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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万千是个谜
车子停在了一栋旧公寓楼下。
“今天先住这里吧。房子是我姐的,她一个人住。这里离学校很近。”万千一边说一边带着白雪上楼。
开门的是个女孩,高高瘦瘦,皮肤很白,梁咏琪式的短发,最让白雪眼前一亮的是她的短打装扮——六月份的天气竟然就穿上了吊带和短裤。
女孩见是万千,笑:“人接回来了哇?是这个妹妹啊?哎呀,长得多乖嘛……”她讲方言,白雪勉强能听懂是在夸自己。
“姐儿,她就是小雪。你安排嘛,我先走了哦,回学校还有点事情哈。”万千转身对白雪说:“这是我姐,有什么需要跟她说,都是自己人,别客气。我得先回学校了,晚上来接你们出去吃饭。”
万千的姐姐很热情,看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你好,我是万千的姐姐,万亿。”
“姐姐好。”白雪在心里默念,万亿,万千,看来是亲姐弟了。
“地方有点小,别介意啊。”万一一边清理沙发上的杂志,一边和白雪说话。
房子确实很小,一眼尽收。典型的单身女子公寓。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谈话中知道,万亿也是川美出来的,现在是小学美术老师。
晚上,万千姐弟俩带白雪去吃火锅。
席间,万亿起身去接电话,剩下万千和白雪两个人独处。
沉默。
白雪看着锅里沸腾的红汤,心想,这就是最正宗的重庆火锅,他终于带她吃最正宗的重庆火锅了。心中暗涌如锅中的食物,煮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准备了几年的话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可是就是说不出口。
她知道万千正看着自己,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要紧张呢?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结果,整个晚上她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说,就看着万千和姐姐万亿说笑,插不上嘴。偶尔回答他们问起的问题,也只是浅尝则止,蜻蜓点水一笔带过。之前准备的问题,一个也没有问。
她突然很是失落。四年的时间终究抵不过距离。她依旧不了解万千。
他有没有女朋友呢?
他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呢?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朋友?仅仅是朋友?
一大堆问题缠得她快要窒息。很想找个地方大声呐喊,透透气。却什么也无法做,只能不动声色,陪他们吃完饭。
周末。万千的毕业作品展。
万千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有些正式,白雪不太习惯。她仰望着他,却没有听他讲话。因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的目光扫视整场,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一个钟头的开幕式很快结束。
她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参观各个主题展区。在陶艺区她发现了几个可爱的东西。
是一组猫。五只,五种颜色,红黑白蓝绿。五只猫的动作表情各不相同。
展台旁边的信息牌上写着:作者万千,03级。
她看着那几只怪猫,寻找万千的影子。想象他在工作室做它们时的样子。各不相同的表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万千呢?
来不及多想,她就被人群挤到了最后一个展区,摄影作品区。
有人踩了她一下,她低头拍了拍鞋子。抬头看见的那面墙,她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吧。
白色的墙壁上,是一幅大大的照片。照片里,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弯腰面对长椅,和长椅上的猫对视,侧脸,倔强又孩子气的表情。
是的,照片里的女孩就是她。
一定是万千,那是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心里一阵热流涌动,整个情绪陷进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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