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距离

　　钢琴曲仿佛是高级餐厅的标配，在清雅美妙的旋律中传递抒情浪漫给足宾至如归之感。

　　宓笙安静听过数十秒舒缓的曲乐做心理准备，厚颜耍赖：“连先生可当做没听见。”

　　连孟寰有理由怀疑：“我岂知靳太太不是有意想勾搭我？我与你只在去年在司家见过，你我更不曾在私底下有过任何交流，你竟然会拿我而不是司尧辞来做在丈夫面前的挡箭牌可不是令我觉得不可思议吗？我更没想到你丈夫居然真被你唬住了，这是什么讯息？”

　　宓笙客观表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场，你完全可以当做刚才的小插曲不存在。”

　　连孟寰摊手：“第一，我为何要当此事不存在，你我难道有交情可以让我来体谅你吗？第二我还有朋友在场，你害他们误会我又不愿意给出交代就是在损害我的名誉。”

　　宓笙端起酒杯抿口红酒，装作善解人意：“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以及你自己都相信，我刚才说的连孟寰只是与你同名同姓但绝对不是你，那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靳太太的确有意想勾搭我。”连孟寰随意威胁：“你丈夫刚才说要回家跟你算账是吧，看来我该和他谈谈，对我们两个男人都有好处，是吧？”

　　“连先生哪桌？”宓笙权衡下估摸能否跟他谈交易，谈交易的前提看他带的什么朋友，假若是他的狐朋狗友或者普通的生意上的客户，那么他所谓的损害名誉能直接忽略。

　　连孟寰好说话的伸手指指，宓笙转身，按他的指示看向斜对桌，看清对面餐桌的五位，她惊讶了，竟是他母亲和哥们儿还有他父亲的初恋以及初恋的女儿和娘家侄女？

　　宓笙皱眉沉思，梳理这情况。连孟寰挑挑眉，想提示时，一小女孩跑过来拽他的衣袖，像小大人打趣：“寰哥哥，你到底是想问原委还是看到美女故意搭讪呀？”

　　“寰哥哥什么样的顶级美女没见过，都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还用得着我去搭讪吗？”连孟寰哄哄小姑娘再提醒：“靳太太该给交代了，否则损害我的名誉我实在不能罢休。”

　　宓笙抬眸看向眼前还只有11岁的女孩，前世Christine的母亲束栀苒，忽然明白连姨何苦那么强硬不准？她在丈夫的初恋离婚后给予过关怀帮助，她们甚至以朋友相处过。

　　“有个说法，常年做顶级的富豪容易陷进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盲区。”宓笙莞尔：“保持清醒就不会对不对的人有不可遏制的喜欢、更不会在伤害降临时彻底输掉自己。”

　　“靳太太在故意故作玄虚吗？”连孟寰嗤讽，下刻，柳薰兰走过来，好奇打量圈他们，优雅含笑打趣：“笙笙，这是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帅的帅哥，你老公知道吗？”

　　“司尧辞在香江认识的朋友，去年在司家的酒宴上见过，连先生客气过来打声招呼。”宓笙话落，靳少彦突然冒出来：“我觉得我比他帅，薰兰你有异议吗？”

　　柳薰兰笑得八面玲珑：“哎呦，故意给我下套呢，在我眼里当然是我家应炬最帅。”

　　连孟寰无意顾全彼此的社交脸面：“靳先生不如让靳太太告诉我，我告诉她什么了？我是来问答案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关系到我的名誉，我有知情权。”

　　柳薰兰惊讶看向宓笙，神情有点微妙。靳少彦真没想帮衬他老婆，甚者，刚刚他在暗中目睹得有多不爽，他对着这老婆发难就有多痛快：“说吧，我也很想知道。”

　　宓笙狠狠地和丈夫视线交锋两秒，旋即抬手撩撩耳畔的碎发，气定神闲：“既然连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何可疑虑？自然是你不曾告诉过我什么，我谈及的连孟寰不是你。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我刚才就对连先生说过，保持清醒才能警惕陷进盲区。”

　　柳薰兰掩唇，莫名想笑，宓笙这是谎话被揭破没法再圆回去便干脆厚脸皮耍赖吗？

　　靳少彦心底狠狠腹诽别指望他能轻易帮她圆场，连孟寰轻笑：“那么，请靳太太把这位和我同名同姓的人的具体详备情况报出来，否则恐怕不能令我相信。”

　　曲孤蘅他们四位逐渐走近，餐厅其他的客人纷纷注视，焦点聚于宓笙，宓笙恼火地懒得再惯着：“涉及朋友的隐私，恕难奉告，连先生若有不满，我等着你的法院传票。”

　　“是吗？”连孟寰似笑非笑看向靳少彦，靳少彦真被这老婆摆明心虚的做法气得够呛：“什么朋友值得你这样维护啊，你是不是还想等着我的法院传票？”

