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诸神的黄昏

　　我伸出手指着少年的鼻子，颤抖着说：“你是——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也用同样难以置信的声音颤抖着说：“你真的是——珀尔塞福涅？！”
　　“我是幻离，不是那位冥后大人哦。”我温和地笑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如果你坚持这么称呼，我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可能因为我笑得太温和太诡异了，只要是有第六感的人都能接收到“你敢再叫一声试试！”的讯息。

　　“那么，珀——呃，幻离……”乖巧的赫尔墨斯在我温和的注视下终于开窍，立马改口道：“我是奉了宙斯的命令来迎接你的，请随我一同前往奥林匹斯。”
　　“奥林匹斯么……”得墨忒尔要抢在宙斯之前将我召回，会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时候离开冥界对圣战不利，但我似乎没得选择……算了，我姑且去趟奥林匹斯见识一下，也好看看宙斯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打定主意，我便和赫尔墨斯一起离开了哈迪斯城，前往那传说中的圣地——奥林匹斯。

　　尘封的记忆被再次唤醒，身边的景致与印象中的一般无二，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能说讨厌，但我也不喜欢。

　　“瞧，那边就是了！”赫尔墨斯伸出修长的手臂，指着云雾缭绕中的一角，隐隐有星光闪动。
　　极日远眺，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门，旁边似乎还立着一位金发的女神。
　　女神的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楚，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她是在等人。
　　又是宙斯派来的？还是说，她是赫尔墨斯的相好……

　　“哈～啊，得墨忒尔——！”
　　赫尔墨斯突然的大呼小叫把我吓了一跳，可我也没见他有任何悔改的意思，反而得寸进尺地把脸一点点挨过来，笑嘻嘻地冲我眨眨眼：“幻离，你妈妈哦，她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在等你了，快点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吧！”
　　“哦，好的，我会的，你不用靠这么近我也听得见的。”我往后跳开一步，心里毛毛的，脸上热热的，浑身不自在。不仅仅是因为赫尔墨斯的出人意表，更要紧的是我刚刚居然会产生那种天方夜谭式的混乱想法，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女神，原谅我……

　　“嘿嘿，我只是突然很想看幻离脸红的样子！”赫尔墨斯胡乱地挠着一头柔软的金发，神情举止中更多的是意犹未尽：“嗯，怎么说呢……比我想像中诱人多了，很可爱的哦，就像…就像……对了！”赫尔墨斯一击掌，两眼闪闪发光，“就像狄俄尼索斯绑在头上的葡萄！！就是这个没错！！！”

　　赫尔墨斯好象发现了新大陆，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还“青葡萄”长，“红葡萄”短，“紫葡萄”怎么着的分类比较，气得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只要忍过这一时，我就可以再也不用和这种脑壳坏掉的家伙讲话了！！！！！！！

　　“啾～”
　　正当我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的紧要关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粉红的舌头在我的唇上来回舔舐，痒痒的，麻麻的。
　　我大脑当机，造成防守不严，被这黄毛小子撬开牙关趁虚而入，进球得分，连罚连中，再进不难。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不断升温，放在腿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当我终于获得了杀人的决心和勇气后，疾风之神赫尔墨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完成了舌头的回收工作，在我耳边扯开了嗓门大吼：
　　“得墨忒尔，我们回来了啊————！”
　　“积、尸、气——”
　　“珀尔塞福涅，我的孩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冥后的母亲就已经把我抱在了怀里，对女儿的思念让她看上去是如此脆弱，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不动容。我只有乖乖收起了发动到一半的绝招，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别难过了，好吗……”

　　农业女神得墨忒尔，对我来说是姥姥还是妈妈？
　　我不想顶着珀尔塞福涅的名字享受别人给予的温暖，这既是在否定自己又是一种欺骗，感觉好复杂……但若抛开执念，摒去心结，只是想着去待一个人好的话，我又何必要在意这些呢？
　　既然不忍心看一位母亲如此痛苦，那我还是试着去接受吧！

