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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被讨好的池晁
池家,得闻容湘姐弟就住在解家,池晁差点没笑疯,对解家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
虽同为世家,但池晁自来不喜解岸,特别是大司马逝世后,朝中俨然以解岸为首,就连皇家也甚为倚重,这就让他很不满了。
在池晁看来,自家父亲比解岸资历更老,才能为人更不输于他,偏偏朝廷竟重用了他,而不是自家父亲,这如何让人高兴得起来?
可今日却得知,自负如解岸,也会被人难住,不用仔细琢磨,池晁都能想到解家如今得有多头疼。
哈哈,真是爽气!
“这清河公主着实有趣!”池晁笑够了,才想到这一位。
“有趣什么?哼,也不知一个前宴国公主,藏身我景国意欲何为?”池愔从外面进来,听到儿子这么说,立即冷哼道,“要我说,就该将之送归庆国,他们显北牧荣氏不是都归顺扶兼了?说不定送归他们,还能换点失地呢!”
“父亲想当然了,那扶兼怎会应允此事?”池晁暗道父亲天真,把他们送给扶兼固然解决了这轻不得、重不得的麻烦,但想换回些失地,就过于想当然了。
一来,一对前宴国皇室姐弟,价值还没那么大;二来,扶兼可不是前朝昏君,能被游说到割地换两个前宴国皇室姐弟。
“唉,哪里能真的送到庆国?今日朝中争论不断,连安师都不同意呢!”池愔疲惫地摇头叹气,他方才也是气话,心里很清楚眼下不好对这样两个人如何的。
“哦?为何不同意?解家如今也不好过吧!”池晁眉心一动问道。
“安师说得也对,正值新式犁推广之际,若赶走他们,届时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便是寻常百姓也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这亡国公主颇有些能耐。”
池愔再叹:“谁能想到,宴国都亡了还能出现这么个人呢?各家有意让小辈们与之接触试探一二,咱们家让谁去好呢?”
“我倒想见见这亡国公主,究竟是何样人物!”池晁闻言自荐道。
“你去?”池愔意外,继而蹙眉,“小辈去便是了,那亡国公主何来脸面?”
他对长子素来满意,让长子去试探一个亡国公主,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我在家守孝,权当打发时间了。”
池愔想着峘闻死后长子一直很消沉,难得愿意外出,借此散散心也好,便允了:“罢了,想去便去吧!”
虽得了应允,池晁却未立刻行动,而是一拖再拖,显得半点不重视,甚至池愔一直不见他出门,还以为长子忘了这事呢,因他平日也忙,关注一回就抛之脑后了,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殊不知,池晁一直让人密切盯着容湘那边的消息,每日有谁拜见、她又见了谁,可曾出门、与谁同行、谈论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让人打听清楚了。
于容湘自己,就是一夜之间成了名人,谁家都会派人来解家求见,礼貌些的递个帖子,矜傲些的就使个下人,传唤般叫她去拜见。
她只挑了态度好的见了,还领着牧荣淳与之出门同游,当然,这就免不了要参加一些集会,不管主动被动,都认识了很多人,也被更多的人认识。
白日里时间耗在这些应酬上,晚间两人还在不停写东西,一连多日可谓是忙到飞起。
池晁就在这股热度快要降下时,出门去了一场旁人的茶会,“巧遇”了容湘姐弟。主人家对他的到来极为惊讶,将他奉为上宾、仔细招待,哪怕他从始至终只是来坐了坐,没有多说话,也依旧对他礼遇有加。
当天晚间,牧荣淳就蹙眉问了:“阿姐,池晁为何关注我们?”
他对视线敏感,白日里就发现那人从出现至离开,始终在观察他们。
“我去见过他,想招揽他当谋士。”容湘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
“?”牧荣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阿姐没发烧啊!”
“你以为我失了智?”容湘白他一眼,拉下了他的手,“我慎重考虑过了,如今能争取的也就他了。”
牧荣淳默然半晌,问:“阿姐有几分把握?那人……不像是会答应的样子!”
“四五分吧,成不成的试试才知道,兴许他脑子一热就愿意了呢?”容湘轻笑,至少今日池晁会出现,就说明他对她感兴趣了,值得再努力努力。
“阿姐心里有数便好。”他忍不住想,假阿姐的这“四五分把握”,该不会是想着不答应就绑走吧?
