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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汤尼（修）
渣哥时不时注意着她，又打了个电话，大约是让谁别去中华巷的意思。
月牙跪趴在后面的座位上，只听见什么“汤尼”“妈”，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是冒星星那种，根本没心思注意渣哥。
车爬上一个缓坡，进入一片别墅住区，渣哥把车停在一座纯白的小别墅外。
他抱起手足瘫软的月牙，把她带到这个备用的别墅里。关上门，她却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也许是意识里对这个男人的亲近，也许是才反应过来，她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处，眼神空空，一动不动。
可她没哭，只是不停地发出呜呜声，那是还留在她骨子里的小兽的悲鸣。
他还想着最初见到她，那双明亮且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吸引人，清澈的眸光闪烁着初现狡黠的活力，可是不到半天，一场不怎么成功的灭门惨剧让她连脏乱差的典范鱼丸档都没了。失去父母没了家，一路过来她眼睛里是没反应过来的空洞，和对失去家园的迷茫。
或许是对这种茫然的感同身受，他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轻拍她的脑袋：“想哭就哭吧，人最要紧就是痛快，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
可月牙还是一动不动，渣哥想了想，道：“带头的是阿山，他在香港找了几个大靠山，混得到现在也还算是个人物，只要他在，你就没地方可去了。”
月牙：“……”
大概是猜到她会毫无反应，渣哥想用危机吓她回神的打算落空，又想起另一件事：“刚刚我听到阿山要你爸交出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他顿了顿，看月牙还是没反应，只好继续道：“阿山这个人，不做没把握的事，今天他出手，一定早就把你们家所有的资料都摸透了。你因为临时和我出去了才逃过去，但叶家人全死了，他要的东西只能问你要。现在找不到你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你叶爸躲了这么久不也被翻出来了？他只要找你认识的人，你迟早被他翻出来……你叶爸知道你被抓他绝对死不瞑目。”
渣哥这话一出，月牙果然抬起头来，眼睛渐渐有了聚焦点。
“混过□□没？”渣哥突如其来的一句。
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月牙只好摇头。
他翻身坐到旁边，翘起二郎腿，拽拽道：“那你以后就跟我混，我帮你报仇。”
“报仇……”月牙侧脸看他，表情狐疑：“你为什么肯帮我？”今天他不是没敢站出来吗，虽然那是因为叶家三人都惨死当场救他们已经毫无意义了，后来是情势所逼，可她觉得他根本没有要和阿山做对的意思啊。
没想到渣哥一顿，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想过为什么想帮她。过了一会儿他神情悲痛，随即眼神一狠，杀气毕现。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就摇头笑起来：“小美女你要知道，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我高兴帮人就帮了，高兴杀人就杀了，谁都管不着，谁都别想管。”
信他？
才怪。
可是不信又怎么样，今天的确是他救她出来，也是他收留了她，甚至愿意继续收留，然后替她报仇。她只剩一个人了，难不成害怕绑架，绑了也没人愿意出钱赎她了。
咦……他刚问她，阿山要叶爸交出什么东西。难道渣哥是看到阿山使了那么多手段都没得到，所以认为叶爸把东西给了她吧？
没所谓了，她在这个空间的家已经被毁掉，只要有人肯收留她，管饭管睡就好，何况那个人是他。只是有件事，必须得做。
被辱致死的叶欣，浑身浴血的叶妈，还有惨遭折磨的叶爸，一幕幕的血腥残酷，震惊着她！无辜的血液洒染红了中华巷的地皮，一家人的其乐融融被人打破，这样的天道不公是绝无法忘怀的！
晚上，她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让渣哥不用担心，等到他走后，月牙仔细听了半天，把屋子的灯全关了，才轻手轻脚摸了出去。摸啊摸，她突然想起自己貌似在摸黑，有点意外，此刻的她，不那么怕黑了。
明明当她还是吸血鬼时，都还怕呢，到这个空间当的是人，然而她却不怕黑了，这样的变化，令人费解。
当她打开大门，看到笼在阴影下正要进门的汤尼时，就更费解了。难道渣哥是自己离开，却不放心，所以特意叫了汤尼过来照顾她？
“想回去？去杀人，还是收尸？阿山安排了人在你家守着，只要你敢回去，下场就跟你家人一样惨，哦不对，应该是，惨得多。现在外面全是找你的人，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大哥救你回来，不是让你转身就去送死。”他说得平静无比，他本来耳力过人，早在门前就听到她脚上银铃作响，所以并不惊讶。
不等月牙反应，汤尼像是没看见她站在面前，只管抬脚进屋。一步，再一步，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了，月牙不得不后退一步，他继续走，她继续退。他走，她退，等二人都进屋了，他脚朝后一勾刚好把门关上，还顺带把走廊的灯给开了。
汤尼很满意，对月牙道：“嗯，很好，既然回来了，就睡觉吧。对了，千万别想玩花样，你玩不过我的。”
