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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海潮是知道蕊心善长歌舞的,可是她自从小时候在体育课上昏迷后,再也没有上过体育课。姜燕甚至不让她参加任何体育活动。
小时候,小伙伴们在院子里面玩耍,而她只能呆在屋子里面写字,练琴。姜燕后来总嫌她的性子慢,石佑诚就说是她让海潮写了太多字,练了太多琴的缘故,不是说写字练琴能修身养性么?
因为蕊心的原因,她学的是古琴。海潮对书法和抚琴颇有天赋。也许不能说是天赋,只是她一个人肩负蕊心和海潮两重训练,比常人更多了一倍甚至两倍的时间在练习罢了。
梁苏派人取来琴,安置在庭中,熙航扶海潮在琴前坐下。海潮凝神,思索一会曲目,开始便弹凑起来。她弹的是《梦中的雪》。旋律轻盈优美,琴声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心灵一般。
众人的眼前好像展开一片柔美的雪景,雪缓缓落下,轻轻覆盖在田野,山川。。。
而在梁秦眼前却是他和她在温泉里,雪轻轻落下,溶在泉水里。。。
一曲完毕,庭中许久默然无声,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曲子冲淡平和许多。
熙航满脸欢喜扶起海潮回到座位上,他近十年没有听到她弹琴了,她弹得如此之好。
梁苏回过神来,寻思道:她的曲子满是田园乡村之意。他也似乎明白梁秦和殷熙航对她为何如此恋恋不忘。
梁苏命人撤去筵席,他们该步入正题了。
熙航道:“秩黎两国本是同宗,然而却经历多年战乱,两国百姓深受其苦。熙航和公主此次前来讲和,也有认宗之故,黎国愿以臣事秩国,使两国百姓再免受战乱灾害。”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梁苏道:“殷将军杀我大将,水淹我三十万大军,竟然说以臣事秩国,岂不是太可笑了。”
熙航道:“熙航也是情非得以,若不如此,熙航夫妇又岂能坐在此与皇上会晤呢?”
梁苏轻哼一声,无言以答。
梁秦道:“皇上,但听殷将军说明缘由便是。”
熙航道:“黎国弱小,素无称霸之心,但求自保。今天下,可争雄者,秩岳两国。黎国服于岳,不若服于秩。毕竟黎秩两国同宗,且近邻,而岳国偏远。故黎国愿以臣事秩国。”
梁苏向来忌讳岳国,故他派梁秦驻守北方沧原。而秩国在南方和黎国相持不下,如黎国臣服,也是一件喜事,正好免去他南方之患,全力对付岳国。只是事出蹊跷,梁苏还是怕其中有诈。
海潮见梁苏将信将疑,说道:“蕊心已有身孕,孩子出生后,蕊心夫妇愿将孩儿留在秩国平定将军府中作人质,直至成人,以表示蕊心夫妇诚心实意归秩,如何?”
此言又是满座皆惊。
她在筵席上一见他时,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消瘦了,意志那么消沉。她有熙航,而他却孤单一个人。孩子留给他,对他多少是一个慰藉。
梁秦又惊又喜,他立刻明白了肚中是他的孩子,他想起她那阵子身体不适,他怎么那么糊涂,没有意识到她是怀孕呢。
熙航听了大惊,道:“公主不可。”
海潮拉了他的手,知道他心中不舍,“夫君,相信平定将军一定会替我们照顾好孩儿。再说孩子大了以后会回来,况且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梁苏这时才确信黎欲臣服于秩无疑,不由得大喜。只是他想到黎国公主曾在梁秦营中,这孩子恐怕不是殷熙航的,而是梁秦的,不然为何要送到梁秦府中做人质?然而一想到这孩子可能是梁秦的,那他更得应允了。
梁苏道:“好,一言未定。”
海潮道:“空说无凭,既然定盟约,定要有字句为证,传两国史官记录在案。而且皇上还没有听蕊心夫妇提出条件。”
梁苏道:“有何条件?”
海潮道:“黎国连连征战,人口锐减,而且年年水患,农田荒芜无人耕种。黎国将会缩减军队,并希望秩国也不向黎国境内征兵,黎国愿以岁供30万石粮食。”
梁苏沉思一会道:“好。”30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
海潮又道:“黎国臣服于秩国后,那么请秩国保证黎国的安全。”
梁苏道:“只要黎国不起抗乱之心,这个自然应当。”
海潮道:“黎国属于秩国特别区域,给黎国相当的自治权力。黎国事务一定向秩国禀报,断不会隐瞒不报。”
梁苏不禁暗暗佩服她来,道:“好。”
海潮道:“既然如此,那么以后没有黎秩两国之分,只有秩国。黎国就改为黎地,皇上意下如何?”
梁苏大喜道:“好。政封殷熙航将军为镇南公,封地为黎,蕊心公主封为镇南夫人。”
双方当下签订了盟约。
梁苏和梁秦将殷熙航和海潮送至江岸。
秋风渐起,黄叶飘飞,江水滔滔。想起上次渡江光景,恍然隔梦。
海潮不忍去看他立在岸边萧瑟的身影,扶了熙航的手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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