以假阿姐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脾气,这极有可能啊!
这日后,池晁又在各种场合与容湘姐弟“巧遇”了两次,直到第四次再见,才与两人简单说了句话,等同于“今日天气不错”、“这茶水沁人心脾”的客套话,旁人只当是池晁风度过人、客气两句,也无人多想什么。
反观容湘,回去便吩咐人开始给池家送东西。
今儿让人送上一品新式点心,明日让人送上套茶具,过几日又送来一套笔洗、笔筒等文房用具,变着法儿地给他送礼。
一开始池晁觉得有趣,坦然受了,总归是她要招揽人,讨好些很正常。
可随着见了她送来的一样样东西,他渐渐发现人家并非单纯地在送他东西讨好,而是另有深意。
品尝着卖相出众、精致可爱的点心,感受着口中甜香不腻的滋味,池晁望着那点心一脸认真。
这点心的甜味,莫不是源自去年新出的砂糖?
他将余下的点心给了家中厨子,命其试着做出一模一样的,可试了蜂蜜、饴糖都达不到这种甜度,也就加了甘蔗饧勉强类似,但甜度还是比不上。
池晁听完厨子的解释,不禁沉默了。
他明白,送点心来给他,不是单纯让他品尝的,而是想告诉他,去年在鉴康城大卖的砂糖,乃是由容湘制成的,甚至那些售卖砂糖的生意,都极有可能是她所有。
打发了厨子下去,命人把余下的点心送给池愔品尝,池晁又拿起了送给他的那套茶具。
说是茶具,其实仅有一个茶壶、六只茶杯,严格来说充其量就是个喝茶的,还算不上是套茶具。
但重点不是茶具完整不完整,而是这东西本身。
他拿起一个小巧的茶杯,凑到眼前细看。
胎质轻盈、釉色均匀,颜色是那种温润尔雅的青色,类冰似玉,着实好看得紧。
池晁第一眼看见时就觉得惊艳,此刻拿在手中细看,越看越觉得震撼,这套东西真心不凡,也不知烧制了多久才得这么一套,此前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瓷器呢!
他小心放好茶杯,又拿起了之后送来的笔洗、笔筒、笔架等几样,这些就是成套的了,比起茶杯的青色,这些东西的颜色更淡一些,是一种很淡的青色,且蕴润如玉的釉质表面还有蝉翼般的纹路,不知怎么做到的,看着极其自然古朴,十分美观典雅。
这样的物件,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心喜难耐吧?
池晁欣赏过后,冷静下来就从中看到了“成熟的烧制技术以及财富”。
这样的瓷器,一旦为人所知,必将备受追捧,便是价格高些,也有人斥资购买,若是买不到,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先是新式犁,又是砂糖,还能烧制出这样精致出众的瓷器……这个宴国公主,委实有些厉害啊!
池晁抚额沉思,竟想不出当世还有哪个人能有这般能耐,虽说只是几样事物,可他总觉得,这宴国公主必然还藏着许多。
想着之前她有意招揽,如今已向他显示出了己身能耐,不日应该就会再来寻他了吧?
池晁静候家中,严正以待等着容湘上门,谁知等了两月有余,都没见半个人影,只隔上些天给他送点东西,连个只言片语也没有。
“呵,她倒是沉得住气!”池晁被晾得都气笑了,要不是东西照送,他还以为人家说的招揽是逗他玩呢!
“嘉彬说的是谁?”池愔忽地进来,不幸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长子面前那套淡雅美观的笔洗、笔筒、笔架等物,“此物从何而来?瞧着倒是不凡!”
自家父亲眼中溢满了喜欢,表情充满了“想要”二字,池晁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只得无力挥手:“父亲喜欢就拿去吧,只是旁人送的,我亦不知来处,不好多加询问。”
“咳咳,嘉彬舍得?”池愔高兴极了,偏还清清嗓子故作矜持。
“对父亲有何舍不得的?尽管拿去用吧!”池晁大方道,末了还不忘叮嘱,“父亲可别让旁人看见了,届时有人讨要或询问来处,我可说不出来。”
“这等事我能不知?放心吧!”池愔欢欢喜喜抱了那套文房用具离开,还不忘仔细包好,免得出门让人给瞧见了。
目送他出去,池晁暗自庆幸,幸好那套茶具他还藏着,不然怕是都会被父亲拿走,这样的精品,他亦很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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