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剑魂

　　昆仑山又被成为昆仑虚，乃是古之神山。此间山脉绵延不绝，更有说法，此处有西王母所在，更有西王母所遗不死神药。

　　而要说两只剑魂趁夜潜逃之后，在这昆仑山中找寻了很久，昆仑山乃是仙山圣境，层层云雾之下，要找到潜藏在其中的神器委实不易。

　　只是常羲和少渊二人既然是剑魂，自然是和常人又不一样的地方，能够感觉到神器的灵力。这件事，在晋地找水灵珠的时候，常羲能嗅见空气中水灵珠的灵力，如此可见一斑。

　　因为少渊没有武器，所以和常羲共御一剑，只是常羲所用的是短剑，她身材娇小倒也是使得，但少渊一个大男人在加上来，顿时就逼仄了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少渊别扭的站姿，常羲还是很坏心的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会把你剑身偷出来，没想到还是没这样的胆子，现在站着可难受？”少渊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满脸的冷冽，常羲见他不理自己，又笑得无比的快意狡黠：“难受就对了么。”

　　比起常羲，这望舒剑魂那可是脾气冷了不是一点半点，一路上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净是常羲自说自话过来的。常羲也不放在心上，毕竟自家主人可是比他更冷的性子，这样常羲都不曾在意，又怎会在意少渊？

　　更何况，她出来的意思就是找寻神器，至于少渊什么反应，还真和自己关系不大。

　　这样在绵延不绝的昆仑山脉中御剑行了许久，接连越过了几座山脉，居高临下看去，云山雾海将苍翠青山尽数遮得只剩了山巅的一点翠绿，看不清，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和神秘感，让人想要去看看这下面到底是什么。

　　少渊立在前方，放缓了御剑的速度，道：“再行些距离便是玉英派了，这昆仑八派行事不尽相同，玉英派更是炼丹的高手，你我二人这情形，不被抓起来炼丹都该得意了。”

　　常羲笑道：“呐，看不出你一张冷面，原来还怕自己被人吃了啊。”

　　“若非有人为了男人竟然不管自己死活了，我才不会在这里。”少渊道，“人类乃是六界最末的生物，却半点不知天高地厚，修仙论道，以为自己能够白日飞升，要知道修道者成仙，不仅是自己努力，还需天时地利配合，若没有缘法，穷极一生也没什么用。”他一边说，一边按下了云端，“天命面前，谁又有抗争的权力？别说整派白日飞升了，琼华若能出一个仙身都是该庆贺了。”

　　常羲笑道：“你怎的和个老妈子一样啰嗦起来了？别人愿不愿意和天命抗衡，和咱们什么关系？”被少渊横了一眼，还是笑嘻嘻的没有说话。

　　随着高度的慢慢降低，两人的眉头却渐渐的蹙了起来。虽说昆仑虚是神山，但愈发靠近地面，就愈发觉得此地灵力实在丰沛，就好像进入了活泉，整个地面都透露着郁郁葱葱的生机。呼吸间涌入的灵力好像暖流一样行走过四肢百骸，满是舒爽。

　　常羲暗红色的眸子眯了起来：“看来就是这里了，这味道，实在让我很是喜欢呢。”率先跳下了剑，看着这片土地，抿着嘴笑得发痴：“呐，少渊，多谢你陪我来。只是前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叫我一人独自去就是了，你回去吧。”

　　“前路未知，你也要去吗？”少渊负手而立，神情淡漠，“此地灵力充盈，必然就是这里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莫要忘了，上回水灵珠如何重创于你的。昆仑山中藏着王母的不死药，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器无人能知，比之水灵珠是强是弱自然也无人知晓，你不怕……”

　　“你知道我的，我决定的事，一向是不会更改，你也知道你劝不了我。”常羲笑得乖乖巧巧，“况且于情于理，我都得将这神器拿回去。”说罢，转身便朝着灵力更为充沛的地方走去。

　　此处乃是一片苍翠的草地，因为山间云雾之故，除了青翠欲滴的绿草，根本连周围的环境都看不清，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到树木，只有低矮的灌木丛，若是有些繁荣之景，倒还真像是仙人居所。

　　“到现在，你难道还要与我说，你是想要自己活下去，这才这样为了玄霄？”走了不多时，身后传来少渊不辨喜怒的声音，见她背影僵了僵，少渊背起手，“既然你想要继续活下去，不如跟我去找下一个天火违行命格的男子，到时候，我一剑杀了玄霄，给你换个宿主就是。”

　　常羲停在原地，默了半晌，才转过身来，笑得格外释然：“不，不是我想要活下去，因为玄霄想成仙，因为这是他一生的愿望，我就该为他实现。”又深深吸了口气，扯出一个和平日截然不同的笑容来，“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要去为他实现。”

　　“剑魂喜欢上主人，委实不像话。”少渊冷冷一哼，“玄霄有什么好的？成日给你脸色看，你还这样为他？也不怕埋汰了自己。”

　　“有没有埋汰自己，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常羲无所谓的笑起来，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踹了一把草地，“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少渊淡淡说，“你成日肆意妄为，我若是太清，必然也容不下你。”

