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莱姆斯·卢平]月升

　　圣诞前夕的霍格莫德总是热闹非凡，大批大批的学生出笼小鸟一样从霍格沃茨涌出来，叽叽喳喳的挤在霍格莫德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冬天，“掠夺者”佐科笑话商店挤出来时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们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塞满了恶作剧商品和各式糖果，给朋友们准备的圣诞礼物压在最下面。

　　外头风雪交加，从佐科带出来得热气迅速消散，他们齐齐打了个喷嚏，一个接一个走进“三把扫帚”酒吧。

　　和外头不同，酒吧里并没有多少顾客，酒吧主人罗斯默塔夫人昏昏欲睡地站在柜台后面擦拭一个巨大的零钱罐，听到门上的风铃声她猛地抬起头。

　　“哦，欢迎。要来点什么？”店里客人不多，她轻盈地走出柜台，领着“掠夺者”坐到一张桌子前。

　　“四杯黄油啤酒，谢谢。”他们说，罗斯默塔夫人冲他们眨了一下眼睛，款款回到吧台后面。她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四个大玻璃酒杯，把它们挨个放在一个大酒壶下面，很快四杯黄油啤酒就完成了。

　　莱姆斯和彼得起身，帮她把酒端上桌。

　　“霍格沃茨今年怎么过圣诞？和往常一样吗？”罗斯默塔夫人独自端着两杯黄油啤酒放在詹姆和西里斯面前，“两周假期？”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她看上去陷入了忧郁之中。

　　“日子可真不好过。”她抱怨道，“外头人心惶惶，整个霍格莫德都没什么人。还记得前几年的世界杯吗？真是盛况空前。没啦，再没那种好事啦。”

　　莱姆斯这才注意到除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以外，霍格莫德来往的巫师少了大半，还都行色匆匆，世道确实越来越艰难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风铃声再度响起，罗斯默塔夫人从忧愁中解脱出来，转而去接待新客人。

　　詹姆和西里斯抱着黄油啤酒大聊特聊他们的恶作剧计划和刚结束不久的魁地奇比赛。彼得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从纸袋里掏出一把零食吃得正香。

　　左右无事，莱姆斯也打开纸袋，把东西都倒在桌上，整理起来。

　　西里斯和詹姆聊得口干舌燥，他停下来，捧着黄油啤酒喝了一大口，饶有兴致地看莱姆斯收拾东西。

　　“月亮脸，我真开心能在帕笛芙夫人茶馆以外的地方见到你。”西里斯促狭地调侃着，彼得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惜没什么用。

　　詹姆想了想帕笛芙夫人茶馆俗气的蕾丝装饰，不由嫌弃地甩甩头。“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他肯定地说，“如果你真的出现在那里的话。”

　　“真难理解女生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总不能全是粉红色的蕾丝吧。”詹姆补充道。

　　莱姆斯把桌面上的东西归整好又扔回纸袋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詹姆，问：“如果莉莉·伊万斯邀请你去呢？”

　　詹姆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能忍受，倒是莉莉主动邀请他？一抹微笑出现在他脸上。

　　莱姆斯了然地点头，冲西里斯和彼得使了个眼色。

　　”你们说我去邀请她怎么样？她会来吗？”詹姆突然问道，他认定与其等莉莉来邀请自己还不如先出手。

　　“我想她大概率会转身就走吧。”西里斯猜测道。

　　詹姆泄气地低下头，忽而又揽上莱姆斯的肩膀。“你说萨琳娜能不能帮我把莉莉约出来。”他问，“我们可以一起去呀。”

　　“我想她不介意帮你。但这行不通。”莱姆斯看着詹姆的眼睛说。

　　“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满是费劲。

　　“莱斯特教授不允许萨尔离开霍格沃茨的大门。”莱姆斯闷闷地说，“除非她达到教授的要求。”

　　“哦，真可怜。”詹姆遗憾地放开手。

　　“尖头叉子，邀请莉莉当舞伴怎么样？”西里斯提议道，“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舞会上。”

　　詹姆眼睛一亮，他激动地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

　　“欢迎光临。”罗斯默塔夫人的声音响起，他们顺着声音将目光投向门口。

　　几个带着拉文克劳色围巾的学生走进来，他们也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掠夺者”，互相点头致意后，他们坐在了靠门的一张桌子旁。

　　“崔西·贝克也在。”詹姆往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悄声说，“听说她姐姐被食死徒抓去了，现在生死不明。”

　　“他们应该让贝克回家的。”莉莉和萨琳娜行走在走廊里，她们还有好几层楼需要装饰，去年槲寄生消失弄得新上任的男女学生会主席紧张得不得了，他们甚至给每样装饰都准备了备份。

　　“贝克神不守舍的，天天做噩梦，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不让她回到父母身边去呢？”莉莉不解地问。