　　“发生了好多事，我也有好多话想要跟您说……”站在得墨忒尔背后的赫尔墨斯一直在冲我做鬼脸，我一边朝他发射鄙视的眼神，一边轻抚着女神如成熟的稻穗般金澄澄的长发，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先回您的神殿，好么，母亲？”
　　“好，当然好了！”女神擦掉溢出的泪水，开心地笑着，美丽的绿眼睛里荡漾着温柔，以及不容质疑的决心：“只要我的女儿能够回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妈妈就什么都好！”

　　我也很想点头答应，但是这一次，我有想用微笑来行欺骗之举，可得墨忒尔的眼神实在叫我拒绝的话难以启齿。若是换成珀尔塞福涅，我想她一定会给出一个承诺的。

　　“啊，得墨忒尔，你们久别重逢自然会有好多话要说，我想宙斯也不会介意耽搁上这么一小会儿的，可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赫尔墨斯在这个时候插进来，竖起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说：“你的‘女儿’现在是‘儿子’了，还改了名叫幻离，我想他是不会喜欢我们再用之前的那个名字叫他的，太女性化了！”
　　你的名字就很有男子气慨吗，赫尔墨斯？！

　　我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底朝天，可这时得墨忒尔已经收回了放在赫尔墨斯身上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是这样吗，我的孩子？”
　　“呃……大致上就像赫尔墨斯讲的那样……”我牵起嘴角甜甜的笑着，真后悔在哈迪斯城的时候没有灭了这黄毛！

　　“原来是这样啊，”女神微笑着，白皙的手指为我理顺额前的长发，目光停驻在我的右眼上：“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女是男，是珀尔塞福涅还是幻离，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我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在心底说着谢谢。

　　告别了讨人厌的赫尔墨斯，我随得墨忒尔回到了她在奥林匹斯的神殿。
　　安顿下来以后，我提出要一个人四处逛逛，没想到女神一口就应充了。除了不能离开神殿，其它的随我怎么闹腾都行。
　　喂喂，难道她不晓得这样很容易宠坏小孩子的么？

　　我脸皮厚，没跟得墨忒尔客气，马上四下里溜达了几圈。
　　侍从和守卫都不是特别多，但神殿外围布置了很强的结界，打破它估计得费上一番功夫。
　　得墨忒尔的小宇宙没多久便消失了，大概是到神殿的外面去了。我无意于揣测其中的因由，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未央，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的来胧去脉。

　　在小花园的凉亭里坐下，我随手剥了根香蕉塞嘴里。虽然时间紧迫，经不起耽搁，而我也非常担心圣战的情况……可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是来踏青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你心情不好？”古井无波的嗓音，没有疑问的成份在里头，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讨厌鬼！
　　“没有。”我把香蕉皮丢后头，特地瞄准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真的？”低沉的声线里混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还有附带的香蕉皮掉在我头上。
　　“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抓过头顶的香蕉皮一把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回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晶亮瑰丽的眸，英挺细致的鼻，水色的菱唇微微勾起，带着慵懒魅惑的笑。及地的紫发被束在颈后，只留额前的两撮流海垂到颚下，衬得绝美的脸庞愈发成熟性感。
　　复古的绛紫色衣袍华而不俗，恰到好处的剪裁让原本就修长纤细的身材更显高挑，尤其突出了颈侧的那对锁骨，立刻叫人食欲大振。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再混帐的家伙穿成这样也能叫人赏心悦目啊～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未央笑盈盈的走进亭子里，摇曳的身姿只是让他在我眼里变得更加秀色可餐罢了。
　　“想什么都不重要，先告诉我，那两个小天斗士是不是你让得墨忒尔派去圣域的？”
　　“不愧是我老婆，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未央环住我的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笑容不减地说：“我和你的另一位母亲处得很好，要她把自己的孩子双手奉上，看来指日可待！”
　　“她是遇人不淑，等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我相信她会很乐意把你交给我拿去喂狗的！”
　　狠狠地拍掉未央的狼爪，我坐在石凳上剥起了葡萄。但是一想到赫尔墨斯那个关于葡萄的理论，我又马上把剥好的葡萄给扔了。

　　“你心事很重呢！”未央在我对面坐下，拿手撑住下巴，看着飞出去的葡萄，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休息或睡眠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着的。”我摸了摸他的衣服料子，啧，比我的都高级：“你的关心我收下了，还是先说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叫你抛弃陪你浪迹天涯的贱狗，甘心穿上这等不识人间急苦的贵妇装。”

