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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打量的,好奇的,轻蔑的,温和的,各种神情,各种陌生的面孔。
显然他们相互之间认识,很快就有了嗡嗡的议论声。
会议室不大,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围了一圈人,林可环视,用毫不掩饰的打量回给每一个人。
陈远在北边坐着,正朝她眼神示意,旁边就有两个空椅子,两人顺其自然的入座了。
“好了,看来我们最后的小友也到了,咱们的商谈正式开始吧。”一个中年人笑眯眯的开口,他穿着白短袖黑裤子,衣服的下边塞进裤腰里,让他的啤酒肚更明显了。
“有什么好谈的,反正我不同意这人当基地长,他有什么经验?他知道基地的财务情况吗?知道维持一个基地的周转有多么不容易吗?”穿着正装的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咄咄逼人。
其他人低着头,似乎都在思索些什么,相互之间只有眼神交流。
中年人——王安康打圆场:“彩燕啊,不要这么严厉嘛,小陈还年轻,让他再学几年,这不就能挑大梁了。”
局面很清晰,这两个人明显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人,林可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于彩燕丝毫不给面子,冷嗤一声:“那这几年谁管事?就你会做好人,也不听听你那算盘声,我在基地外都听得见。”
两人越吵越凶,为了这个位置,谁也不肯相让,似乎基地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陈远温和的说:“各位,你们都没给我机会,又怎么知道我不合适呢?能得到重阳基地长的信任,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此话一出,得到了一部分异能者小队和研究所的支持,毕竟再怎么说,陈远都是重阳亲自指定的下任基地长。
于彩燕往后一靠,扯起嘴角:“行啊,你非要当基地长,那想必也不需要交易市场,我很期待你自己再创办一个哦。”
财务部人数众多,一旦她撂担子,不光交易市场受影响,整个基地的物资运转都成了问题。
可以说,她完全就是仗着陈远不可能真的赶走交易市场,才明言威胁的。
王安康也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我是不反对啦,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带着弟兄们重新找个地方养老喽。”
这也是一种威胁,基地兵力减少,实力大大降低,生存力也没有保障了。
陈远有些头疼,他劝道:“两位前辈不必如此,您二位都是基地的中流砥柱,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啊。”
虽然知道这两人的目的,但也不好明说,大家心里都是门清的。
空气渐渐焦灼,双方互不相让。
林可不再旁观,从座位上站起来:“想必大家都听过我,那我也就不藏私了。我确实有自己的物资渠道,于女士可以放心的撤人手,我们会高价雇佣新的财务人员,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应聘的,您手底下的员工如果想来工作 ,我们也很欢迎。”
“王先生也可以安心养老,西方基地兵力强盛,他们很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如有异能者小队自愿留下,我们会提供神奇的药水,研究所的解毒剂也可以免费使用。”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于彩燕坐直了,脸色有些发白。
林可适时的把蒜油和生命药水拿出来,摆到面前的桌子上,向大家一一介绍,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药水的功能。
末了再加一句:“这两个药水,我也所剩无几,但是如果基地有需要,我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毕竟这是大家共同的家园。”
蒜油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林可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尊敬的目光增多,忌惮的目光也增多了。
陈远清清嗓子:“前辈们就留下来吧,基地和大家都需要你们。”
于彩燕“嗯”了一声,脸色稍缓,把头扭到一边,再也没提离开基地的事了。
台阶递出来了,他也没再拿乔,顺着这话就应下,不至于太尴尬。
王安康讪笑:“那当然,既然小陈挽留我俩,那我们也不能不识好歹啊,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叔。”
领头的人都承认陈远的基地长身份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都露出或真心或僵硬的笑容。
谈判成功的第二天,官方就公布了原基地长病逝的消息,全体人民默哀,几乎所有人都自发的穿白衣,为重阳的在天之灵祈祷。
至于基地长换成谁,老百姓也不在乎,穷的人仍然穷,富的人还是富,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当天晚上,江河回来了。
夜深人静,燕子已经睡着了,但林可还清醒着。
自从江河走之后,林可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冷静果断,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击倒她,就连形影不离的燕子,也没看出丝毫异样。
只有深夜的时候,在一次次的辗转中,流露出独属于少女的心事。她想,如果他真的再也不回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星球离了谁都会转,自己离了谁都能活。
就像是叶子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水珠啪嗒的落到地上。
“吱——”,细小的声音打破寂静,似乎是窗户和底座的摩擦声,窗帘上隐约印出模糊的黑影。
这可是二楼!
林可一骨碌爬起来,擦擦眼眶,把刀握在手中,屏住呼吸。
黑影动作敏捷,从窗外轻巧的翻进来,只是好像不太聪明,在发现屋子的主人没睡觉后,吓得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没站稳。
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来,带来熟悉的气息,林可放松下来,收起利器。
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别过脸,瓮声瓮气的说:“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房间里没有光亮,她也不想开灯,她才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哭过。
黑影没说话,往前挪了一步,就算还有一段距离,也听到他有些压抑的呼吸声。
这段时间的思念、难过和埋怨,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口气涌上来,在心底五味杂陈,憋闷又生气。
“来我房间做什么?”她拽着江河的手臂,往门口推:“出去,回你房间去,这里不欢迎你了。”
“不要,”他另一只手包裹住林可的小手,声音暗哑,脚下宛若生了根。
明明走的时候那么坚决,现在却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圈着女孩的手,赖在女孩的房间里。
江河小心翼翼的解释:“我去看了一下,已经回不去了,我会一直留下来。”
这是什么屁话!?因为回不去了,才不得不留下来?那如果能回去,岂不是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她气的脑仁疼,狠狠地打了几下他,对方不痛不痒,还把自己的手震得发疼。
推又推不走,打也打不动,还累的气喘吁吁 ,一阵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林可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滚烫的泪珠砸到他的手背上。
江河僵住了,他努力的盯着林可看不出神色的脸,悲哀的发现,他能看透敌人的破绽,能找到战场上的薄弱之处,却看不懂心上人的眼泪。
“不要……哭,我这就离开。”
他垂下来的手掌攥成拳头,又缓缓张开,轻轻摸了下林可的发顶,艰难的朝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站住!”他愕然的转身,下意识的接住了扑过来的女孩,稳稳的抱起来。
还没来得及感受满怀的软香,后脑勺的头发就被拽住了,顺着这股力道,把头昂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脖子和分明的喉结。
猝不及防的,喉结被轻轻掐了掐,脆弱之处被人掌控,带来奇妙的感觉,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
林可在江河宽阔肩膀上借力,支起上半身,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充满侵略性。
她用手捂住这双眼睛,歪头看了看他微张的薄唇,恶狠狠的一口咬上去,丝毫没有收力。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吻,鼻息交错,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男人乖的要命,顺从的任由她咬着。
手心被睫毛划过,痒痒的,林可忽然有些不忍心了,她松开牙齿,温柔的亲上去。身体紧贴着,从江河的胸膛里,传过来一声又一声剧烈的心跳。
缠绵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沉了几分,月亮适宜的从云朵身后探出来,照出他泛红的眼尾。
林可愉悦的rua了一把毛茸茸的头发:“这次你既然没走成,那你以后也别想走了,被我捡到,就是我的人了。”
“嗯,不走,”江河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暗哑:“我的前半生属于帝国,后半生将属于你。”
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还会说情话。
心里发热,像是被裹在晒得暖洋洋的被子里,稳妥又踏实。
她从江河的怀里滑下来,把浑身紧绷的人按在床边,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笑的人畜无害:“不要紧张嘛,我帮你检查一下。”
长夜漫漫,月亮又隐藏在了云里,真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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