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格暗恋

　　慕恒再次得到江川的回复在凌晨两点。

　　漆黑一片，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慕恒睡得很死，被老婆踹了好几脚才去接电话。
　　“喂？”慕恒在黑夜中摸索到电话糊里糊涂按下了接听键，谁大半夜扰人美梦？

　　“几点？”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哈？”莫名其妙……说什么呢？慕恒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双眼迷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是江川的。

　　“我说，明天几点去打球？”江川又重复了一遍。
　　慕恒：“？？？大哥，现在是凌晨两点！！！”江川这个神经病是搞哪出啊？

　　江川：“嗯，我才睡醒。”语气淡淡地。

　　嗯？
　　就完了？

　　慕恒狂躁，“大哥，你大半夜打电话就为了这事？”
　　“吵死了！声音小点。”被老婆狠狠训斥后慕恒咬牙切齿，“明天下午三点，晚上别给老子打电话了！”
　　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江川踱步到窗边，把窗户全部打开点了一支烟，他斜倚在窗边，任由寒夜的风吹打着窗帘，烟灰也被吹散。仿佛心里有说不尽的苦闷。

　　*

　　第二天，顾璃出门的时候特意和林梅交代说自己不回家用晚饭了，隔几周出去打网球已经是顾璃的固定节目了，林女士心里有数。

　　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人，没错，是白誉。

　　沈墨实在无法理解白誉看起来温温吞吞人畜无害，不知背地里给自己的笨蛋女友和顾璃灌了多少迷魂汤，竟使得她俩同意让他也来加入他们三人小组的运动项目。要知道，他们三人组的口号可喊得是下班拒绝与同事打交道。现在却实实在在被白誉这个显眼包打破了，沈墨嘴里叫着小白脸，看着就来气。

　　白誉是最早到的，早就买好了水在一旁等候。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高马尾女孩，白誉立马起身迎上前去，本欲接过顾璃的包，被顾璃回绝掉了，他也不觉尴尬，追在顾璃屁股后面要和顾璃先开一局。

　　沈墨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自己的女友，“宝儿，这显眼包不是对小璃有意思吧？”

　　显眼包？
　　汪雅被噎住，沈墨怎么起了个这么好笑的外号，“你才发现啊。”给沈墨抛了一个白眼过去。

　　沈墨：“难不成你早知道了？”

　　汪雅：“你没发现每次我们在一块他都盯着小璃看吗？”

　　沈墨长呼一口气，有意思，原来这小子要追顾璃啊，只要不撬他墙角就行，嘴角带笑回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汪雅疑惑，“好什么？”

　　沈墨：“我是说，有人追小璃蛮好的，不过，那江川怎么办？”

　　“哟，看不出来你对兄弟这么好。”汪雅又翻了一个白眼。
　　不提江川还好，一提江川汪雅就来气，真就不回来了？什么人啊真是。连带着沈墨，汪雅把对江川的不满都撒气在沈墨身上。
　　沈墨乖乖垂下了头，反正女友说的都对。

　　顾璃和白誉来回对拉了几个球就喊着沈墨来换班，她还得保存体力今天再杀一次慕恒，不过就慕恒那个水平，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对手。

　　“这慕恒什么情况啊，约好的三点，都三点半了还不来，不是怂了吧？”顾璃拧开一瓶水坐在汪雅旁边。

　　汪雅笑说，“他那么烂的技术还敢出来约球，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顾璃猛灌了一口水，“我没他电话。”

　　说完顾璃就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给慕恒发了一条消息：【慕大老板，现在可3点半了啊，我打到5点就撤了，别说我没答应你啊，下次我可不出来了。】
　　对方秒回：【快了快了，今天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们快到门口了。】

　　汪雅：“怎么样啊？不是真怂了吧？”

　　顾璃笑道，“说他临时有会，马上过来了。”

　　汪雅挤眉，“行吧。没想到白誉还挺会打的哈。”

　　顾璃朝场上看去，白誉确实是会打的，发球接球也相当标准，水平在她和沈墨之上。

　　汪雅戳了一下顾璃：“你觉得白誉怎么样？”
　　顾璃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怎么样？”

　　汪雅：“当男朋友怎么样？”

　　顾璃差点没把水瓶扔地上，“别开玩笑了，弟弟类型的不是我的菜。”
　　汪雅：“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江川那样的？”
　　像是戳穿了顾璃的心事一样，顾璃一言不发傻愣着，也不知在看什么。

