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树先生

　　距离林沛川的书店两条街开外的一家茶座，平时没什么生意，今晚老板有些纳闷，就来了两个男人，还有个残废，可是坐里面两个小时也没动静。

　　“你考虑得怎么样？”叶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开玩笑说，“我怀疑这里面加了烟灰。”

　　“我以为那天手机里已经说清楚。”林沛川淡淡地说，“叶铮，我不缺钱。”

　　“为一个女人到手的钱也不要，不像你。”叶铮把茶杯倒扣在桌面上冷笑，“她过去你知道多少？如果我没查错，你那个便宜岳父活着欠了不少钱，不知道那些要债的人找上她会怎么样。”

　　“集资你可以找别人。”林沛川看他，“叶董一向不喜欢来钱太快。”
　　“老头知道我有心高兴都来不及。一句话，替我做一年分你两百万，你帮还是不帮？”叶铮带着笑意说，“你替我爸干这么多年，应该明白这一行的规矩。”看林沛川不为所动，叶铮笑意加深，“何况你老婆这么年轻，我还舍不得让她做寡妇。”

　　“我说过别动她。”林沛川沉默了会，“...我需要时间准备，你不用再打给我。”

　　“你这么怜香惜玉，看不出来还是个情种。”他冷笑，“我派人接你来上海，给你面子时间你定。”叶铮沉声说，“但我等不了太久，这件事也不要让别人知道。”

　　...

　　“林沛川。”徐承礼的车一直没开走，停在距离书店三家店面的位置。

　　他站在车旁等男人回来。“林沛川，我找你有事。”一直装作听不见的人终于停下来看他。

　　他手里拿着一个铁质手工打火机，“她叫我还给你。”

　　林沛川看了一眼打火机，“她不喜欢我抽烟。”
　　“她？”徐承礼收回手插’进大衣口袋，不经意说：“我送她回来，一直在这里等你。”
　　“你想说什么。”他眯眼与徐承礼对视。
　　“赵水星是个好女孩，值得你喜欢。”

　　“你为什么这么说。”男人间的无声拔河让他用力捏紧手里的拐杖。

　　“没什么。”徐承礼看见他手上突起的骨节无所谓地笑说，“提醒你我有点喜欢赵水星而已，我先走了。”

　　他在原地看着不知何时被挂起的“书店”牌匾站了一会，慢慢松开手里的力度。

　　书店打着灯，赵水星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口水快要滴到桌面去，一只手不忘护着小腹。
　　过了一会，她嘿嘿地笑起来，迷迷糊糊张开眼看见男人就靠在对面的书架凝视她，目光带着某种柔情，从她的睫毛，鼻子，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唇划过。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手里的拐杖握得更紧了些。

　　“你回来了？”她伸了一个懒腰，“我刚才睡完一觉都做个梦了，你怎么才回来啊。”又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嗯。”他盯着她的嘴唇问，“你玩得开心吗。”
　　赵水星慢慢变得清醒，她撒谎从来不眨眼，“当然开心。”
　　他的视线带着隐忍的急切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你今天挺漂亮。”
　　漂亮？她有点纳闷，是不是他知道怀孕的事情了，“哪里漂亮？”

　　他又说不出来，赵水星站起来走近他，犹豫了一会，“我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诚实地告诉我...”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林沛川以为自己一时间中了魔咒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听不见声音，所有她的话说完，他都以“嗯”回答。

　　“嗯嗯嗯！”赵水星突然变了脸色，“你为了徐院长的一本书都可以跟我吵架是不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她下意识捶打他的胸膛，力道其实近乎挠痒。林沛川看着一脸生动的她，鬼迷心窍地说，“感觉不到。”

　　感觉？这人还要什么感觉？赵水星不知道她的思路已经拐岔好几条街了。她气呼呼地扒开他的大衣，对里面羊绒衫包住的胸膛进行新一轮的惩罚，“你感觉不到什么啊，我都表白那么多次了。”她大概觉得手有点酸，一边打一边看他反应，“你要什么感觉啊？我们都那个了，你太过分了！”

　　林沛川突然笑了，他快速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哑，“...还是感觉不到。”
　　“你欺负人啊。”赵水星一下红了眼睛，“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的啊，早知道我跟别人走算了，承礼他...”大概那句承礼刺激到林沛川今晚有些浮游的理性，他一个用力让赵水星贴近自己的胸膛，近乎发泄似的对准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徐承礼说他喜欢她...
　　理性太重，太无聊。
　　可是只有他有权利这样做，只有在他面前她有这样生动的表情。只有他。

　　林沛川在赵水星的“呜呜”声中几乎把怀里的人亲到缺氧。
　　“你干...什么”，赵水星打他越用力，他捏她的手越紧。
　　男人的亲法毫无技法可言，只是出于本能的不讲理。

　　下一秒，他松开另一只手的拐杖，啪－－，拐杖掉在地上。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搂住小女人的腰，有些气喘不均却又隐忍地说，“...我确实想欺负你。”

　　林沛川明白自己的欲望已经被这个女人打开。
　　他的女人...

