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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曾经使用过这项能力吗？』
潜藏在建筑物交叠投下的影子裏，年轻的东方男子眯起双眼，犀利的目光追随着那个穿梭在楼层间、带着翅膀的黑色身影。
那並不是真正的翅膀，但在張開的瞬間足以令最凶恶的坏蛋心生恐惧，因為那意味著最深沉的黑夜裏也擁有最真實的正義。
那是蝙蝠俠。高譚的守護神，罪犯們最可怕的噩夢。
趙子傑緊緊跟在蝙蝠俠身後，利用隨處可見的陰影掩蓋行蹤，那幾乎像是本能，或者只是職業習慣。
蝙蝠俠的身手非常好，混雜了東西方的格鬥術，整個人就像是一柄顏色暗啞的重劍，不起眼，卻威力非凡。加上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小道具，趙子傑覺得光憑蝙蝠俠一個人就可以對付所有的突發狀況，自己似乎有些多餘了。
从腰带里面摸出一枚邊緣鋒利的金屬薄片抬手甩出去，正中某个從暗處伸出的槍口，隨後“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不远处的一条裸露的钢筋上，溅出一小片火花。
準度還行，力量不足。趙子傑歪著腦袋作自我評價，不過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打槍口而是瞄準腦門。蝙蝠俠給的飛鏢質量上乘，力度合適的話插爆成年人的頭蓋骨完全不成問題。
手裏抓著一個毫無聲息的男人，蝙蝠俠不經意般朝著趙子傑藏身的地方快速掃過一眼，接著便沉默地開始料理那些躺倒一地的普通罪犯。這些都是最下層的小嘍啰，以前趙子傑工作的時候最不喜歡跟這種人動手，麻煩的要死，苦練潛行術其實也是拜這個原因所賜。
清理現場，通知警察，离开，接下來是继续奔赴另一個犯罪地点还是直接回大宅则是视情况而定。
這就是蝙蝠俠——布魯斯每晚的夜生活。
“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色半透明的車窗使得高速飞驰的蝙蝠车里有些昏暗，赵子杰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罩，然后一把撕了下来。
“什么？”
“所有，你所做的一切，这些□□，混混，恶质商人，他们不归你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為好奇，還是純粹沒話找話講，趙子傑自己也說不清楚。
蝙蝠侠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帶尖爪的指套一絲不苟地抓在方向盤上。
“这里是，我的城市。”他說，语气平淡，內容却令人吃驚。這是把整座城市都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嗎？簡簡單單“我的”二字，赵子杰直直地看着身边打扮得像只大蝙蝠似得男人用主人般的态度幾乎倡狂地宣告主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自大的人趙子傑見過不少，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面對他這個死亡代言人的時候還堅信自己命不該絕，可眼前這個人，赵子杰發現自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自大？狂妄？……好像都不太確切。这样一个正直到偏执，坚定到顽固的家伙实在是太稀有了，放在以前那个世界，这种人把他装在笼子里展览估計能收不少门票钱。
真搞不懂他这种行为有什么价值，赵子杰认为自己和对方根本不是一类人。
“……用过。”他突然开口，似乎在自言自语，“我用过那个能力，不止一次。我杀过很多人，和你不一样，我不太在意自己双手沾过多少条人命，以后也是。”
尖耳的英雄目不斜視，蝙蝠車平穩又快速。
“我知道，你雇我只是为了监视我。”赵子杰把玩着手上的眼罩，似笑非笑：“在我看來蝙蝠侠並不需要助手，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现在你是雇主，我自然要遵守你的规则。要不我没饭吃没地住，說不定……”他本來想說要是斷了生活來源，重操舊業也不無可能。但如果那麼說聽起來簡直就是威脅了。趙子傑不喜歡被人威脅，而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蝙蝠俠對他的態度已經算得上是非常不錯了，所以他同樣也不想去威脅蝙蝠俠。
布魯斯沒有追究不知所蹤的下半句話，後頭警笛聲“嗚嗚”地鳴叫著吊在離車尾不遠不近的地方，此起彼伏喧鬧得像是獵人身邊不死不休的狼犬。
