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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风波
离绛攸入狱已有半月,调查结果不容乐观。
秀丽的御史室里,兮琰正忙着整理新的调查书,但是速度却极慢,因为——她生病了。
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了吧?兮琰放下笔,使劲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发疼的头脑。
“白姐姐……”随着一声叫喊,秀丽飞速冲进了屋内。
看着充满精神的秀丽,兮琰欣慰地笑了,秀丽的状态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呢。
“白姐姐,你猜我遇见谁了?”抓住兮琰的手,秀丽的眼中满是激动。
兮琰试图动脑思考,却发现头痛难耐,于是强打着精神问道:“是谁呢?”
“是百合婶婶,就是绛攸的养母,也是我那不靠谱的叔叔的妻子,真想不到,那个家伙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子。”似乎对百合嫁给黎深这件事很有意见,秀丽嘟嘟囔囔了很久。
“白姐姐,你是不知道,百合婶婶温柔又美丽,那头飘逸微卷的长发,真的很合她的气质呢,她还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刚才在街上就是她主动抓到那个偷钱包的小偷的……”回忆起与百合相遇的场景,秀丽讲话越发滔滔不绝起来。
兮琰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
虽然平日里兮琰的话并不多,但今天似乎安静地有些过分,秀丽终于意识到了兮琰的异常:她的脸色似乎格外惨白,她的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
秀丽忙探向兮琰的额头,“白姐姐,你生病了。”
兮琰虚弱地笑笑,想要说自己没事,却难受地说不出话。
近半月的过度操劳,兮琰的身体已经不若从前;再加上昨天夜半时分归来的黑碧瑶,睡觉前忘了关门闭窗。即便是一个成年男人,此刻也应该病倒了吧。
见兮琰病得严重,秀丽忙扶她回了宿舍,同时差人通知了白雷炎和燕青。
半个时辰后,原本就不宽敞的十三号宿舍,此刻显得更加狭窄,因为——前来探病的人数早已超出了想象。
现在围在兮琰床前的,不仅有黑碧瑶、秀丽、白雷炎、燕青,还有静兰、刘辉、楸瑛,甚至——连奇人都来了。
这还仅仅是围在床前的人,武试的考生中,有一些仰慕兮琰的人,也来了一二十个,在将屋子挤满之后,其余的人便都守在了门口。
看着这些考生,静兰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请回吧,抓紧时间准备武艺考试。”
一考生回道:“武艺考试已经结束三天了。”
“我说静兰,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燕青准备拍静兰的肩膀,却被静兰一脸嫌恶地躲了过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场是考策论吧,你们还是回去研读兵法吧,否则在最后一关被刷下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静兰又道。
考生见他说得有理,纷纷放下手中的礼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瞧着考生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静兰微扬的唇角,燕青笑了:“真的很有趣呢。”
“妹妹,这是我们家特质的药物,你可千万记得按时服用啊。得了风寒,就一定得注意防寒保暖,要多喝水,远离……”白雷炎在一旁殷殷叮嘱。
刘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如管家婆般絮叨的人,真的是他们叱咤风云的右羽林军大将军吗?
终于,在白雷炎啰嗦完之后,楸瑛走上前去,抬起兮琰的手,一个优雅地俯身,眼看他的唇离玉人琼手只有一指距离时,却被一个大力给推到了旁边。
“蓝将军,你倒是很有兴致啊。”静兰的声调比平时高了几分。
向已经没有官职的自己喊将军,又是那种语气和声调,楸瑛不由打了个激灵,他哪个地方惹到静兰了吗?
“那个……静兰,我只是表示慰问罢了。这样,我为美丽的兮琰姑娘诵诗一首好了。”楸瑛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
就在楸瑛喉中吐出第一个字眼之前,静兰已经倒好了水,送到了兮琰嘴边,“兮琰,先喝水吧,别理那个白痴。”
这时,一直沉默的奇人突然上前,将手中的一大束花放在了兮琰旁边,“祝你早日康复。”
户部尚书出现在这里,确实让人觉得意外,但是想到兮琰之前在户部工作的事,众人又有些释然。
而唯一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白雷炎,此刻却难掩自己的好奇,“奇人,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因为某些原因,我跟兮琰算是旧相识了,老友探病,人之常情。”
这句不算解释的解释,白雷炎并不认可,正准备追问,却听到了刘辉的话。
“黄尚书带花探病,孤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对不起。”刘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歉疚地说道。
兮琰朝刘辉笑笑,“陛下,您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刘辉眼睛发亮,“真的吗?”
