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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禁
府主和蔼可亲地问:“你们岐山能接受这个结果么?要不要先让你们回去问问你们家长老?”
他话间,那扇厚重的玄金门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阳光直接照射进来,一时间满室生辉,晃得人眼睛生疼。
吊眼剑客知道这是在送客了,也知道自己没法带走贺兰玄,可他既不能拒绝,又没敢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只能恨恨一抬手,冷哼着招呼一声:“走!”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岐山弟子,走的时候一片阴沉。
府主就笑眯眯站在那里看他们列队一个个慢慢地出去,等到最后一个朱袍广袖的岐山弟子踏出静室门槛的时候,雕花紫檀的木门“吱呀”一声,轻轻合上。
然后他才转过身去,又捡起他放下的宝贝烟枪,续上水沉凤翎香,用玄火点上了,美美吸上一口,叹一口气。
“还是这香得我老人家的意。岐山看成心肝宝贝儿的涅槃香,要不是非得送我我还不稀得要呢。”
非得逼他拿出来扎人心窝子,真是贱不贱啊?
他悠闲地坐着,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问他在干什么,他就回答:“在等岐山长老同意的消息啊。”
风无欺于是知道这事儿成了,贺兰玄的命保下来了,也不多留,向府主行了一礼就告辞了。
贺兰玄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摘出来。
甚至从踏出出云峰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在贺兰玄的算计范围内了,他那时候就在等着岐山弟子的出现,等着把自己交出去。
那他还执意留在这里干什么?
徒增烦恼。
方才岐山弟子扣押贺兰玄的时候他都差点按不住剑,险些想杀人了,等到真的封禁贺兰玄修为的时候,他怕他会看不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为了避免严重后果的发生,也为了达成贺兰玄的目的,此事再与他无关了。
……
岐山长老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传到了,同消息一样快的是直接驾临学府的岐山大长老。
岐山很少出现山主,因为不是每一代都能出一个凤凰纯血复苏的凤凰子,在没有山主的情况下,大长老就是岐山最高权力的代表。
即使这一代的凤凰子已经出现,而且姿格绝异,但在他长成之前,依然只被称为少主,岐山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依然是大长老。
他是来亲自为贺兰玄封禁的。
府主一派淡然,任他为贺兰玄的灵台施加重重封禁,似乎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也似乎从来没有为贺兰玄出过头一样。
但这已经是他为贺兰玄争取来的最好结果,能不能挣脱目前的北域第一人的封禁,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还妄提什么悟道称尊?
白日做梦。
不如就在北域学府做一辈子的废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岐山大长老肃然的面孔在烟雾中有些朦胧,竟然看起来没有那么苍老了。
他身形依然那么挺拔削瘦,半点儿也没变。
他冷着脸,打出一道又一道的封禁,大有让贺兰玄一辈子不能翻身的架势。
府主就轻轻笑了,眯着眼睛去拍他的肩膀:“得了吧,完了没?这小孩伤可还没好,没轻没重的哪儿留下点暗伤,害了他的根基我可饶不了你。”
大长老没空和他扯皮,冷冷睨了他一眼:“我设的封禁,他还想能再修行?”
府主笑他:“你这人,刻薄。”
难怪岐山上下从头到尾一脉相承都这副欠揍样。
可惜刻薄是学到了,其他方面没一个真的像的。
大长老回他:“关你屁事。”
他收回按在贺兰玄灵台之上的手,宽大的袍袖行动间自有一股风流,气度俨然,从容不迫。
半分也看不出本人的刻薄。
轮到他和府主算账了。
“光封禁修为的话未免太便宜这小子了,即使他无法修行,我也不能让他日子过得太舒服,不然他安安生生一辈子过去了,就算死了我看着都不舒坦。”
“明人不说暗话,陈小道儿,你知道他杀了姬何愁吧。”
被岐山大长老毫不客气叫破真名的北域学府府主面色愁苦:“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少来。”
岐山大长老瞪他,向来很清楚他的扯皮功底,眼珠子一转,伸一只手指指向贺兰玄:“这样吧,我也不要他如何受苦,也可以不让学府中的岐山弟子对他这个废人动手。”
“就让他负责学府的打扫事宜好了,学府这么大,他没有修为,只要尽力了,扫不完也没有关系。”
他多刻薄的一个人啊,就算知道大方向和府主扯一定扯不赢,也要讨点利息,只要对方不舒坦了他就舒坦。
如果说北域学府府主是老狐狸,那么岐山大长老一定就是根针,没眼子的那种。
通常情况下府主为了不让自己被扎得那么疼,会对他的一些行为做出让步。
尤其是没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让步就成为了必然。
所以贺兰玄就这样光荣地成为了学府御用清扫工。
江湖人称小扫把。
经过岐山弟子们的大力宣扬,学府上下喜闻乐见,普天同庆,等着看他的热闹。
翌日,万众瞩目之下,只见晨光熹微里,穿着灰色小衫子的小剑客慢慢抱着一把等身高的大扫把,自新生洞府悠悠闲闲踏步出来,神态自若。
他看起来既软又轻,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与往常意气凌天的少年剑客相比,几乎换了个人。
但是贺兰玄本人没有这个自觉,出来见到这么多人围着等着看他,还很是吃了一惊:“怎么了?想帮忙啊?”
于是围着的人莫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多的是人吃过他的苦头,幸灾乐祸不在少数,掩着嘴偷偷的笑。
笑声传到贺兰玄的耳朵里,他不耐烦了,便将扫把一放,伸手去掏储物袋:“等等啊,先别走,我瞅瞅我的仆役名单,学府挑战的时候……欸人怎么全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就都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顷刻间如鸟兽般散去,只余一个孤零零站在外围的少年,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并不怕贺兰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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