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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寻“凰”
去洛城的路,骑马也要大半个月,加上带着经常醉酒不醒的龙逆风,这一拖就拖了一个月有多。
把七凤急的,他四叔的酒壶都不知丢了多少个了。他现在觉得,小断子不让喝酒,真是好事!小断子呀~你等我,你等我啊~
龙逆风不知道七凤为什么带上他出了阳城,他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理,只是一个劲地喝,一个劲地醉,一个劲地回忆着他回忆了无数次的每一秒每一刻。
他人醉了,心却并不醉,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活不到10年,可是他疼,他心里疼,太疼,不用那山谷中的“假”来迷惑自己,他会疼死的!可是他不敢奢望再见到她,他不敢想这个愿望,他怕他再伤了她,他怕自己放不下心里的仇,他怕自己见到更疼!
……
“终于到了~”
七凤看着洛城的城门笑了。终于离小断子又近一点了吧。虽然他不知道这次在洛城是不是真能找到她,但他还是开心。
陆家分号一到,七凤就吩咐仆人先照顾好还没醉醒的四叔,连他大哥都没通知,偷偷地跑出去打听“女子十二嫣花坊”在哪里。
果然是不难找的,名声都传到阳城去,洛城自然是人人皆知了。
只是当七凤站在院坊门口时却发现,他进不去!这是一个只有女人才能去的地方。见那门口大大的“男宾止步”,他只好小心地围着院墙外转了一圈。
后院的门也是锁上的。这要进去并不是件易事。
七凤在后门处趁没人时听了一阵,发现里面比前院安静得多,只是隔尔有人进出的声音,且有很浓的药材味道,他甚至闻得出来大部分是些养血益气的材料。
他眉头一扬,又邪邪地笑了笑,赶忙往回走……
―――――――――――――――――――――――――――――――――
五月初五,嫣花坊后院。
“姐,今天你那首新曲就上了,不如你唱完了我再回后院来吧!”牡丹今天很忙,还得守在后院收药,城东济世堂今天该送药来了。
但是今天段姚的新曲子就要上了,她是真不想一个人守后院,想跟其它的姐妹一起在前院干活听曲。
“人家药铺的时间可是准着的,从来没迟过咱们的,你好意思让人家在后门外头等呀,自然是咱们等他们才是了!”段姚知道她爱听曲,但是这约好的事最怕失信,她不希望让别人等得不开心,就算那些只是药铺里的杂工,她还是想让别人来得开心些才是。
“你也不用急,那药不等人,我这儿还是能等着你的,我等你收好了再开始就是了嘛!”段姚笑笑地说,她总是尽量希望自己能做到两全,如果什么事她都能做到两全那就最好了,只是自己的能力总是让自己失望。
“呵呵~姐你真好!姐姐最好了~呵呵”牡丹一听这么好的事,哈,一把抱着段姚就摇。
“哎哟,看你这高兴的劲儿~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嘻嘻~”段姚见着牡丹这一年来出挑得特别快,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所以总是开她玩笑。
“姐~哪有这么坏的姐呀,老是拿自家妹妹开玩笑的!”果然万试万灵,牡丹的脸又红得跟苹果一样了。
“哈哈哈,哪有你这样的自家妹妹呀,一会儿说姐好,一会儿又骂姐姐坏的!哈哈哈,不是开玩笑,你姐我可是认真的,你仔细给我找个好的,让你姐我也早点替你开心开心不是,哈~”段姚每次见她那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蛋,就会忍不住大笑。难道自己这两年来的”成人教育“还不够吗?这些个丫头们怎么还是一个比一个怕羞呢?除了那个胆子比锣大的玫瑰,这名字给她算是取错了,应该叫她椰菜花才对。
“不跟你胡说了,前面还等着你上课呢,我先下楼了,不理你了~”牡丹知道她姐要是一开这个话题的头,就开始来劲了,得快点溜才是。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跑,哈哈哈,你可要守好了哟……我也是该去上课了,呵呵~”段姚笑着站到一人高的大铜镜边理了理头发。
她来了洛城的第一晚,就自己剪了个BOB头的厚流海,盖住了额头上的旧疤。也许是现在生活得很顺心,所以人胖了,脸上也有肉了。反正她自己觉得,跟两年前第一次在铜镜里看的那张脸可是很不同的了。她没想到一个流海也能让自己的样子改变这么大。
前前后后再瞧了瞧,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收拾得不妥当,她就对着一人高的大铜镜来了个大大的笑脸。这有钱人家就是好,这么大的铜镜都不要了,现在倒是便宜了她了。
上什么课呢?段姚今天打算跟大家一起讨论个人卫生护理,说是说上课,一向是她开个头,那群女人们就炸开了花了,最后还是变成开“三八”会。
等段姚也去了前院,牡丹就一个人在后院守着门了,这后院也只有晚饭后和休息日最热闹,平时忙的时候,人就全堆在前院了。
......