　　“他们觉得霍格沃茨更加安全，毕竟贝克的姐姐还杳无音讯。教授们似乎认为食死徒会把关注点放在贝克身上。”萨琳娜解释道，她老跟莱斯特在一起，知道的事情比莉莉多一些。

　　“不是说她姐姐被食死徒抓去了吗？”莉莉惊讶道，“大家都这么说。”

　　“还没有。”萨琳娜环顾四周，凑进莉莉耳朵小声嘀咕，“魔法部在一座海滩上发现了其余三人的尸体，但贝克姐姐失踪了，食死徒那边也在找她。邓布利多教授担心食死徒会利用贝克逼出她姐姐。”

　　“可怜的贝克。”莉莉难过地说，作为一名麻瓜种，她更能感同身受食死徒的恐怖。

　　又是一阵急促的风铃声，有人大力推开门，狂风裹挟着雪花从外界飞入酒吧，罗斯默塔夫人一句欢迎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活像个突然卡死的八音盒。

　　莱姆斯望过去，只见几位巫师站在门外，他们浑身上下都包裹在宽大的斗篷里，看不出体型，脸上带着面具。

　　为首那个食死徒藏在面具之后的阴鹭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落在贝克身上，他回过头向同伴说了一句话，魔咒的光芒骤然从他们的袖口飞出，柜台后一整面玻璃壁橱被打碎，玻璃炸开，罗斯默塔夫人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滑落在地。

　　她身前装着黄油啤酒的大酒壶也被击碎，金黄色的酒液被冲击力带着四溅开来，地板上一片狼藉，碎玻璃碎瓷片上沾满了灰尘和鲜血。

　　坐在靠门不远处的拉文克劳学生们首当其冲受到伤害，他们尖叫着妄图跑出酒馆，可是食死徒牢牢地挡在门口。

　　他们受伤不轻，地上的鲜血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们。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莱姆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击魔咒比之前任何一击还要可怕，他冲上去，试图挡住袭向贝克的这道魔咒。可是没用，那道红光击破了莱姆斯支起的屏障打在他手臂上，他痛苦地摔落在地。贝克被他挡在身后，完全吓傻了。

　　詹姆和西里斯也冲上前来举起魔杖开始反击、一道又一道魔咒飞向食死徒，大门处空了下来，顾客们不顾酒吧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涌而上。

　　有几个幸运儿逃了出去，但更多人被魔咒击中，生死不明地倒在地上。

　　彼得跪在莱姆斯旁边，急得满头大汗，手不断地在包里摸索着，他从包包最里面拿出一瓶白藓，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拿不住任何东西，他胡乱地把白藓倒在莱姆斯身上，可收效甚微。莱姆斯倒在地上痛得表情都扭曲了。

　　詹姆和西里斯把他们护在身后，艰难地抵挡着食死徒越来越激烈的攻击。他们无力反击，只能集中全部心神抵御飞来的攻击。

　　酒馆里的反抗力量逐渐削弱，越来越多巫师倒下，绝望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伤亡，痛苦，尖叫，哭嚎。

　　众多幻想交替出现，莱姆斯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他用尽全力抓住彼得的手，信任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

　　“走，虫尾巴。”他断断续续地说，每吐出一个字都让他虚弱一分，“去找教授……只有你能做到。趁乱，用阿尼玛格斯……”

　　彼得慌乱地摇着头，他从没有想过会被委以重任。

　　“快，彼得。”詹姆百忙之中回过头，大喊彼得的名字，他和莱姆斯想的一样。西里斯神情严肃地站在詹姆身边，替他挡下飞来的魔咒。他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只是站得离詹姆更近，他们俩高大的身影正好挡住了彼得。

　　泪水夺眶而出,彼得俯下身，消失在原地。一只老鼠灵活地穿梭在阴影中，迅速消失在门外。

　　莱姆斯松了一口气，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他举着魔杖，站在詹姆和西里斯的身边。他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

　　这一刻，是他们的英雄时刻。

　　他们三个狼狈到了极点，浑身都是伤痕和血污，就连西里斯都看不出往日的风采，他弓着身子，剧烈地喘着气，浑身湿透却无暇顾及。詹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强撑着站在那里。

　　贝克蜷缩在他们身后，哭得撕心裂肺，她满嘴血腥味，嗓子哭到最后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可眼泪像决堤一样源源不断奔涌而出。

　　她看着挡在面前的三道单薄却伟岸的身影，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条蓝色后古铜色相间的菱格围巾搭在他身边，被飞来的魔咒炸得四分五裂，温暖柔软的羊毛落在地板上被鲜血浸透变得又冰又硬。

　　不该是这样的。

　　贝克挣扎着想站起来，先前她的小腿被击中，只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失血过多让她浑身发抖，手臂没有一点力气，刚爬起又重重摔倒在地。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为所有人换取逃亡的空隙，哪怕只有一瞬。可惜世事没有如果，除了哭泣，她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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