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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奇怪的宫女
好像没什么事,他不过是出来走走,一个人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儿臣是专程来向母后请罪的,今儿清早,儿臣无意冒犯。”他还是随即扯了个理由来搪塞。
“哀家知道。”她很清楚那个动作,那句话不是存心调戏,他只是单纯的帮她擦一下脸而已。
只是,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尴尬而已,而她,除了弗陵哥哥,就没和其他男子有过亲密接触。
突然被‘摸’了一下,况且对方还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她自然是有些恼的。
“罗敷,她是真不知道那是先帝的遗物。”他又找了个话题。
“这个,哀家也知道。”她要知道,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
还有什么能说的,好像没有了。
“那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他刚欲离开。
“皇帝,午膳用了吗?”上官凤忽然问。
“不曾。”他在她拿着书画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就开始在外面逛,根本就无暇用膳。
“留下来用膳吧,这儿怪冷清的。”她说。
“是,母后。”他受宠若惊。“母后,你要是觉得闷,儿臣天天来陪您用膳。”他又加了一句。
上官凤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毕竟年龄相仿,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皇儿真是孝顺啊!”良久,上官凤才尴尬的斟酌出了词句。
两人跪坐在各自的桌案后面,上官凤在上侧,刘贺在下首。
旁边各有内侍宫女服侍。
“皇帝远道而来,不知宫里住的习惯嘛?内侍宫女们可还遂心?”上官凤开始履行她的太后职责,关心起皇帝的衣食住行来了。
“母后说笑了,这里是帝都,自然是比昌邑好的。”刘贺虽然也知道上官凤所谓的关心只是照例问候。但还是宁愿把它想成是真诚的关心。
他很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明只有十六岁。
却承受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曾承受过的苦难。
而她以后,也注定孤苦无依依,贵为太后又如何?锦衣玉食又怎样?终究,只是一可怜人而已。
如果,她不是太后......罢了,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他其实想问几句先皇的事表示关心,又觉得显得太假,也怕太过唐突引起她的伤心事。
她,应该是很爱很爱先皇的吧,昨天竟然就不顾一切的去抱着灵柩。
刘贺瞧得真切,她是真真切切在乎刘弗陵这个人,无论他是天皇贵胄,还是贩夫走卒。
如果是自己呢?刘贺昨天晚上就曾细想过。
如果是现在,自己忽然“驾崩”,严罗敷还可能伤心上几天。
如果是以前。恐怕自己刚“薨”了,她第二天就能改嫁。
其实,刘贺也曾想过和严罗敷好好过日子,他再不济,那也是个封王啊!
就算朝廷实行推恩令,也对他们影响不大,做一个安安份份的封王,难道不好吗?
可是,她却不是嫌封地太小,就是嫌他没有哪个叔伯兄弟出息。
不是仗势欺人,就是纵容外戚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强抢民女。
甚至要想让他把大舅子小叔叔的,都安排到封国的重要位子上,也不看看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更过分的是他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刘贺小时候,他父王就死了。他仍然记得他父王临终前和他说过,和你订亲事的姑娘,娘家救过我的性命,无论如何,不能背弃人家姑娘。
虽然刘贺是他人眼中的浪荡子弟,但他知道,承诺过的,就要做到。
所以,这么多年了,对她,也算是纵容。
“皇儿,如今正值大丧,饭菜难免清淡,你不要嫌弃才是。”上官凤见他迟迟不动筷子,说道。
上官凤的话将他回忆中唤回。
“母后,绝无此事,儿臣只是想起自己的一些陈年旧事。”他拿起碗碟,狼吞虎咽起来,表示自己没有嫌弃守丧时的饭菜。不料吃的太快,噎着了,他又急忙拿起茶水,猛灌了几口。
看着他全部举动的上官凤深觉有趣:“皇儿,哀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噗!”刘贺还没来得及喝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好吧,自己下意识的想多了,她的意思应该是母亲对儿子的喜欢。刘贺苦笑
宫女急忙上前服侍,擦净衣服。
有一个小宫女,手忙脚乱的,竟然指甲刮到刘贺的手。
那宫女吓的跪下求饶。
刘贺低头,见是个五官周正,大眼睛的灵动小姑娘,对她笑了笑,表示没事情的。
小宫女含羞退下。
刘贺继续坐着陪太后吃完这顿状况十足的饭。
然后,又很孝顺的陪太后逛花园。
“皇儿,先帝小时候就身体不好,又不爱喝药......”上官凤和刘贺讲。
刘贺其实有些不耐烦,又是先帝。先帝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神明吗?但他不愿扫她兴,只好假装认真的听着。