　　赵水星真的哭了，她脑中只有徐医生，抬手胡乱抹了下自己的嘴，恨恨地说，“你发什么神经！我讨厌死你了！”林沛川愣住，理性压制欲望，呼吸频率慢慢放缓。

　　“对不起。”他不应该失控。

　　她是一只蒙住的小葫芦，气鼓鼓地问，“你就是心里没有我么，我知道你和徐院长的事情，你们在一起五年，我们不过认识多久，怎么比啊...”她又哭起来。

　　他下意识抬手去擦赵水星脸上的眼泪。

　　“不用你，你放开我！”她眼睛红红地去打他的手，“我就知道一个书店...你就看那本书...你当我是什么啊...你是不是玩我啊...”她有点赖皮的意思，问的话也是胡乱抓来的。
　　“和她无关。”他艰难地找回理性理清她说的话，“赵水星，它只是一本书。”
　　“那你为什么只看那一本？”她抬头倔强看着他，丝毫不觉男人的欲望最忍受不了被打断这回事。

　　“...因为我看不懂。”他不停用大手抚摸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似乎这样才能把欲望抚平。
　　看不懂所以一直看这本书？她突然冷静下来，“你别骗我啊，你和徐院长的事情，承礼都告诉我了。”
　　“不骗你。”他的欲望已经趋向可以忍受，只是依旧抱住她没有松手的意思。
　　“那你下午还凶我。”她状似委屈地嘀咕，其实被他抱住什么疙瘩都抚平了。不过她没敢乐出来，抬头看他，“我们以后别吵架了行么？”

　　她顾不上擦眼泪，“刚才林姗和毕成过来递给我钱，我没要。”她突然把手放进男人的小腹和自己的小腹之间，有点恶意地碰了碰他的小腹，男人又是几个深呼吸，“放手，别碰那里。”

　　“哦。”惩罚目的达到，赵水星带点捉弄似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问，“那你摸我这里有什么感觉？”

　　“...挺暖。”他冷静下在她肚子周围的毛衣上来回摸了摸，“明天穿厚点。”

　　“你再感受下啊，什么感觉，要深层次的体会。”她不满地搓了搓他的手，“你晚上去哪里，手这么冰。”他没抽回手，“我不冷。”

　　她脑子里别的都不想知道，“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快速看他的脸色，她很期待道：“我说过你像大树吧。今天承礼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我肚子里有棵小树苗了。”

　　“小树苗？”他显得很意外。
　　赵水星眼睛睁得一大一小，嗔道，“你孩子小树啊。”
　　在他的思路当中，依次思考“承礼”、“肚子”、“小树”，还有徐承礼说过的“有点喜欢。”男人的占有欲开始慢慢从树里再次剥皮而出。

　　“林小树是我的孩子。”林沛川瞳孔缩紧，她咧开嘴往他身上靠，“对啊，我们的孩子。”他强调的定语在赵水星听来十分可爱，原来大叔表达喜悦的方式这么特别的么。

　　她靠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还在傻笑，“承礼说我怀孕了肯定不会错。”

　　“...你下午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

　　怎么又不说话了，她抬头发现林沛川盯着她脑袋瞧，“你做什么又不说话了？”她勉强拿起一只手指胡乱戳他的胸膛，“喂，小树他爸，你这是什么反应？喂......”她开始有恃无恐，和当初那个初来书店说句话就脸红的女孩比，她慢慢成为一个全身透着些微成熟风韵的女人。

　　“我都考虑过了，你那么聪明以后小树也会很聪明的。嘿嘿。”她靠着他继续，“说不定我是天才的妈妈...”

　　林沛川一直垂头看她，偶尔替她理几下头发就是没有说话。
　　也许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他向来这样，但在他眼神里分明有亮起来的东西随着怀里的女人闪动。时间太凑巧，他答应了叶铮要去上海。

　　从女孩蜕变成女人，这种美令男人窒息。从头到尾一手掌握她的美的人只有他，男人的自尊心隐形膨胀开。属于他的女人和孩子在这里。林沛川皱起眉搂住赵水星的手更紧。

　　赵水星被他抱得难受不自觉扭了几下，可是男人禁锢得那么紧，这一次不止是五指紧扣那种占有意味。她喜欢得不得了，“小树苗的爸爸有点不爱讲话，我是个话痨，不知道以后孩子像谁呢。”

　　“赵水星。”他微微弯下身子似有若无地亲了亲她的头发，“...谢谢。”
　　“你是不是脸红了？”她带着捉弄抬头，眼睛一闪一闪，“快说啊，是不是脸红了。”做妈妈的喜悦又再次袭来 ，“我还这么年轻，为你生下小树以后，万一老掉几岁你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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