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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豺狼
季邈被乍起的起床铃惊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眼前一片漆黑。
他忽然感觉到手背上的热度,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安下心等低血糖症状过去。
耳边响起微哑的男声。
“我昨天请好假了,再躺下睡会儿吧。”
季邈晃了晃头,视野渐渐清明。入眼,就是男生带着丝丝倦色的脸。昨晚的记忆霎时回笼,季邈一下子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击中了。
他和虞泽再不只是同桌、同班,还有一起翻墙的关系,他们之间还多了个名词,叫做恋人。
心脏的脉络随血流鼓胀,那是一种从未觉察过的充盈感。
季邈觉得他再睡不着了。
他反手与覆在手背上的热度回握,扭身坐到床沿:“虞泽,咱们这算在一起了?”
听到他这样问的虞泽,怔愣片刻,眼神里因熬夜松散的情绪慢慢变化。
他忽然凑近,在距季邈的脸仅差十几厘米时顿住,直勾勾盯紧季邈的双眼。
季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对呀,当然是在一起了。那我们是不是……”
响得极近的话语断在了半途,反而比说完更能有丰富的意味。季邈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敏锐地觉出有目光自他的双眼滑下,最终停在唇瓣上。
他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撞。
季邈忍不了这样令人心慌的凝视,他痛下决心般闭了眼,仰头往前猛贴了下去。
然后亲到了虞泽的唇侧。
季邈张开眼,见虞泽一下没有反应,趁机起身离开了床边。
“我去洗漱了。”
被丢下的只有这句佯作平静的话。
……
季邈以为,他已经豁出去很多了。可虞泽这个从十五年后回来的“老男人”,早尝过了“山珍海味”,怎么还能满足于这杯开胃饮呢?
当季邈由洗漱间回来,就被等着“上菜”许久的某只大型犬,又扑回了床上,压住亲了个够本。
被一个亲吻弄得全身发软,最后不得已伸腿将人踹下去的季邈,整个人都是发懵的。
他半张着嘴,剧烈地换气,染了水光的眼睛“狠狠”瞪着餍足的虞泽。
“你……怎么这样熟练啊!”
单腿支在床上的虞泽,腼腆一笑,“也没有很熟……”
季邈的腿又踹了过去。
忙跳下床,躲过一记腿击的虞泽,只好暂时收敛了跃跃欲试的心思。坐到椅子上,说:“昨晚你想问那些,现在让我慢慢告诉你。”
季邈立刻收住赧然神情,坐直身子听他讲。
虞泽的话很长,尽管他把一些事情的具体叙述略去了,仍述说了足有半个小时。
在这三十分钟里,季邈的心情由最开始的不敢置信,经历过谜团解开的清晰了然,到最后只剩了感叹和痛惜。
原来,如果他没有转学,他也会在二十三岁生日前遇到虞泽。他们也会相知、相爱,在二十四岁结为终身伴侣。
只是他福分太浅,仅在这样的幸福中留了十年,还害得虞泽伤心到追他而去……
——其实,季邈不是有神论者。虞泽这番“重生”的说法,简直是冲击了他的价值观。可是,他内心里对虞泽的信赖,让他清楚,虞泽不会用这种话来骗自己。
哪怕虞泽和他十数年生活的世界有了冲突,季邈选择信任的,还是虞泽,还是这个唯一对自己说“爱”的人。
季邈看着面前的男生。
他想到昨晚,仅仅因为他发烧难退,虞泽就哭湿了他的衣领;要是自己真的在虞泽眼前失去心跳,虞泽又该多么痛苦伤心。
在眼前虞泽仍有忐忑的目光里,季邈上前一步,紧紧搂住了虞泽的腰。
“对不起。”季邈说。
虞泽一刹那都懂了。他眼眶很热,但他不允许自己这时候哭出来。他的季小猫如此在意他,不能让这段经历变成季邈的负担。
他将胳膊抬起,手指在季邈的发丝间慢慢穿过。
“你不用道歉,都不是你的错。”
季邈没有动,仍然紧紧搂抱着虞泽。直到两人静立了近两分钟,季邈才松了手,后退半步。
“昨天,夏眠是不是说,我得了心肌炎?”