“太医和他说,良药苦口,只有喝了苦药,才能真正的治疗疾病。先帝又说,他喝药,病也不见得好。太医又说:“这病要慢慢处理,才能完全根治,不能心急。”她意味深长的说。
刘贺很聪明,大概想了想,联系下现实。她是让自己不要太过心急,万事慢慢来。难道是指霍光专权之事。
可是,不是说太后是霍光的外孙女吗?会不会是她其实是在帮霍光打探自己?不会的,到长安来的第二天,她就暗示过自己的。她应该是真心想要帮自己的,才一会儿,刘贺的脑子就转了几圈。把能想的都想过了。
“母后,儿臣记得了。”想到她是真的帮自己,刘贺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上官凤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像他母亲了,还要提醒他该怎么对付权臣。
然而,她也非常清楚,她有私心。她之所以要帮刘贺,更多的是想让他彻底斗垮霍家,为她的弗陵哥哥出口气。
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弗陵哥哥对着铜镜用最无害的表情练习说着:‘按霍将军说的办。’时候的隐忍。
在出了长乐宫后,有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人横冲直撞的跑了出来,跪在刘贺面前就是哭。
刘贺想了下,自己来长安的这些日子,好像没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吧。
他扶起眼前的人:“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那女子抬头,原来是刚刚那个刮到他手的小宫女。
刘贺不禁轻哼一声,原来是个试图往上爬的。暂且看看她说什么。
“其实,刚刚奴婢是故意碰到圣体,想引起您注意的。”
倒自己承认了,刘贺不禁有些好奇她下面的举动。
“奴婢,奴婢是先皇宫里人,霍将军要将奴婢等生殉。”那女子哭道。
“先帝昨儿不是下葬了吗?”当他蠢吗?博取同情这招,昌邑王宫也有人用的。不过这女子倒是敢在大丧时如此,倒也胆大。
“圣上不曾听说过武帝时期的传说吗?”传说,当年汉武帝下葬后,英灵常在陵园游荡,然后霍光将武帝生前的宫人都关进地陵,活活饿死。“霍将军怕先帝也怨恨地下没人服侍,所以......”
“听过倒是听过,可是本,不是,朕也救不了你啊!”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宫女下面会求他带她回未央宫,什么的。
“奴婢知道,大将军决定的事情,圣上也难有更改。奴婢也愿意去服侍先帝,奴婢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圣上可以在奴婢殉葬之后,派人给奴婢的家人送些银两,奴婢父母双亡,只剩下年老的奶奶和腿有残疾的弟弟,他们都靠奴婢微薄的俸禄生活。”宫女哭的梨花带泪,让人心疼。
“这样啊!朕想朝廷应该会有补贴。”他差一点就上当。这宫女先是用霍光来激他,再想博取同情,要的无非是他的怜惜,从此飞上枝头。如果是平时,如果她用的是其他理由,他没准还会陪她玩玩,带她回宫什么的。可惜,现在是国丧,她又说自己是先皇宫里人,先不管真假,他惹不起。
“圣上,朝廷怎可能真的会有补贴,既然您不相信奴婢,那奴婢就以死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实的。”说着,她竟从身上抽出把匕首。
“喂。”吓的刘贺赶紧夺过来,虽然他没带人出来,但皇宫里到处是耳目。没准儿,明天就能传出他□□宫女不成,杀人灭口的故事。对了,这里怎么一个宫女内侍都没有?刘贺看了下周围,再看了下眼前的女孩,更觉怀疑。
“算了,先和朕回未央宫再说吧。”虽然,他不相信她的故事,也认为所谓的自杀也有很大可能在作戏。但是,无论怎样,把这样一个拿着匕首的女子扔在这儿,不怎么好。
她将那宫女带回,安排在宫女房。然后就把这事放在哪后了。
他想着,无非是一个想要往上爬的小宫女。他也没怎么她,应该不会被认为是丧期不恭吧!
晚上,他正在书房的竹简上研究如何以权制权,限制霍光的权力。
“听说,你带了个宫女回来。”严罗敷带了两个宫女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什么你啊我啊的?你有规矩没有啊?”刘贺一拍桌案。
“臣妾该死。”严罗敷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被他这么一吼,猛的明白身份,跪了下来。那两个宫女更是吓的发抖。
“你们两个先出去。”刘贺对那两个宫女一挥手,毕竟,也是要给严罗敷一点颜面的。
“喏。”两宫女战战兢兢的离开,顺便自认为很聪明的关上大门。
“起来吧!”刘贺很无奈的哼了一声。
“皇上,你平时爱怎样都好,如今是先帝丧期,这个会让人诟病的。”严罗敷站起来,决定动之以情。
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为人,刘贺还真会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
“朕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将她安置在宫女房了吗?”他还是解释了一下。
“皇上,臣妾真的好害怕失去你。”严罗敷从后面抱住他,手在他腰件摸索着带子,
这句话,她倒是没说错,她的确害怕失去“皇上”,却不在乎是否失去“刘贺”。
刘贺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离开她的手:“现在,是大丧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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