兮琰点点头。
“我也什么都没带呢。”燕青也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燕青老弟你能来看我妹妹,就再好不过了,是吧,黑姑娘?”见到燕青,白雷炎已经顾不得奇人的事情,揽过燕青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对啊,对啊。”黑碧瑶连说两个“对啊”,还拼命地点头,那直入云霄的发丝也在空中划过无数的弧度。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燕青心内嘀咕。
“来,老弟我们出去说话。”白雷炎扯着燕青出了门。
“我也要去。”黑碧瑶迅速跟了出去。
刘辉冲楸瑛使了个颜色:“孤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走了。”
楸瑛也道:“我要帮璃璎做事情,先告辞了。”
迅速消失在门口的两人,很快便匿在暗处,偷听着白雷炎和燕青的对话。
屋内只剩下兮琰、静兰、奇人和秀丽四人,静兰看着奇人,而奇人隐在面具后的脸也一直朝着静兰的方向,兮琰安静地躺着,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在这种氛围下,秀丽产生了逃离的想法,“白姐姐,调查书还没整理好,我先回御史台了。”
秀丽走后,静兰跟奇人继续维持着僵持的姿态,屋内寂静异常。
“我还真是好奇,尚书大人你怎么会跟兮琰相识呢?”终于,静兰首先打破了双方的沉默。
从静兰的声音中感受到敌意,奇人毫不退让:“我跟兮琰可是谈心的朋友呢。”
听到这句话,兮琰有些不解,“黄大人……”
打断了兮琰的话,奇人轻轻地说道:“喊我凤珠。”
“凤珠?啊!你是……”兮琰想起来了,那个在姮娥楼听自己弹琴,和自己聊天的人,那个人居然是户部尚书黄奇人——自己曾经的上司?
“是,是我呢,严兮。”
惊讶之余,兮琰在心内感慨缘分的奇妙,虽然萍水之交,但却一度被她引为知己的人,居然就是曾经认识的人,也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人,兮琰的喜悦之情此时溢于言表。
兮琰眼中的喜色太过明显,静兰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过长刘海遮盖下,谁都没有看到。她……果然喜欢奇人吗?
那么……看到奇人的脸又会如何呢?静兰记得,姮娥楼时虽然奇人露出了真面目,但是那个时候兮琰已经酒醉,那么在清醒的时候看到那张脸,她又会如何呢?
那一刻,静兰甚至想要挑开奇人的面具,好让兮琰彻底失望,但是这么下作的事情他却做不来,并且接下来听到的话,他已经明白根本没有做这种事的必要。
“凤珠,我有一个请求,以后单独见面的时候,能不能取下面具呢?”长期将自己的面容掩盖起来,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成为见证奇人真实模样的人。
兮琰说这句话并没有其它的意思,然而奇人和静兰的情绪却因之起了轩然大波。
奇人心内满是喜悦,就连一向模糊到辨不清性别和年龄的声音,此刻也染上了一种鲜明的欢喜,“好,我答应你。”
他之所以今日来到十三号宿舍,不仅仅是因为前来探病,更重要的是,他有很多事情想要跟兮琰讲,包括自己选择悠舜的决定,包括自己与黎深的诀别,更包括再次与百合相遇时自己的释然。
而静兰此刻心内则五味杂陈,从兮琰的话中,他听到了两个事实:第一,兮琰曾经见过奇人的真面具,并且反应正常;第二,兮琰愿意接受奇人。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现在的他,反而显得多余。
他默默地离开了,甚至没有跟两人道别,不过对于兴奋叙旧的两人来说,自己在或不在,都不被注意吧。
门外,燕青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下了白雷炎和黑碧瑶。
见静兰过来,两人将他拉到一旁,白雷炎双手合十,请求道:“静兰,帮我个忙,你回头劝劝燕青,让他早日上我们家提亲。”
静兰一惊,“提亲?”
“是啊,放眼过去,能打得过我妹妹的就只有燕青了,他功夫好,年龄又合适,并且还未婚,我父母肯定会中意的。”白雷炎道。
“选那家伙,还不如选我。”静兰严肃地说道。
白雷炎一怔:“别开玩笑了,不想帮忙就直说。”
黑碧瑶也接话道:“就是,你不是比兮琰小一岁吗?怎么会合适?”
白雷炎不好解释静兰的年纪问题,只是说道:“不如燕青合适。”
静兰不再言语,迅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看着扬长而去的静兰,白雷炎和黑碧瑶两人有些不解,“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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