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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后,沐浴着初冬的日光,在精巧的石亭里,格瑞莎与歌莉娅就具体事宜进行了进一步讨论。
格瑞莎看似随心地品着茶,吃着点心,但头脑在这两三个小时里,无时不刻处于高负荷地运转中。没办法,谁让负有早慧盛名的歌莉娅夫人是已经活成精的对手,在砸下重利诱惑后,尽可能地在格瑞莎的底线上为赛斯维亚家族谋求利益,还对商会今后的发展提出了近乎苛刻的目标,否则,她就会撤掉资金。一系列要求摆出来后,让格瑞莎在心里高呼上当,但为了那高额的投资,格瑞莎咬咬牙认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沦为跟菲尼斯有同样追求的一天,格瑞莎不无悲哀地想着,自己这么辛辛苦苦、忍气吞声地弄到钱,也是为了养活他们这群胃口越来越大的白眼狼啊!
歌莉娅可不管因为自己越来越严苛的提议而脸色越变越差的格瑞莎,见她争让了几句最终答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愉悦的邀请格瑞莎共进午餐。
但格瑞莎现在只想离这笑容满面的女人越远越好。不过望着那眯着一对狐狸眼盯住自己的歌莉娅,格瑞莎最终咽下了说不用麻烦的话,表示自己能跟久负盛名的赛斯维亚夫人吃饭真是感到受宠若惊。
吃饭的时候,格瑞莎见到了被一直被称为相貌平平、和蔼随意的现任赛斯维亚家主,两人握完手,近距离观察了他后的格瑞莎在内心感慨,还好维嘉莎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五官和父亲的性格,要是倒过来。。。真是不敢想象。
“格瑞莎姐姐?”在家族的午宴上意外看到了心念的人儿,维嘉莎不免有些吃惊。
格瑞莎只是对维嘉莎笑着点头示意了下,这种贵族家庭的聚餐让格瑞莎有些不适应,当然在这也不是叙旧的场合。
好在午餐结束后,歌莉娅没有继续挽留格瑞莎,松了一口气的她,自然是赶忙告辞离开了。
一心想着离去的格瑞莎没有留意到,用餐后便一直在餐厅门口旁站着的维嘉莎似乎想跟她说上几句,但见她走得匆忙,最终维嘉莎只是站在那目送她离去了。
回到自己屋内的格瑞莎,便埋身于这几天因事情猛增而文件堆积如山的办公桌里,从中翻找出一卷被细心裹好的羊皮宽纸来。格瑞莎戴好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羊皮纸展开,露出一幅标注详细的亚不勒斯海域图。格瑞莎紧着眉毛,尤为仔细地记看着地图中那洌地海域的信息,时间越长神色越凝重。
歌莉娅要求自己商会明年年底要成为那洌地海域排名前五的大商会,并且在后年要把生意做到中洲或新洲去,要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格瑞莎会觉得歌莉娅简直是在为难自己。
本来建成商会后的格瑞莎是打算一步步慢慢来的,她可不像那人,就是带着征服世界的目的出海的,可歌莉娅这一逼,却让自己不得不加快进度了。
傍晚时分,最近一连倒霉的菲尼斯心脏再一次受到了惊吓。本来他就是捧着自己的小心脏在格瑞莎的办公室,听着船长大人给自己规定下的不达成便扣掉所有工资的来年目标,那要求之高时间之紧迫,本就让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到达了极限。对此,格瑞莎表示自己也很无辜,自己的投资人千方百计地压迫她,她只能照此往自己下级那压迫咯,这本就是个一层层等级垒砌起来的社会嘛。
可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船长大人不顾他惨白的脸色滔滔不绝地说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粗鲁地撞开了。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伊卡璐提着剑就像格瑞莎冲去,最后一只脚踏在办公桌上,拿剑抵在格瑞莎的胸口,阴测测地开口说道:“说吧,看在咱们俩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份上,我让你选个死法。”
早在伊卡璐拿着明晃晃的利器,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时候,菲尼斯就支撑不住瘫软到了办公桌底下。
事后,对于菲尼斯的这种说法,船长大人表示一万分的不相信,她可没见过哪个人要倒下能在一秒钟内,迅速瘫倒在距离自己足有两米远的桌子底下,并且完成双手护头的动作。
果然到了关键时刻,这群只管要钱的人就是靠不住!