　　“啧，好像我若是被消灭，你能幸免一样。”常羲冷笑，又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你能别那么啰嗦吗？”

　　两人从落地的地方向着灵力旺盛的地方走去，都走到了灵力渐渐减弱的地方，都没见到像是藏着神器的地儿。坐在山脚下，常羲托腮沉思，右手拿了一根小木棍戳着地面：“我一人感觉出了问题也就罢了，总不能两人一起都傻了吧。”

　　少渊立在她面前，还是那副老干部的样子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疏离，就那样直勾勾的瞅着常羲。常羲也抬头和他对视，看了不知道多久，这才摆手道：“这样闷闷的，委实不像是你，你若是有话，大可以直说。”

　　“你明知我不愿你涉险，肯陪你来这里，而不是将你打昏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指望我告诉你取神器的入口不成？”少渊说道，见常羲满脸挫败，摇头，“你随我回去吧，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就算你为他死在了这里，也不过转头，就将羲和剑扔了就是。”

　　“他不会的。”常羲道，“他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扔掉羲和剑。”少渊哼了哼，不说话了。

　　只是他不说话，常羲心中却不舒服了，站在山脚下，转头用力将坐着的石块踹开了，那石头咕噜噜的滚得老远，撞在了山岩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我再回去找。”咬着牙，常羲说，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这样空着手回去。半夜跑出来找神器就算了，没找到灰溜溜的回去，多丢人啊！羲和剑魂和其主人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个死要面子的，哪能接受这样的屈辱？

　　少渊哼了哼，没说话，刚要和她一起转身重新去找找，谁知道脚下却传来轰鸣声，整个昆仑山脉都好像颤动了起来。随着地动而来的，乃是碎石沙尘漫天，原本的白雾萦绕都变成了灰蒙蒙的遮天蔽日。昆仑山素来人杰地灵，能出现这样大的地动也是匪夷所思，常羲怔了片刻，未来得及反应，脚下草地忽然出现了巨大的裂口，就像怪兽的血盆大口一样要将人吞下去。

　　常羲眼明手快，下意识滚了一圈躲开这裂口，还未曾站起，就见少渊飞速向自己冲了过来：“还不躲开！”语罢，一把将其护在身前，朝前冲了几步。回神，裂口飞快的蔓延开来，将方才站着的地方给撕裂了。

　　常羲蹙着眉头不说话，地动还在继续，地动山摇之中，连周围的山都好像朝着自己挤了过来。两人下意识要御剑离开地面，谁知脚下的草地几乎是在同时崩裂开来，连反应都来不及，已经开始往下落去。

　　两人正好被那一道裂口隔开，还没等会合，山体忽然崩开了，一块巨石顿时朝着两人没头没脸的砸了下来。

　　两人同时跃起躲开那巨石，只是那块巨石却砸断了落脚之处，扬起了不少尘埃，将视线尽数遮蔽了。这种时候，比起寻找对方，还是先保命要紧吧！常羲一边躲开碎石，一边找着落地之处，不觉又有崩开的碎石，朝着自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

　　等到常羲从一堆碎石中抬起脑袋，那才真是整个人形象都毁了——一袭红裙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头发一坨一坨的拧了起来，满脸的灰，脑袋上还被砸了好几个包。

　　跟碎石挣扎了一会儿，这才看出来是周围是什么样。这里和方才的草地很是不一样，此处正是一处森林，满是冲天的高树，苍翠如同碧绿的湖水，一眼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只能看见零星的天空。而周围还有不少灌木丛，还有不少沙沙声传来，好像有人在里面行走。

　　常羲也是醉了，费力的找了一个方向前进。虽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少渊的气息，但是更能感觉到，这距离不是一点半点的远。甩了甩头，周围的灵力比起方才，浓烈了不止一点半点。

　　看来，这里就是藏着神器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原来昆仑山脉之下，是这样的别有洞天。

　　走了不多时，面前还真的出现了一汪泉水。常羲现在整个就一从地震里被刨出来的幸存者造型，确定了周围没有异动之后，这才下了水，把自己洗净了，出了泉，还没来得及催动阳炎之力用火暖魄将衣服烤干，就听见了一声诡异的叫声——像鸟，却也不是很像鸟，又仿佛是凤鸣声。

　　抬眼看去，零星的天空之中，真的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浑身青色，长长的尾羽仿佛流华般耀眼，那样的美，就好像传说中的凤鸟。

　　那只鸟也是看到了常羲，一声长啸后，俯冲而下，双翼掀起的风几乎要将常羲整个冲倒，踉跄的退了几步，实在掌不住，被风力刮上了半空，更是被那只鸟的双翼直接撞在胸口，痛得发麻。

　　抽出了自己的短剑，常羲奋力便刺在了那鸟的左翼上，层层青色的羽毛之下，却有点点萤光渗了出来，随着风慢慢的向后飘去，好看得不像是凡间之物。

　　常羲也来不及欣赏这美景，落地，执剑而立，常羲眼中也扬起点点杀意来：“呐，看来我是来对了地方哩。”

　　那鸟，是西王母的使者，传说中神鸟凤凰的前身——三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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