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38
要拍婚纱照了!
芝子立马将这件事告诉乔优。收到微信,乔优马上发来了视频请求,通过后芝子看见她顶着凌乱的鸡窝头,一看就是在被窝里玩手机突然坐了起来。
乔优尖叫,“什么!芝子你要跟我哥结婚了?”
芝子说,“不是,就是拍婚纱照。”
“拍婚纱照不就是要结婚吗?有谁拍了婚纱照不结婚的?”
芝子说,“有啊。我真的不是要结婚,就是拍个照。”
但她依然害羞地别过脸,乔优显然不理会她的话,径直地说下去。
“我还以为等我技术炉火纯青的时候你才结婚呢。现在这么匆忙,我根本准备不了衣服。”
还是在大学时乔优就说过,芝子结婚时的婚纱要由她亲手设计、剪裁、缝制,连婚礼布置都要一手操办。
她又絮絮叨叨地念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还是跟我哥呢!人生真是充满惊喜啊。”
芝子想笑,但依然假装愤怒地轻轻跺脚说,“都说了不是结婚咯,就是拍婚纱照!”
yosa不理会芝子,权当她在害羞,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就问问你婚礼什么时候办,我好赶回来。”
这次芝子终于没有反驳,“好啊,到时绝对通知你。”
并没有到店里挑选,也没有定制,芝子挑选了一件之前乔优为她设计的蕾丝晚礼服作为婚纱。
礼服是修身设计,贴合身体曲线,凸显女人;精致的刺绣,别致的裙摆,用来当婚纱也毫不违和。
芝子又向朋友借了一个影棚,化妆她让yosa来做。欢喜的日子,芝子想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觉。
已经听闻这个消息多日吗,但yosa依然不敢相信。
“我让你做点温馨的事,没想到你知道就说要拍婚纱照。”
芝子是得意的,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让我找温馨的事嘛!正好早上看见有人拍婚纱照,我就顺口一说,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是喜出望外的惊喜。
yosa也像乔优那般说,“你看着婚纱照都拍了,离领证就不远咯!”
芝子傻笑着低下头,“这个我没跟他提耶。”
yosa说,“怎么不敢提了,这不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吗?”
芝子想了一下说,“说是这么说,但结婚这事,不是应该由男人开口吗?”
yosa也说,“也是。”
拍摄时,芝子的单人照依然由乔沉当摄影师。
为他们两人拍摄的,芝子本来选的是阿满,但阿满连忙决绝了他们,说,“不行不行,拍砸了怎么办?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芝子安慰他说,“不就拍个照吗?看把你吓的。不会的啦。”
阿满见鬼般推辞,“不行不行,这是芝子你和乔老师的结婚照,拍得不好,你会杀了我的。”
芝子不厌其烦地向他解释,“不是结婚照,就是婚纱照!”
“这有什么区别吗?
芝子郑重地解释说,“结婚照拍了就要结婚的,婚纱照就是穿着婚纱拍的照片!”芝子握起拳头在阿满面前晃悠,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拍不拍!”
即使芝子强词夺理、威逼利诱,阿满依然不折不挠、毫不屈服,他说,“不拍不拍就不拍!”
最后两人找来了方治,但方治也觉得为难。
被委以重任,方治哭笑不得地向乔沉求以保证,“好久没拍照了,拍得不好可不要怪兄弟我哦。”
“绝不怪你。”乔沉拍他肩膀,一脸正经,却更显阴险。
方治说,“算了,你还是找个三脚架固定一下,做个定时自己拍好了。”
乔沉又说,“不行,要认真点。”
先是长时间为芝子拍单人照,乔沉终于站在了她的身边;像是所有普通夫妻一般,乔沉和芝子拍起了合照。
方治朝他们大喊“一二三茄子!”,乔沉本想让他抓拍,但方治却说自己功力不足。
大部分时候两人都正面对着镜头,芝子并不知道乔沉的表情;直到她看到照片时才知道,他一直都在笑着,配合着,像是所有充满爱意、心生欢喜的新郎一般。
通过修片和打印,照片送到了芝子的手上;整个过程十分通常,芝子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以为她和乔沉的爱情是一路坎坷,所有事情都不会纯信息混一的。
芝子是欢喜的。她计划着在家里挂上婚纱照的地方,像是布置婚房一般,她甚至打算换掉家里的家具。
首先她将客厅的圆饭桌换成椭圆形的长桌子;卧室里的床她是早想换的,那张小床只刚好能睡下她和乔沉,只是一直想着乔沉会离开,不想自己面对一张空荡荡的大床。
而现在看来,他可能会留下来。
芝子托乔优帮她看了现在欧洲最新的床的款式。
芝子还计划换一张沙发,极简风格的,只有木质的框架,在上边铺着有靠背的坐垫。
她将ipad递给乔沉,问,“这个怎么样?”