十分无语地望了眼躲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菲尼斯,格瑞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问伊卡璐:“伊卡璐小姐,不知道我哪里招待不周,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伊卡璐“呵呵”冷笑了两声,将剑往里送了一点,格瑞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穿着的两层衣服已经被刺穿了,冰冷的剑尖现在可是直接触到了她的皮肤。对此,格瑞莎倒是很心疼自己刚买不久的最新款白色礼服。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今早就不该穿这件最贵的礼服去见歌莉娅,或者从赛斯维亚府邸回来后马上换掉就好。
但对已经铸成的错误,船长大人是不会过多纠结的。况且,眼下让这个不知道怎么就得失心疯的女人恢复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你问我哪里招待不周?”伊卡璐用手晃了晃剑柄,看得刚鼓起勇气偷瞄的菲尼斯一阵心惊胆战,“不不,你就是招待太周全了,要不是今天我有意打听了一下,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仅敲诈了我大笔钱,还派人偷走了我最后的一点零头,害我回去的时候被那些老东西狠狠嘲笑了一番。而你!”说到这,伊卡璐的心情又激动了几分,于是格瑞莎悲哀的发现自己最后一层能保护的肌肤也被划破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次又一次的从我这骗走钱!”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嘛!金钱真是一个魔鬼,格瑞莎从来没想像此刻这般赞同不知哪位哲学家说的话了。
要是伊卡璐知道格瑞莎心底的想法,一定会跳起狠狠刺上她几剑。这跟钱无关啊,是尊严,尊严懂吗?
不过童年基本处在半扭曲状态下的格瑞莎,明显不太会懂尊严这两个字。
“啊啊,伊卡璐小姐,有话好好说,之前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我在这诚挚地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奉上一柄金子做的剑鞘,来表达对你现在如此‘英武’的赞美。”说完,格瑞莎用脚踢了踢躲在下面的菲尼斯,示意他去把之前耶伦商会送来恭贺自己商会成立的金色剑鞘赶紧给拿过来。
看到有机会可以离开的菲尼斯,自然迅敏爬起,一溜烟的跑开了。
此时,瞧见如此顺从配合的格瑞莎,伊卡璐的气也消了大半。她只是在下午跟维嘉莎聊天时,突然想起刚来酒吧时撞见的熟悉身影,留心地询问了下她到底是谁?结果,内心还是十分单纯的维嘉莎没几话就把蔷薇儿的老底泄露给了伊卡璐,一听伊兰市、红衣、女贼这几个字眼,伊卡璐当然明白了蔷薇儿就是当初偷走自己仅剩下10几个维勒列银币的女贼,又自然而然地想到,这肯定都是那可恶的格瑞莎的安排。维嘉莎当然不会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会给亲爱的格瑞莎姐姐带去麻烦。不过伊卡璐也只是一时气急,提剑想要教训下一直拿她当金库的格瑞莎,她还没蠢到就为这点事情将自己的合作伙伴给了结了。
眼见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伊卡璐用充满威胁性的眼神狠狠刮了几眼格瑞莎后,把剑撤掉了。
解除了生命威胁后的格瑞莎,进一步加强了女人绝对是记仇加小心眼的这一认知,并在心底重重刻下“珍爱生命,别动女人钱袋”这几个字。
所以,当菲尼斯急急忙忙拿着纯金镶着宝石的剑鞘赶回来时,看到的是,格瑞莎又淡定无比地坐在椅子上喝咖啡了。
“菲尼斯,”格瑞莎望着呆愣在门口的人笑得令人发寒,“你说我该如何奖赏你在我遇到危险时挺身给敌人让道,最后取救命信物时,拖拖拉拉,花费了半个小时的行为呢?”
闻言,菲尼斯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剑鞘举过头顶,“大人有大量的船长大人,鄙人愿意奉上这柄价值不菲的剑鞘,来表示你对我宽容的感激。”
后来事情的结局是,格瑞莎损失了一件昂贵的礼服外加一柄纯金剑鞘,菲尼斯面对的来年工作目标被硬生生翻了一倍,伊卡璐出了一口恶气外加得到了不错的价值补偿。
经历过此次事件的菲尼斯,在心里暗暗琢磨,以后交女朋友要慎之又慎,像伊卡璐这种动不动提剑上阵的,以后要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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