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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恒沙数一见尘影被白如雪身边的亲兵抬走,大吼着冲上前去阻拦,奈何白如雪所带的亲兵众多,其中两个先将赵尘影扶到马上奔驰而去,剩余的亲兵呼啦啦地将恒沙数围在当中,亮出兵器厮杀起来。
恒沙数艺高人胆大,更何况身负血海深仇,此刻他目龇欲裂,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与众亲兵战成一团,不消盏茶功夫,亲兵们已经被他杀得人仰马翻、横尸遍野了。
郊外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席卷着漫天的黄沙扑面而来,恒沙数的脸上黄澄澄的全是沙土,凌冽的寒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正在此时,严阵以待良久的白如雪一声清啸,举起手中的宝刀,唰的一下,兜头向恒沙数砍来。恒沙数微眯着双眼,听得空中传来的凌厉杀气,不敢怠慢,偏头侧过白如雪那满含杀意的致命一刀,反转手腕将手中的钢刀磕向白如雪的兵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白如雪隐隐感到自己的肩膀被震得发麻,恒沙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上隐隐透出丝丝的血痕,这二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虽然他们都身负血海深仇,但是在此时,他们的内心同是一惊,白如雪展眼重新打量起恒沙数来,许是多年地奔波劳碌,额头上密布的横纹令恒沙数的面容看起来很是苍老憔悴,但眼中隐含的精光显露出他意志坚定、顽强不屈的性格,白如雪不敢轻敌,身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他,满心满腔地欲置恒沙数于死地。
二人又战作一团,白如雪身法轻灵、招招紧逼,恒沙数是稳扎稳打、攻守兼备,忽然,一道刀光闪过,白如雪惨叫一声抽身而退,肩头上的衣服撕裂出一道口子来,一道狰狞的伤口绽露出来,血流如注,白如雪踉跄一下身躯,在身形未稳之际,被恒沙数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输了!”恒沙数强自抑制住满腔的仇恨,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郊外一片沉寂,只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
白如雪冷笑地看着恒沙数,道:“不错,我今天是输给你了,你可以杀死我!反正你已经害死了赵姑娘,也不在乎多杀我一个,不过你要知道,赵姑娘的父母现已关在刑部的大牢,你杀死了我,那么他们就会立刻被问斩,赵姑娘已经被你给害死了,难道你连她的父母也要害死吗?赵姑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如雪的一番话令恒沙数为难起来,手中的钢刀架在那里,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杀了白如雪固然可以报得父母的血海深仇,可是却对不起相爱多年的尘影;不杀白如雪,家破人亡之仇又如何放得下。犹豫再三他狠了狠心,咬着牙对白如雪说道:“好!今天我就不杀你!但是也别让我再见到你,你我再见之时,必血债血偿!以血为誓!”说着,恒沙数撤回了架在白如雪脖颈上的钢刀,反手在自己的臂膀上割了一下,鲜血汩汩流出。
“好!下次再见到你!我也绝不会手软的!以血为誓!”白如雪也举起自己的宝刀在胳臂上划了一道,宝刀上斑斑的血迹在朝阳映衬下显得分外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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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内上下人等正在忙碌着为白老爷子料理后事,另一帮人正在请大夫为赵尘影治伤,好在是冬天,衣服棉袄穿得厚,而大清当时的子弹制造得还很粗劣,杀伤力不大,赵尘影这才险险地保住了一条命。
白如雪回到府中,为父亲设立了灵堂,将后事料理完毕后,这才赶到新房中看望依旧昏迷不醒的赵姑娘。
“白大人,这位姑娘的伤势不重,就是失血多了点,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无大碍了!过三天后我会再来给她换药的!”大夫看着白如雪连连点头哈腰。
“辛苦你了!多谢!白福——”白如雪扬声唤来了管家,“带这位大夫去帐房领赏!”
“是!您请跟我来——”白福恭声领命,招呼着大夫下去了。
白如雪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赵尘影,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我绝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离开我的!想到此处,白如雪沉声吩咐道:“准备吉服,马上拜堂成亲!”一语未了,他立刻抽身离开了新房。
白府上下又是一通忙碌。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现成的东西都已准备停当,行礼的花堂也已准备就绪,白如雪一身新郎官打扮,在那里等候着,不多时喜娘和丫鬟搀扶着依旧人事不醒的赵姑娘进来了,赵尘影头上被蒙了喜帕,身上穿着新娘礼服,任人摆布地与白如雪拜了花堂、行了婚礼。
好痛啊!身上感觉火辣辣的痛!我这是怎么了?赵尘影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屋里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楚,尘影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又再度张开,这回看清楚了,床边站着的那位一身红衣的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哦——等等——等等——想起来了,这不是先头在屋里见到过的那位白大人吗?他好象是白府的少爷,他还对我说过一些话,那现在他在这里做什么呢?赵尘影迷迷糊糊地想着。
看到尘影醒了,白如雪心中一阵喜悦:“尘影,你觉得怎么样?”
“好痛啊!我这是怎么了?”
“你受了伤,大夫已经来过,你要好好调养,会好起来的!”
“受伤?”赵尘影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先是自己被皓祯抛弃后愤而自尽,接着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绑来这里,还换了个模样,接着就是遇袭,被人带出府去,然后就中枪!我怎么还没死呀?难道是借尸还魂?我皇阿玛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赵尘影此时心乱如麻、惶惑不已。
白如雪见尘影静默不语,一时会错了意,“尘影!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行了婚礼,你已经是我白如雪的妻子了!”
“妻子?行过婚礼?”接二连三的事情使得赵尘影方寸大乱,“不!这个婚礼不算数!不算数!我不能嫁给你!不能!”她一边说一边撕扯着身上新娘的礼服。
“你受伤的时候恒沙数扔下你走了,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你不要再想他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白如雪见此情形心痛无比地说道。
“什么恒沙数?恒沙横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白如雪听了此言顿时起了疑心,难道是她受伤时撞到了头部,失去了记忆?白如雪扬手挥退了身边的下人,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温言安慰道:“好好好!咱不提恒沙数,那你说说,我是谁呢?”
“你是白如雪呀,白府的少爷,你自己刚说过就忘,记性真差!”尘影白了他一眼。
白如雪被她的话噎得俊脸一红,连忙按捺住,接着问道:“那你的父母在哪里你知道吗?”
尘影想起了前世自己是齐王之女,阿玛战死沙场后,额娘跟着殉葬了,年幼无依的自己被皇阿玛也就是乾隆皇帝接到宫中教养,长大后许了皓祯这个冤孽,想着想着,尘影的眼圈红了起来。
“我不记得了,我全都不记得了!”尘影抱着头来回地摇晃着。
“好好好!先不想!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白如雪将尘影紧护着头部的双手轻轻放了下来,低声安慰着。
“你问了我这么多,那我也问问你?现在是哪个年份?”赵尘影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如雪呵呵地笑道:“现在是光绪十八年呀!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光绪十八年?”尘影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紧盯着白如雪,“那离乾隆二十八年有多久?”
白如雪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奇怪,但还是答道:“距乾隆爷那时已有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赵尘影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白如雪,恍若见鬼了似的,接着唇边漾起一朵奇怪的笑容,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双眼紧闭,再度昏厥过去了。
“尘影!尘影!你怎么了?”白如雪看着倒在床上闭目不醒的赵姑娘不由得心急如焚。
房内案台上的一对龙凤喜烛爆了下烛花,静静的照着屋内的一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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