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菊末年×一部曲

　　木春菊末年（一部曲）×04 By：凉锦

　　04骤雨.咒语

　　“即使被深埋在土里，但它还是会随着时光的留长而开始发酵。它就像饱满的谷穗，被堆成一座座小山，然后越积越高，越积越高。”

　　课后。单末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朴葵便侧过身挨到单末身边。她墨棕色的眼睛被撑大，眼神摇摆不定地望着单末。

　　单末抬眼看她：“你想问什么？”

　　朴葵向上翻了翻白眼，声音干巴巴地像团打乱的线条：“咳，单末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季远？……我没有什么意思，好奇而已。”

　　“没有。我不认识他。”回答很干脆。

　　朴葵盯着单末企图让她说出实话，她笑得很淡，目光就像冬日阳光一样灿烂幻灭。她看向你，让你感到温暖，你太过安逸而忽视了她眼底那个卷动着漩涡的黑洞。

　　朴葵无趣地趴回桌上，手里捧着杯冒着热气的瓷杯，她想到什么又立刻回头看向单末：“那么你们今天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昨天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睡觉。”

　　单末像是没有听见，她从课桌里翻出一包未开封的sour patch kids若无其事地递给朴葵：“要吃么？”

　　朴葵接过来，不甘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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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放学时，天气无征兆地开始下雨。单末拿了伞去学校的公园打扫卫生。老师半路走出来打算用雨太大的理由阻止她去打扫，但却毫无作用。

　　“你拦不住她的。”少年站在走廊上，他的目光柔软得像一块绒布，“她想做的事，没人能改变。”

　　走廊里站满了女生，她们脸上画着迎合时下流行的清丽妆容。她们望向少年的目光里沉淀着清新的气息。对于少年难得来学校上学，高二（九）班的教室门口一整天都有女生迂回。

　　少年的眸子漆黑如墨，对于女生们不断投来的视线，他只是笃定地看着一个方向。——楼下出现一个不断移动的身影，女生的衣角被敛起。顺着少年的视线，所有人都向外看去。随即都心照不宣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对于少年队单末做的种种，校园里早已传开。但更多的人则是持着怀疑的态度，而少年现今的表现则是让那些怀疑都自然的烟消云散。女生们的脸孔就像被骤雨打翻的墨汁，干涩地被卷进雨里。

　　少年对身后的中年男子说：“我们下去。让他们把她的书包整理好。”

　　男子张口想阻止，少年却先一步向楼下走去。待到少年下楼后，淤积在走廊里的学生随即也跟了上去。很快，楼下便出现了各色的雨伞，最为显眼的还是少年头上的那顶黑伞。它立在人群的最前，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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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末在看见少年及身后的一群人后，面色平淡地向深处走去。意识到女生的抵抗情绪，少年挥手示意男子不许上前。男子面色沉稳不打算听从少年的命令。

　　“你想要反抗么。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了。”少年语气温和。他的眼睛被雨湮地湿漉漉一片。

　　男子知道那是种危险的信号。他退了一步不打算跟着少年进去。他紧抿的嘴干巴巴地丢出一句：“那么把雨伞带上吧。”

　　少年没有理会男子，干脆地走进了雨里。身后窸窸窣窣低声谈论的声音连成一片。

　　看见少年冒雨走进雨里后，单末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

　　“跟我回去。”少年柔软栗色的头发贴住他的面颊，他的视线揉进了以往不存在的温柔和绵长。

　　女生手里的动作依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年向前逼近，以比女生逃开更快的速度牵制住女生的手，“单末。你的演技退步了。”

　　少年将女生拉直身前，女生手里的伞也因女生突然的脱力而掉落在地，女生被迫迎合着少年的视线。她竭力想压制下内心逃窜的惶惶不安：“放手。”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么。”少年的呼吸骤然不均，面色惨白地像被莹白光屏打亮的梧桐，布满压制不住的痛楚。

　　单末抬头立即察觉出少年的不寻常。她平古无波的脸上掀起了骤然慌乱的神色。她试图挣开少年的手去捡伞，但少年并不打算放手。女生的胸腔积满了翻飞的不安，各种令她手足无措的画面一瞬间都涌上她的大脑，她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镇定，却在语末带上了恳求：“你不能淋雨。我去捡一下伞马上就好。”

　　少年的面孔陡然扬起一个笑，他克制住胸腔内传来的阵痛开口：“跟我回去。”

　　“我们回去。”几乎没有迟疑，单末便答应了少年的要求。她让少年的半个身体倚在自己身上。

　　单末与少年以如此姿态走出来，无疑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扔下了一只炸弹。寂静过后便是躁动不安的谈话声。

　　中年男子走前将伞撑在少年与单末的头上。单末与少年坐进了车里。车子最后渐变成一个黑点消逝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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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单末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药让少年吃下去。然后又拿过毛巾擦拭少年湿濡的头发。少年温热的气息布满单末缄默的面孔。单末低头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少年的距离。少年微眯起眼将女生再次拉至身边。少年干净的气味扑鼻而来。

　　单末侧脸将视线移向潮湿的外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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