　　“哈哈，说起这个人……其实亲爱的你也认识的。”未央故弄玄虚，笑得非常奸诈！
　　“嚯～”我不上套，等着他自己招出来，不过八成是宙斯那个老不休！！！！！！
　　未央把脸靠过来，眼角弯弯的像月牙：“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亲爱的幻离啊～”
　　我一掌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拍飞，神情肃穆不容侵犯：“我不信！”
　　“是真的啊～”未央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爬回来，语带哀怨地说：“我就是因为知道亲爱的最喜欢我穿那套衣服，每次Ｈ的时候都会尽情地把它撕成面条，所以我才会想要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啊！”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那当然！”未央又在椅子上重新坐好，理直气壮地说：“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着想，才会想要留着它增加情趣的。可惜我上次没有全买下来，现在就只剩下三件了……”
　　“星屑旋转功！”
　　“哇啊啊啊啊——！”

　　……以下作消音处理……

　　筋骨活动开后，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消气了？”未央笑盈盈地坐着，手里把玩着我的一缕银发。
　　“嗯，马马虎虎了～”我也坐下来，递了个柠檬给他。
　　未央没有接，抬起了左手拨开我颊边的发丝，冰凉的指腹贴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向上挪，最后停在了我结晶化的右眼上。白皙纤长的指尖细细描摩着我的眉眼，晶亮的眸子里是我从未看透的笑，而他的说话对象似乎是个必须小心呵护的易碎品：
　　“这样的眼睛，果然还是只有留在幻离身上才是最美的……”
　　你……发现了吗？

　　“再美也赶不上未大先生的绝代风华呀！”我陪笑，轻描淡写地避开其中的重点。
　　“幻离，每个人都可以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他们心中最爱的色彩……”未央的手小心翼翼地游走在我的眼上，声音也同样是轻轻的，好象飘零的落叶一般：“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用这双红色的眼睛，可以看到什么……”
　　“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以前在圣域的时候就问过了。”我握住他放在我脸上的手，用剩余的那只眼睛去凝视未央梦幻般的眸子，仿佛正沐浴在午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让人有做梦的感觉……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要怎么谢我？”
　　未央暧昧一笑：“那我必当鞠躬尽瘁让你生几窝胖子，如何，这个报酬够丰厚了吧？”
　　“呵，我以为你换套衣服品味就跟着提高了，没想到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识抬举！”我站起来拔了根香蕉对准他的脸：“老实交待，你到底是不是宙斯的人！”
　　未央不笑了，沉静的脸上是一贯的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我不是人，我是兵器。”
　　我牵起嘴角，笑容同声音一般清澈纯净：“说下去。”

　　“德尔非的神使预言，冥界之主将会威胁到众神的统治。但是冥王的存在是轻易动不得的，为了对付未来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宙斯集众神之力造了一具人形兵器，以灵魂为能源……”未央拿过我手里的香蕉，继续说：“当时做了很多实验才发现，一个灵魂的力量达不到发动的要求，可多了又不够稳定，说不定哪天就爆走了，这样容易伤到自己人。
　　后来不知道是谁的意见，宙斯他们都一致把目光放到了异世界。也就是在15年前，众神打开时空邃道把我的灵魂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过来了。
　　所以说亲爱的，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可是相当的来之不易呢！”

　　“……”我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太阳还是高高地挂着。未央的声音尤如魔咒，我的脑子被震得晕晕的。

　　我又重新坐好，伸出手来揉着眉心，却嗅到了一股血味。
　　原来适才太激动，一不小心指甲就嵌进肉里去了。
　　掌心出血了，下次要记得勤剪指甲。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以对。

　　难怪宙斯说要亲自见我；难怪得墨忒尔要急着抢在赫尔墨斯之前将我找到；神殿外围这些强力的结界不是用于装饰的；我是他们忌惮的那个预言里的冥界之主？
　　而未央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将我彻底铲除吗？

　　以灵魂为能源制造出来的兵器……那么长此以往下去，即使不需要他战斗，未央的灵魂也会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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