乔沉说,“不错。”,“滑动两下他指着一个颜色更深的款式,”这个与客厅风格更配。“
他们相安无事,颇有模切地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同一座房子里,像是所有的夫妻一般。
芝子陶醉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没有提出要去领证,但芝子依然拿着他们的照片,打印成结婚照的样子,买来一个道具结婚证粘上,塞在了乔沉的行李箱里了。
装裱好的婚纱照送到芝子家里,在侨城的帮忙下,他们在客厅里钉上钉子。芝子觉得婚纱照挂上,回头问乔沉,“这个挂在这里怎么样?”
乔沉背对着她用电脑,并没有回头看,只说,“你决定就好。”
芝子问,“在干什么呀?”
乔沉毫不掩饰,直说,“在订票。”
被幸福冲昏了啦头脑,芝子完全忘记了乔沉还要会西藏的事。她只是好奇地走到乔沉身边,问,“要去哪里?”
乔沉说:“西藏。”
他平静地说着,好像是两夫妻之间的讨论丈夫准备去出差工作的事。
正式因为这种平淡夫妻才有的默契,让芝子心里突然升起了怒火;她强忍着咆哮的冲动,继续面带微笑、以贤妻良母的语气问,“这么急着回去吗?”
乔沉托着腮,丝毫没有察觉芝子的不妥,“很快就封山了,要在封山前再上去一趟。”
芝子一直站在乔沉旁边,乔沉说话的时候依然看着电脑,并没有抬头看她;芝子在晃亮的屏幕上看见了乔沉订的票的时间,后天起飞。
没有与她商量,甚至没有知会她一声,他直接就订票了。
即使过去几个月芝子一直生活在“他迟早都要离开”的恐惧中,但恐惧的真实这次才第一次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芝子不敢相信,这时她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因为这一切就是假的。
他还是要离开。
他明明一切都配合了,但他最后还是要走。
芝子觉得头昏,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撞到一张椅子,抓住了椅背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问,“真的要走吗?为什么?”
乔沉不为所动,或许依然听不出芝子话里的情绪,芝子看着他的背影,想象他皱着眉。
“不早就跟你说好了吗?我腿好了,还是要回去的。”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芝子只是机械式地重复,“一定要走吗?”无法按捺心中的痛苦,芝子颤抖着说,“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
乔沉猛地回头看着她——
芝子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双眼通红、目光凶狠、面目狰狞;她以为乔沉会冲过来抱着她,但他没有。
芝子从来都不想与乔沉争吵,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痛苦。
她知道,如果她与他吵架,必然是要做出你死我活的决定。
现在就是这个时刻,无论是她温柔地说“你去吧”,还是尖叫着阻止他,他依然会离开。
芝子曾说“有了第一次,以后都会习惯的”,那时她活在幻想里,或者她以为自己的坚强超出自己的预料,或者她以为乔沉最后并不会离开;
只是当一切终于摆在她的面前,她才真实地意识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
芝子痛苦捂着脸。
既然乔沉已经宣布了他的离开,连票都买好了,芝子终于可以不管不顾大骂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面对芝子的质问,乔沉低下头紧紧闭着双眼,芝子看出了他的痛苦。
他不愿告诉她答案,芝子只好咬着唇追问,“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告诉我那个叫小雪的女人的事?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回去?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回去都像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像是要去死一样!”
芝子抓住椅背手臂不停抖动,乔沉没有回答她,只是低着头小声地重复,“别问了,别问了。”
芝子不再管他在说什么,今天她就是要向乔沉袒露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反正无论如何,他就是要离她而去,从未想过要为她留下。
芝子感觉脸上是湿润的,身体却是无力的,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当场暴毙。
她看出了乔沉向她展示的软弱与懦弱。他不想向她解释,却向她示弱;芝子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同情现在的乔沉,她只能质问他,“小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没等乔沉回答,芝子又说出了她早在心中重复了千万次的台词,“那个叫小雪的女人,上辈子一定是我的仇人,这辈子她就是为了报复我而投胎的。她先让你爱上她,然后她死了,又让你永远忘不了她。但是她又让你爱我,又让你离开我,就为了她!”
像是着魔一般,芝子重复着,“她就是为了报复我,就是为了报复我。”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最后,突然想起这些话都是要向乔沉说的,芝子抬起头直视着乔沉,对着他喊,“我恨她!”
芝子将自己的真心全都掏了出来,又亲手狠狠地扔在地上;她将这一切都暴露给乔沉看,不在意他的目光和看法。
绝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芝子精疲力尽地滑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一声声地抽泣着。
终于,乔沉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直至芝子恢复一丝理智,她问,“这次你回来以后,可不可以告诉我她的事?”
乔沉说,“如果我还会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你。”
芝子没有问他为什么可能会不回来。
后天的早晨,芝子开车将乔沉送到机场,陪着他办登记手续,陪着他到安检口,接受他的最后一次拥抱。
他们分别了,他最后还是要离开。
此时的芝子还不知道,半年后,她将在这里再次接回乔沉。
这次回来以后,他再也不会离开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