衣少年闷闷的声音:“兼天哥哥,我今天都要走了,你还这么忙,都不来看看我……”
说着还像只小兔子般往黑衣服里钻了钻,蹭了蹭,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男人冷漠的语调带点无奈:“前天不是陪你一整天了吗?你怎么……好吧好吧,那我今天陪你吃完午饭再亲自送送你……好不好?”
看着怀里赖着不出来的脑袋瓜就要炸毛,马上改口。和自己这个最爱黏自己的表弟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不经意放松下来,气压也没有那么低了。
男孩听到这个保证之后终于雀跃地把头抬起来,精致的一张小脸肉嘟嘟的,赫然是前日那个一起赏荷的瓷娃娃。
男孩的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那你……不能赖皮!”说着就笑嘻嘻的踮起脚仰起头来快速的亲了一下男人的侧脸,“就知道兼天哥哥最好了!”
男人微微错愕了一下,抬眼却看到一个下人在拐角处直愣愣地盯着这边看,阿凉喘着气干净的下人服随意的穿在身上有点凌乱的感觉,看到自己似乎整个人都懵了,脸色红红的一看就是刚赶过来不小心撞到自己的。
兼天低头轻轻拿嘴尖在赖在自己怀里的男孩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又揉了揉男孩的脑袋。自己都没发现这多像带着点赌气的幼稚示威的举动。
哼,知道今天我的会晤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吗?一些都已成为定局了,你一个人再怎么通风报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就那么难过吗,就那么想报复我吗。
却在眼角的余光撇到阿凉发白发红的脸色与有些颤抖的身体,毫无生气的眼神一直呆呆地望着这边。莫名产生一股类似报复的愤怒的快意。
墙角的男孩,过了好久好像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木然地转身,有些手脚僵硬地离开了。
男人抱着怀里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瓷娃娃,看着男孩慢慢地,好像很吃力地一步步像只僵尸般慢慢移动着远去,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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