很准时,申时一到,后巷就听到车轮咕噜咕噜地到了门口,静了一下,听到敲门声了。
咚…咚咚!
“来了~”知道应该是济世堂的人来了,牡丹拉开后门上的一个小窗口,边望边应着。
“牡丹姑娘,济世堂给姑娘院里送药来了!”带头的小伙计比牡丹大一岁,这一年来跟牡丹也算是见过几次,只是次次都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变化大,次次都能带点惊喜,说这女大十八变是一点没错。
牡丹听完就利落地开了门,哟,今天这伙计还不少。
“跟我来吧!” 牡丹转身带他们去仓库。
几个伙计背上麻布袋跟着牡丹进了门。
“淮山放在这里,三七放这儿,呣,薏仁放这边,芡实放那边……”牡丹要告诉他们放货的位置,不然到时自己家找错了药就不好了。
伙计们勤力地搬着药材,进进出出个不停。
“咦?小二哥,你们今天不是多了伙计吗?怎么又剩你们几个?那个长得白白的那位小哥呢,门口还见到他来着,这会儿怎么没见了?”牡丹刚才一心忙着在仓库点货,现在才注意到好像少了个人。少了那个刚才在门外站着,生得白净淡淡地微笑着像朵带着露珠的白莲花一般的伙计,看一眼就让人印像深刻。
“呵呵,呵呵,他,他……他还有别家的货要送,就先走了,呵呵,先走了。”小二哥又抺了一把汗。
“喔……”牡丹觉得有点可惜了,可惜自己没多看上两眼,呵呵。
等摆好了新来的药材,牡丹就谢着小二哥们送出了门,还每人给了五十文钱买酒喝。小二哥和其它伙计又千谢万谢的,他们最喜欢来嫣花坊,每次知道被点到名能来一回,不知有多高兴了。这个地方据说一般的男子还进不来,他们能来一回还真是莫大的福气了,再说每次来牡丹姑娘对他们又好,还会给赏钱,别家客人可是少有的。
送走了济世堂的伙计们,牡丹就激动了,一路小跑着去了前院,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后院二楼。
一个身影从一间房出来,又闪进另一间房去了。
七凤已经在二楼寻过好几间房了,间间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房间,可是这么多间房,到底哪间住着小断子呀?
他越找越心慌,特别是找完了东楼的所有房间后,他更是有些后怕,也许小断子还是不在这个院子里,也许又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经过一间账房,他进到一间比前面见过的都大一点的房间,一样也是很简单。照样是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梳妆台,红木床,柜子,屏风,只是多了一面一人高的大铜镜,和沐浴的大木桶。
拨开钩在房柱上的淡紫罗帐,一眼看到床尾横柜上,七凤不由得两眼一热,那久违的泪水充满了眼眶。
这时,一阵萧声幽然而起,随后一个纯净清澈的女声淡淡地唱起……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 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古筝间奏……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甚么都愿意我甚么都愿意为你……”
……
七凤定定地站在那儿,他听得入了迷,这是谁?这是谁?她,她怎么能唱出他的心声!她怎么能唱出他的梦语!她怎么能唱出他的魂绪!
这首歌就好像在那儿等着他,等着他看见那尊木刻的小观音像。
七凤死死盯着那尊观音像,他怕看错了……
前院又开始了热闹。回过神时,七凤眼里的泪水早已经是绝了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至从他认为自己要快些长大,快些成熟,快点成为一个可以被人依赖的“男人”那天起,他本是不再哭了的,可是今天……今天的他,此时的他,心底被那支曲惹得百感交集。
这不正是他的心吗?那一声声的“愿意”就是他的心啊,他愿意为小断子也唱上这样的歌谣,也说上生生世世的“愿意”!
他还看着那尊静静地立在横柜上的小观音像。
小断子,七凤终于找到你了,小断子……
房外开始一阵喧闹,有些吱吱喳喳地笑声越来越近。
七
凤一时不知道能藏在哪里,这间房里的东西太简单,根本没有地方能躲。他只得推开窗,一纵身,轻轻地跳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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