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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曙光
一
看着家里的一大群人,佟瑶的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她真的想不出,除了爷爷和妈妈之外,还会有谁真心的祝福自己。看着她们脸上近乎完美的虚假笑脸,真想不出她们心里正在咒骂她什么。
“爸,我真的觉得佟瑶去法国的行为不妥当。”大姨妈还真是沉不住气,这才来多久呀,就开起攻势了。
见大姨妈开口了,二姨妈也掺和了进来。“就是,爸,佟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读书就不怎么认真。这让她出国读书,不是浪费钱吗?”
爷爷正想要说什么,却被佟瑶的大表姐,赵家宜接过话去。“我说呀,这读书不靠谱,佟瑶,你身体本来就不方便,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不劳表姐费心了,您还是担心一下您自己的对象问题吧。我这一次是和阿凯一起去法国进修。费用的问题,二姨妈也不用担心,阿凯已经支付了所有的费用了。”见佟瑶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阻拦的话。赵家宜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佟瑶一瞪,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回去。她看着佟瑶,心里开始发毛,这佟瑶越来越不像以前被自己欺负的小表妹了,她越来越害怕她了。
坐在床上,佟瑶慢慢地收拾着行李。明天就要走了,要离开这里好几年了。她不舍地看着这个房间,看得那么仔细,一点一滴都不放过的,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虽然曾经认为这儿只是一间有家具和电器的房间而已,并不算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是,真的要离开了,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舍不得。
“瑶瑶,还没睡吧?”爷爷站在佟瑶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还没。”佟瑶打开房门,扶着爷爷坐在自己的床上。爷爷看了看佟瑶床边的行李。拉着她的手。“行李都收好了?”
佟瑶点了点头,不敢看爷爷。爷爷握着佟瑶的手,舍不得放开。“瑶瑶,爷爷明天就不去送你了。我怕我到时候会舍不得你走。你自己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不然胃病会复发。也要注意气温变化,不要感冒了。出去学习,要专心,不要担心家里。我会帮你照看好你妈妈的。”
听着爷爷的叮咛,佟瑶不停地点头。泪水顺着点头的动作滑落到床单上,氲开成一朵朵泪花。“爷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药,少喝点酒,少生点气。我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的。”
“傻丫头,国际长途那么贵。不要经常打。”
“那我让姚嘉和爱玲来教妈妈上网。以后,我们可以在网上聊天,还可以看到人呢。”
“好,好。”爷爷就这样一直握着佟瑶的手,他的心肝宝贝明天就要离开他,自己生活了。他有许多的不舍,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舍而毁了孩子的未来。所以,爷爷放开握着佟瑶的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摞钱,放在佟瑶的手边。“这三万块钱,你带着,女孩子出门在外的,多带点钱,家里也放心。明天就先到银行去存起来。”
“爷爷,这钱我不要。你拿着多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要不就拿着这钱回老家玩去。”佟瑶把钱放回到爷爷手边。爷爷为了她,已经受了太多家人的质疑了。如果她收下这钱,被阿姨们知道,到时候又要找爷爷闹腾。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的吵闹对他根本没好处。所以,这钱不能收。
“傻孩子,这钱是你姥姥还在的时候就给你留着的。是爷爷和姥姥给你准备的嫁妆。这一次,你要出国,去那么远的地方,爷爷不放心。又不能跟着你去。想想,让你多带点钱防身也好。你就带着吧,这样爷爷我也好安心。”爷爷又将这钱塞回到佟瑶的手边。拍了拍她的手背。“爷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收着,这钱除了你姥姥就只有我知道了。全家上下没有其他人知道有这笔钱。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爷爷真的舍不得。但是,爷爷也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能过得更好。所以,家里的一切都不要担心。到了法国,好好学习,知道吗?”爷爷不舍地摸了摸佟瑶的脑袋,他的小丫头长大了,要离开家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他原本就模糊昏黄的视线因为流淌的泪水更加朦胧。佟瑶伸手替爷爷拭去脸上的泪水,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的头靠在爷爷的怀里。“爷爷,明天瑶瑶就要离开你去远方学习了。所以,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我会好好学习的,但你必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要准时吃药,定期回医院复查,不要让自己劳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健健康康的爷爷,作为奖励,我会带回一大堆的奖状的,好不好?”
“好,好。爷爷会遵守约定好好照顾自己的。瑶瑶也要带回一大堆的奖状回来哟。”
林佳英站在门边偷偷的擦着眼泪,佟瑶明天真的要走了。离开家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次,轮到她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了。以前她不懂得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那远走的背影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当时的佟瑶还那么小,在正需要父母关爱的时候,她和她爸爸都选择用远走的背影面对她。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是那么,让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面对这样的情景,让她独自一人去煎熬,遭受别人的嘲讽。她真的错了,错在让孩子一个人面对嘲讽,一个人面对思念,一个人面对恐惧,一个人面对所有不该她承受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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