“看起來像是在追我們的……你幹嘛不跟警察搞好關——嗚啊？！！！！！！”
一腳油門直踩到底，原本平穩行駛在蝙蝠車瞬間甩出一條尾光急速遠去。
***
“……Mr.赵。”
“古德奈特，阿尔弗雷德。”暂时只会这么一句。赵子杰摇摇晃晃走进蝙蝠洞，一屁股摊在蝙蝠电脑前面布鲁斯的“御座”上。
他连椅子的靠背都要做成蝙蝠的样子么？赵子杰恨恨地盯着竖着两只尖角的椅背，没头没脑地想着。……还有，他刚才车速到底有多快？1马赫？2马赫？……老天啊，他没有当场吐出来真是个奇迹……
那个戴白手套的管家恰到好处地把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牛奶送到他手上。
“你真好，阿尔弗雷德。”摸着略微烫手的杯壁，赵子杰一旦开始抱怨就停不下来了：“不像布鲁斯……那家伙可真没人性啊，飚车之前也不先说一声，开那么快是要干嘛？不怕我吐他一车……还打发我一个人回来，都送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干脆送到底啊我知道我很多余但是他也不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吧还有……”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听了片刻，在那些零零碎碎的抱怨声中偶尔夹杂着“布鲁斯”的名字，大概是少爷对这个东方青年做了些什么？看了一眼声音越来越低的年轻人，他摇了摇头，然后将托盘夹在腋下离开了蝙蝠洞。
“嘀——！嘀——！嘀——！”
突如其来的尖锐电子音让赵子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由于起身的速度太快，他的手顺势按在了蝙蝠电脑大屏幕下方的金属操作台上。
一副充斥着雪花和噪点的扭曲画面出现在屏幕上，里面似乎有个……绿皮肤的家伙？
“………嘶……！………嘶嘶……………沙——………！！”
……这，这是什么情况？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赵子杰试图睁大眼睛仔细辨认对方的语调或者是神态，可惜图像和声音都太过模糊，只有杂讯干扰造成的沙沙声回荡在整个蝙蝠洞里。
这种情况应该呼叫蝙蝠侠吧？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小的耳机，仔细看上面还浮凸着一个小小的蝙蝠图案……不，现在不是计较布鲁斯蝙蝠控的时候！！这么想着的赵子杰下一秒就从蝙蝠洞里凭空消失了。
***
要不是瞭望塔境况告急，火星猎人也不会去联系联盟里面最忙碌的英雄。
所有人都觉得蝙蝠侠是无所不能的，不知疲倦的，他似乎拥有比超人更充沛的精力，他的智谋和手段令人望而生畏，是正义联盟当之无愧的首席智将和领导人。
可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地球人，他奔走于黑暗的哥谭市维持着那仅有的正义，他提供百分之八十五的正义联盟运营资金。若非必要，火星猎人绝不会轻易征用他的力量，即便那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那些不知名的异形生物……尚恩漂浮在瞭望塔大厅上空，皱紧眉头看着那些几乎要冲进来的怪物们。他召回了世界各地所有处在空闲中的英雄们，依然无法彻底消灭借由一枚小型陨石的冲击力砸开瞭望塔防御外墙而跑进来的外星生物。
它们个头不大，生长速度和繁殖能力都快的令人吃惊，一个两个还好对付，万一被它们找准空子一拥而上，后果就严重了。更糟糕的是联盟里的主力成员一个都不在，二线英雄虽然数量不少但是战斗力明显要低一个层次，面对看似无穷无尽的怪物潮水，火星猎人在人海战术收效不佳的情况下只能紧急呼叫蝙蝠洞。
『瞭望塔通讯设备线路异常』……？看来那些可恶的小不点凿穿了总部的钛合金甲板，切断了部分线路，万一它们闯入中心的能源室，那么整个瞭望塔总部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这里是瞭望塔，呼叫蝙蝠侠！”
尚恩·琼斯尽量保持冷静的态度面对屏幕，但是视讯太过模糊，扭曲的图像里只能隐约看到蝙蝠洞的屏幕前有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带着眼罩……是夜翼？但是没有看到蝙蝠侠的身影……
耳边越来越嘈杂的嘶嘶声预示着时间所剩无几，火星猎人当机立断按下定向传送的按钮，没有给出任何准备的机会。
“夜翼，事态紧急，我需要马上将你传送到瞭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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