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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
推开日沉阁的门,灰扑扑的落了一地,我挥了下衣袖,看着满院凄清。
“你是谁?你从哪来?”一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少年坐在高高的树丫上望着我问道。
“你又是谁?”我仰着头看着他,与韩非相似的面容隐约有些沐晚的影子,他是韩密吧?
“我是韩密。这里都没有人来的,你来干嘛呢?”少年从树上跃下站在我的面前。
“我来养病,住两天就走。”我低低地咳了两声。
韩密伸手搭在我的脉上旋即双眉一蹙:“肺寒。这样的天气,你还到处跑,不要命了吗?”
“你怎么跟韩非一个模样,这么爱操心?”我笑着抽回自己的手。
“你认识父亲?”韩密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头:“我是秦童。”
“啊!你就是舅舅的师妹秦童?我在父亲的信上见过你的名字。”他看着我微笑着问:“父亲好么?沐晚舅舅呢?两个姐姐呢?棠溪还是那个样子吗?”他的言语里有太多的眷恋,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家族送到这里做质子,家乡的情景只怕在记忆里又描摹了千百遍。
“一切都好。韩非又出了几本书,沐晚的聚散堂已经开遍了七国。棠溪美酒还是那么甘醇,你看这是我从棠溪带来的宝剑。”说着我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本来是韩非送我玩的,此刻倒是可以给他一点慰藉。
“送给我?”他迟疑地问。
“当然。”
“多谢!”他兴奋地接过去不停地抚摸着。
“韩密。”阿政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韩密看着他高兴地说:“阿政,我今日可是遇到乡党了。”
“嗯,我来向你借几卷书看看。”说完阿政回头吩咐了下侍从:“你们今日都听秦姑娘的。”韩密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不再多言领着阿政走进内室。
“王贲,这个剑你可以舞得再有气势一点。”我一边拨着琵琶一边注意着场中的动静。王贲点点头,不是专业的舞者,将士们走得像自己平日出操就好,这个"项庄"却是鸿门宴的关键,我不得不要求高一些。
“歇会吧。”阿政走出内室握着我冰冷的手道。
“不行,我们只有两天,每一刻都很关键。”我摇了摇头。
“只是一场表演,我们不是真的鸿门宴,你不必如此拼命。”阿政将我的手放在他宽大的袖幅中用体温温暖着。
“我进这后宫,为的就是一鸣惊人,得到王的注意,如果过安稳的生活,我此刻应该在函谷关等着你在国都种种消息,阿政,我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子,如果你是橡树,我绝不是那借着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的凌霄花,我要做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为你分担雾霭流岚,与你共同享受世人的艳羡。”
阿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倒宁愿,你是菟丝花,将我紧紧缠绕,与我终身相依。”
我笑看着他说:“菟丝花很多,木棉花难得,你真的喜欢菟丝?”
他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而不语。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将手抽离他的衣袖,冷气让我一哆嗦,但是贪恋温暖只会让人丧失斗志。
“童儿。”阿政忽然唤了我一声,我疑惑地回头。
“我喜欢木棉。”他说。
我笑着冲他摆摆手:“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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