月牙：“……”
默默上了二楼，默默挑了一间房，她进去，关门，没看到背后的汤尼诧异又纠结的神情。
进屋后，她看见这间房很宽敞，厚厚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她走过去看了看，拉开窗，发现那玻璃结实得异常。一张很大但不高的硬板床安在窗户下，床上靠床头处有个架子撑起的望远镜，架子旁还放着两把不知什么名儿的枪。
翻了翻，她发现床头柜里宝物多多，有一把军刀，还有一把手枪，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柜子里还有一个瓷做的小猫。跟这房间，这柜子的东西比起来，那只瓷猫简直像是外星人偷偷摸进来放的。
她卷翘的睫毛动了动，小心翼翼把枪揣进怀里，打开军刀，把床单扯过来裁成三截，将三截床单头尾相接地拴了起来，一头系在床脚，一头扔到窗外。
跨上床，又觉得不对，找了卫生纸塞进铃铛里，这才满意了。
月牙埋头看床，喃喃道：“希望这床比我想象的再重一点……”不然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到时候连人带床都翻出窗户去就不好玩了。当然床比窗户大，怎么也不会掉下去的，最多就是卡在窗口，弄出一点声响，然后她被汤尼发现而已。
搓搓手，她抓着床单准备顺着滑下去时，却惊然发现窗外刮着冷风，大树上的青藤在晃。而且，她手中的床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绷直了，更恐怖的是床单竟然在左右晃动。
床单，自己晃动！
“啊！”天哪，难道她今天壮胆子摸黑，不是没遇鬼，只是鬼现在才慢悠悠地来了？！她左看右看，发现自己虽然揣着军刀手枪，却真没勇气朝那东西挑衅。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先闪吧。
迅速滚下床打算狂奔，一不小心被裙摆绊得栽倒地上，翻个身爬起来时，月牙就看到一双腿出现在眼前。她倒吸口凉气，看也不敢看，转身就……爬。结果没爬两下，就被翻了过来，她毛骨悚然，吓得紧闭双眼，也算是装死。
可背后的爪子没打算给她飚冷汗的机会，一个低沉却隐隐透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倒是聪明！可我说过，你玩不过我。还不肯老实，嫌腿好？给你打断是不是就消停了？”
磁性的声音像绒毛一样骚着耳膜，湿热的气息吹拂着颈子，月牙缩缩脖子，有点郁闷。晕啊，竟然被一只鬼弄得这么坐立难安的，实在汗颜。
等等，什么鬼的气息是“湿热”的？
转头，才看见汤尼在她身上埋头问她。
他双腿撑地，一条腿挤在她□□，左手放在她颈子旁，右手撑在她的腰侧，刚好让她左右进退都不是。他似乎很清瘦，实则是结实的精瘦，所以这个姿势很理所当然地强势，当然，也很暧昧。
月牙松口气，大大地松口气，道：“呼……不是鬼……”
汤尼愣了一下，笑了：“怎么，敢摸黑却怕鬼？有什么好怕，和人一样，欺软怕硬的东西而已。”
“你……”月牙想了想，虽然他的话不怎么中听，不过好像也是那么回事，要不为什么除了少数特意寻恶人复仇的鬼以外，很多鬼作恶找的都是善良或者干脆无辜的人下手呢，有的鬼还直接去找修佛的慈悲人，结果把人害得非死即疯。
“嗯？”汤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月牙有什么后话，才道：“说吧，外面什么情况你都知道，为什么非要出去，还真是嫌命长？”
“……”沉默半响，月牙才缓缓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抿着嘴，汤尼叹了口气：“看了又怎么样，死了就是死了，几具尸体不值得为了一眼就搭上一条命。”
月牙直视他的眼，道：“可他们不只是尸体，还是我的家人！叶爸、叶妈、姐姐他们也没做坏事，反而到处帮人，我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一定要被杀？”
汤尼低头看她，定定道：“搞清楚，这个世道，利益最大。为了钱，就要你死我活，只有打，或者不打。你无不无辜，没人在乎！只要和利益有关系，哪个无辜？你养父母的事我知道，他们以前就是在这条道上混的人，江湖这条路，回不了头的，今天这样的结局，他们要认命。你们姐妹两个都是仰仗了的他们，你们吃他们的穿他们的，所以你和你姐都是这条路上的人，今天的事就是命，怪谁都没用。”
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月牙才道：“所以我就算死了也是应得的，但你们却救我帮我，只是因为救了我可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她就是想弄清楚，不管结果会不会令她失望，她还是想知道。这么长的岁月过去了，可她好奇的心，从来没消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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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日更一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再日更表示很有压力的说。。KK亲，为了你我今天就没睡午觉，呜呜呜，求抱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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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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