　　突然球场入口传来某人的声音，“顾小姐，久等了。”正是刚才迟到的慕恒。

　　顾璃站起来循着声音望去，秋日的暖阳懒洋洋地洒下来，慕恒从阳光处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正对着光的方向，一时间有些刺眼，顾璃用手挡住了阳光。两人越走越近，指缝间，来人慢慢清晰，这走路的步伐姿势，像极了某个人……

　　顾璃的心怦怦直跳，她有预感，是那个人。

　　是她过去几个月在梦里梦见了很多次的人。

　　是当他离去后她才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的那人。

　　她原以为再也见不到江川了，她以为江川会在美国定居，结婚生子……而现在，江川就这么直愣愣地出现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征兆地。
　　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没有预兆地来，毫无预兆地走。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汪雅也震惊了，这是江川？她狠狠拽着顾璃的袖子，但显然某人此刻已经石化。沈墨也丢下球拍跑过来和江川打招呼，白誉跟着走了过来。

　　而江川在看向顾璃的那一瞬间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慕恒对现场的情况很满意，他的目的达到了。

　　慕恒开口，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止不住上扬的嘴角，仿佛他今天导了一场完美的戏码。“沈老师认识我们江总啊？”

　　沈墨早就跑过来和江川拥抱了一下，“是啊，江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联系一下。”沈墨显然很激动，他瞥向顾璃，再不回来家都要被显眼包偷了。

　　江川弯起嘴角，“这两天刚回来，没来得及和你们打招呼。”
　　顾璃垂下眼眸，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怎么办，说点什么好啊，快打声招呼啊，她真服了自己了，这种场景她幻想过无数次，怎么真见了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璃也在，好久不见了。”江川盯着顾璃，眼眶泛红，轻飘飘的话语使得顾璃以为他的眼眶只是被风吹红的。
　　好久不见，应该是这种程度的打招呼吗？对于重逢，顾璃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画面，却不曾想是这样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场面。

　　于是，她压抑住了内心的情感，“江川哥，你回来了。”纵使内心有千言万语，想问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想告诉他自己最近的生活，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全部把这些想法埋葬在内心最底层。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两人，却出现了一种莫名尴尬的磁场，在场的每个人除了白誉，都懂，但并不戳破。

　　话说男人对情敌也很敏感，此刻江川和白誉都注意到了彼此，看见顾璃一反常态的表现，白誉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于顾璃而言是不一样的。而江川也发现了沈墨和白誉过来的时候，这个人一直站在顾璃旁边盯着顾璃看。

　　“呵，小屁孩。”江川内心活动。

　　江川看向白誉，主动开口，“不知这位是？”
　　沈墨见状便要介绍，“这是……”
　　“江总，你好，我叫白誉，是小璃的同事。”

　　沈墨、汪雅和顾璃三人皆看向了白誉，怎么开口叫小璃了？以前不是都叫顾璃姐吗？有意思。
　　火药味蔓延开来……

　　有意思，情敌见面的戏码他最爱看了，谁让江川奴役他，顾璃上次打球又虐他。慕恒就站在边上看好戏。

　　意识到气氛好像不大对，顾璃终于开口，“不是约球吗？来，我们怎么打？”
　　“那肯定是你和川儿先来一局，上次被你虐惨了，这次川儿是替我扳回场面的。”慕恒傲娇地说。

　　顾璃无语……这件事情慕恒要记多久。

　　“我看行，小璃是我们这水平最高的，对战江川没毛病。”沈墨只想助攻兄弟。
　　顾璃：“那可真是不敢当，水平小白在我之上很多。”

　　白誉插嘴道，“我可以和江总切磋切磋。”

　　江川皱眉，只觉得心烦，这是哪里来的小孩？白誉长相很阳光帅气，江川看见他围在顾璃身边就不耐烦了。
　　“那咱俩碰一局。”江川开口。也好，先解决掉这个麻烦比较好。

　　顾璃几人都退出到场外，沈墨和慕恒当起了裁判。

　　慕恒站在沈墨旁边还在挑衅，“你们这小伙子今天惨了，江川各种球类运动样样精通，他的网球算得上半个运动员水平了。等着吧，这小子要被惨虐。”

　　而此刻，顾璃和汪雅站在一侧，汪雅极其浮夸，“OMG！我没看错吧？这他妈竟然是江川，他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顾璃缓过神来，慢吞吞，“我也想问……”

　　汪雅：“不过几个月不见，江川依旧还是这么帅啊，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顾璃白眼：“三观跟着五官走，你的立场呢？”
　　汪雅抱住顾璃：“宝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顾璃听了直起鸡皮疙瘩，“行了行了。”

　　如慕恒所言，白誉输得很惨，一个球都没有得分，江川似乎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场球上面。
　　看着白誉吃瘪的表情，沈墨心里暗爽，江川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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