昨晚上虞泽的暴怒,还让季邈记忆犹新。再加上,这人扑到他身上时嘟囔的那几句‘不会’,足以让季邈猜到,是夏眠的话刺到了虞泽心里最害怕的地方。
而在虞泽的叙述里,他最悔恨的就是明知季邈有心肌炎病史,仍没注意到季邈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强度,以致季邈在加班时突发心力衰竭,药石无医。
那么,一切痛苦的源头,除去加班,就剩了心肌炎。
只是,虞泽的回应却是摇了摇头。
“他只是说有可能,具体病症需要详细检查后,才好定论。”
听虞泽这样说,季邈数了数日子。今天是周四,距没有课的周日已经很近了。
“就这周末吧,我去医院做检查。”季邈牵紧了虞泽的手,“别怕,现在我才十八岁,无论什么结果,都还有转机。”
虞泽对着他坚定的目光,也握紧了季邈的手。
……
中午一点,蒋乐文站在走廊里踱步。身前是季邈所在的408,背后是他和虞泽同住的407。
他心里纠结出了无数的线团,手抬起,又落下。
蒋乐文想要敲响408的门,可身为单身贵族所具备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自早读结束,他到六班找虞泽,就发现季邈和虞泽这俩人双双不在教室。而且,他虞哥昨晚还说去对面睡,却连条被子都不带拿的……
蒋乐文掰着指头算了下时间,忍不住“嘶”了声。
十四个小时,这显然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啊!
就是不知道,虞哥和他嫂子的腰怎么样……
蒋乐文站在走廊正中,正晕晕乎乎想着,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蒋乐文?”季邈看着门前的人,疑惑道。
“s……早啊,邈哥。”蒋乐文飞速弥补了口误,眼睛控制不住地往门内瞟,“虞哥呢?”
季邈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关上门示意在门外说。
“他……今早才睡,还没醒。”
蒋乐文的脸有一瞬的扭曲。
季邈不明所以,然后就听这人压低声音说:
“咳,那虞哥他,有没有发烧?”
季邈一脸迷惑地摇了摇头。接着,他想起什么,看向蒋乐文的眼神有几分奇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蒋乐文疯狂摇起头来,恨不得把脸颊上的肉都甩没。
季邈俨然不信他,微微眯起眼,“别掩饰,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那一瞬,蒋乐文的眼睛睁得比两只核桃大。
“邈哥,是,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吗?”蒋乐文小心翼翼地问。
季邈从容地点下头。
“雾草!虞哥他不是说……”
“不是说?”季邈看向他。
在季邈认真的眼神里,蒋乐文怂怂地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来。什么虞泽其实对你一见钟情,但一直憋着表白,说要等到高考后再讲……
季邈听得弯起了眼。看来除去高考告白这条,虞泽还真没瞒着他什么。
一切说完,把他虞哥卖了个底掉的蒋乐文,心里正愧疚着。不知哪根筋搭错,心里的话就吐了出来——
“虞哥他也不容易,邈哥你一定要好好对他。有些事,也得节制才行。”
这一回,季邈自然听明白蒋乐文的担心了。但他还停留在亲一口都觉得脸热的阶段,骤然听到这种说辞,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支吾了几次,季邈终于说出了声,“别乱想!”
小心留意季邈反应的蒋乐文,渐渐明白了什么。他知道是自己想错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邈哥。是我多想了。你们能在一起,我特别高兴!”
季邈笑着说了谢。
“你站这里,有事?”
季邈问起,蒋乐文才想到自己来找虞泽的正题。
他告诉季邈,上周末校外小巷子周围的监控已经拿到了。初步的调查确定,那一伙人就是活跃在二中周边的一群地痞无赖。
并且,他们打听到,这一伙无业游民经常接找人麻烦的任务,似乎就是以此为生的。对付这样贪财的小混混,他们很容易撬开了这伙人的嘴。
最终确定,指使他们堵截季邈虞泽的,确实是一个叫吴冰雪的大姐头。
听到猜测落为现实,季邈不禁后怕,吴冰雪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放过他们。那个暴雨夜,他和虞泽是侥幸逃脱了,他也只是淋雨高烧。但万一,吴冰雪还有什么更加恶毒的手段,他们总有逃不过的一次……
季邈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心中下了决定。纠缠他们的人不会自己退怯,只有反击回去,才能真正捍卫自己和虞泽的安全。
一旁的蒋乐文,捕捉到季邈的神色,对他的决定也有了猜测。
果然,下一秒就听季邈开口:
“报复吴冰雪,你有什么想法?”
蒋乐文想了想,“叫人堵回去,纠缠着她,让她分身乏术!”
季邈垂眸思索了下,却摇了摇头。
“对付她,还不用这么大付出。”
季邈心里想着:
如何让一只豺狼不再咬人?
当然是拔了它的牙齿,切去它的四爪,再将其赶出丛林去。
让它流离失所,还要无人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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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泽&作者斐斐(尖叫ing):啊啊啊啊啊!我男神好帅prprpr
季邈:离我远点,谢谢。(拽走自家狗子)
被留下的蠢作者:呜,好的。怎么办,嫌弃人的男神也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