　　“我告诉你，我刚刚想起个故事。”宓笙眼中犹如有利箭射出，美人怒目，浑似被踩到尾巴而炸毛起来准备攻击的野猫：“香江有个富豪被绑架后性情大变将初恋情人置做外室，而这个富豪的儿子却硬要娶父亲那位外室的侄女，活活把他母亲给气死。”

　　宓笙怒然转向连孟寰死死盯着，只差指名道姓：“真不是个东西！”

　　靳少彦真憋屈想是否暂且让她敷衍，曲孤蘅甚至敖应炬都疑惑，莫非宓笙和这香江富少有过纠葛？看客们的视线集体转移，连孟寰：“……”这位靳太太可真是好样的，他按捺住怒意平静冷对：“靳太太胡搅蛮缠的本事真厉害，但我得提醒你，我可还没有娶妻。”

　　事不关己，宓笙无所谓，但现在她被不依不饶死缠着又曾经和连姨相处和睦，自然偏颇：“难道你身边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父亲初恋情人的侄女吗？你爹的初恋情人，你那么关照谁知你安得什么心，有种你等着这小姑娘长大再娶别去祸害别人啊？！”

　　看客们不怀好意的视线和细微的议论散开，11岁的女孩害怕地拉住寰哥哥的衣袖，连孟寰以及隔壁桌他母亲等人都被惊到了，她怎么会知晓他们的关系？连孟寰冷静想措辞时，靳少彦被她捉奸似的质问气极反笑：“宓笙，人家祸害你了吗，用得着你那么费心？”

　　“我告诉你，我现在对男人对所有男人都看不顺眼，你别来惹我，否则后果你自负。”宓笙就迁怒了又怎么样，靳少彦怕她啊：“倘若我一定要你给我把话讲明白呢？！”

　　宓笙俏脸寒霜美目阴沉，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他们夫妻间剑拔弩张很可能将一触即发，柳薰兰和曲孤蘅犹豫是否打圆场时，连孟寰的母亲连夫人走过来替她儿子赔不是，都是她儿子不懂事、把误会解释清楚了还要不依不饶，害你们小夫妻起争执，他们真过意不去。

　　靳少彦瞧这老婆还算识相没和人家攀近乎，敷衍两句，暂且揭过等回家再跟她算账。

　　连夫人再道个歉后告辞，把还有意想问清楚疑惑的儿子给硬领走，视线瞥见拽着她儿子还很稚嫩的小姑娘，忍不住就有点膈应，毕竟刚才那故事部分情节都能和他家对上。

　　宓笙刚刚真是强忍着才没冲靳少彦发飙喊离婚，她清楚靳少彦的性情也会忍无可忍他这疑神疑鬼没事找事地发神经，这闹剧收场，她半字未言，拎起她的香奈儿包包就走。

　　同餐桌的六位没在状况地愣下，靳少彦忍着窝火招呼声就走，大步走出餐厅去追宓笙，在餐厅外四五十米位置把人堵住警告：“别给我甩脸啊，你不心虚你有什么可生气？”

　　“你有什么情况不清楚要让你在餐厅里冲着我大发神经，在餐厅里、在那么多人面前，我给你留脸面没把话讲彻底，现在我告诉你：你不想过就别过了！我和人家在大庭广众下说说话你都要发神经，何必再相互折磨，大家分居清净，我等着你的法院传票！”

　　宓笙恼怒地放下话，拦辆出租车就坐车走。靳少彦震怒地深呼吸，拦辆出租车跟上。

　　在隐蔽处但没有存心围观人家夫妻吵架的五位有默契地各自拿车离开，聚餐闹成这样自然只能潦草结束，谁想走出餐厅又看见宓笙和靳少彦在吵架还连分居都吵出来了。

　　敖应炬今日的座驾是阿斯顿马丁，他开着拉风的跑车把柳薰兰送回她的公寓，准备离开时他至少给出名份的现任女友手指绕着他的衬衫衣角问：“应炬，你今夜还过来吗？”

　　柳薰兰如水的眼眸脉脉含情又凝着恰到好处的妩媚风情，真真我见犹怜。在进清大前，她是最自信的更不认为会有她看中而得不到的男人；可来到首都，她才明白她的美貌和本事原来都非绝顶，她看中的男人往往都宁愿遵照门当户对而不会想为娶她去反抗家族。

　　“看情况吧，不忙，我就过来。”

　　话虽如此但敖应炬清楚他根本不忙甚至他只想逃避将自己躲藏起来好不用面对任何人，可入夜后他还是来到柳薰兰的公寓，或许是怕被发现端倪，他不想被人察觉他有异常。

　　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所有不愿意见光的晦涩完美覆盖。女人累极睡去，敖应炬坐在床沿在黑暗里沉默许久，进浴室冲个冷水澡，拿衣服穿好后走去客厅。他想抽烟但怕被察觉异常就忍住了，彻夜未眠坐在客厅，注意到窗外有晨曦，他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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