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少年

　　十月一号一大早，叶寒声早早起了床。

　　“妈，吃完早饭我出门做作业。”叶寒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楼梯和妈妈说话的期间已是哈欠连天。

　　徐温言女士疑惑：以前你出去玩就是出去玩，现在怎么还开始找借口了？儿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徐女士把手中的两碗瘦肉粥放好，桌子上的食物都是成双的，没有第三个人的份，因为徐温言就没在周末见到叶寒声起这么早过。

　　但是这邋里邋遢的形象，也不像是要去约会啊？

　　见自家老妈站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叶寒声只能再次出声提醒：“妈，你听到没有，早饭不会不够吃吧？那我等下就出门了。”

　　“够，还管不了你几口饭了？你······”后面的话徐温言没问出口，儿子起床气很大的，要是真的去学习，岂不是打消他的积极性吗？

　　得到回复，叶寒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头仰着天，眼睛勉勉强强地睁着，凭着对房间的熟悉程度，叶寒声走进了卫生间，开始刷牙。

　　随意用水洗了把脸，甩着脸就出了卫生间。
　　假期没有人会穿着校服招摇过市，从衣柜里掏出少年最省心的牛仔裤和白短袖，把昨晚带回家就没再打开过的书包往肩上一搭，又打了个哈欠，就下了楼。

　　看到儿子拎了个沉甸甸的书包下楼，徐女士觉得这孩子一定是瞒着自己点什么，怎么做戏还做全套了？

　　叶寒声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走过来吃饭。自然地问：“爸呢？他今天不着急出门？”

　　“公司没什么事，他当然不着急了。不然等下让他送送你，你去哪里？”徐女士帮儿子拨好鸡蛋，放在小碟子里。

　　叶寒声喝完这口粥，夹榨菜的过程中，说：“不用了，我和向晚他们骑自行车过去。”

　　不让送，还有同学挡枪？徐温言越发不相信起来。“那你们去哪学习啊？”

　　昨天他们说了个地方，好像是个咖啡馆，但叶寒声记不太清了，只看了眼定位，反正不远。
　　“就附近的咖啡馆。”

　　咖啡馆？
　　“就和向晚吗？你们几个人啊？”徐女士也不着急吃饭了，就看着自家儿子慢条斯理地吃饭。不得不承认，叶寒声完美结合了自己和老公的优点，鼻子高高挺挺，睫毛又长又密，头发茂盛，绝对不会有秃了的风险。
　　就是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姑娘了？

　　叶寒声吃的专心致志，没发现自家老妈热切的目光，也懒得多说话，只说了：“四个人。”

　　徐女士惊讶，难道向晚也谈小女朋友了？小学霸竟然也有世俗的欲望？

　　“我吃完了，走了啊妈。”叶寒声看了眼手表，把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就起身了。

　　徐温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象着自家儿子要是谈了个女朋友的话，能谈多久啊？是不是该教他怎么对女孩子耐心点，温柔点啊？
　　可别跟老叶似的，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让人生气······

　　叶寒声全然不知妈妈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已经蹬着自行车往向晚家去了。

　　昨晚两个人说好一起过去，叶寒声早一点出发去向晚家等他。抵达向晚家的时候，学霸已经和他的带后座、带篮筐的自行车在楼底下等着了。

　　叶寒声刹住自己的山地自行车，颇为新奇地看了眼向晚的车。
　　车子挺新的，只是款式没有那么时新。向晚觉得能骑就行，并不在乎好不好看。

　　但是向妈妈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女孩子们看了肯定会喜欢，并且还会对这辆自行车的后座心动。

　　叶寒声丁零当啷地打铃，说：“哇，你这车，酷哎！”

　　向晚看了眼他红黑配色的山地车，说：“你的才叫酷吧。”

　　叶寒声骑着车绕了向晚和他带后座的自行车一圈，说：“你的后座，很帅啊。”

　　向晚：······
　　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但向晚知道，这种款式的车，肯定不会被叶寒声纳入选择的范畴，那种又没后座又没篮筐根本不实用却又超酷炫的才是他会喜欢的款式。

　　叶寒声绕过来和向晚平行，双脚轻轻松松地撑着地，又轻轻拨了下车铃，说：“走吧小学霸。”

　　向晚把书包放进篮筐，拨起脚撑，跨上车准备出发，就听见叶寒声说：“我书包也挺沉的，能放进你的框框里吗？”

　　向晚跨上车就走了，根本没回答。
　　叶寒声只觉得好玩，一边追赶一边新奇地问这车骑得好快啊，刹车灵不灵，车头好把控吗？
　　向晚又骑不快，不能骑到叶寒声前面摆脱他的询问。只好刻意慢下来，叶寒声就跟着他一起慢下来。

　　“不错不错，速度控制得很可以啊。”叶寒声不住地称赞。

　　向晚：······
　　叶寒声你究竟有什么毛病？

　　就这样叽叽喳喳了一路，报应终于来了。叶寒声抵达咖啡馆停车的时候，轮胎被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丢出去的一堆木板上的铁钉钉漏气了······木板旁边是崭新的栅栏，一看就是刚刚修葺完，连花都是新的，泥土撒了一地。一切都欢欢喜喜的焕然一新，只有倒霉的人，哦不对，神仙被扎破了轮胎。

　　叶寒声颇为郁闷地看了眼店门口，想和老板理论，发觉这个拿着洒水壶的女老板有那么一点眼熟，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也有那么一点眼熟。

　　老板娘倒是记得这个小帅哥，毕竟好看的男孩子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呦好久不见啊。”咖啡店老板娘主动和叶寒声打招呼并朝他们走过来。

　　向晚他们约定的地方就是学校旁边的这家咖啡馆，也就是叶寒声和向晚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只是今天艳阳高燥，并没有下雨。老板娘得自己来洒水。

　　走近以后，老板娘发现小帅哥欲言又止的表情，才发现他的轮胎漏了气······
　　向晚和叶寒身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老板娘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没有让客人吃过亏，她拎着水壶并不着急洒水，说：“真是对不起啊小帅哥，我这旧栅栏把你轮胎扎破了。今天你不用弹吉他唱歌了，我免费请你喝怎么样？你应该是要来我店里的吧？”

　　叶寒声点点头。

　　“那行，你们先进去吧，我先把这堆东西处理了，不然等会又来人就不好了。”老板娘终于舍得把洒水壶放下，要去搬木板。

　　叶寒声和向晚对视了一眼，上手帮忙。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老板娘见他俩穿得白白净净的，等会儿弄脏了可不好。

　　向晚拿得比叶寒声少，走得也快，说：“没事的姐姐，我们帮忙搬一下比较快。不然别人过来又扎坏了轮胎就不好了。”

　　已经三十岁的老板娘被叫姐姐，开心地不得了。“那行，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今天喝什么我请了。”

　　三个人搬了五躺，才把东西清理干净。
　　叶寒声又自然而然地拿起洒水壶帮忙浇水。向晚则是顺手拿起扫把扫了下地上散落的尘土。

　　这要是平时，叶寒声可能会给程雨落发个短信，直接下场雨就不用人工浇水了。但是今天放假，大早上就下雨会令大家丧失一天的好心情，算了还是自己动手吧。

　　老板娘虽然被叫姐姐，但体力确实抵不过年轻人了，来回几趟走得有些累，回程时被两位少年领先一步，自己走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快进入收尾工作了。

　　“哎哎哎，放下，都放下！我来！”老板娘明明没劲了，还是跑了两步，一把拿过扫把，又一把夺过洒水壶。“你们俩个给我进去坐着去。我这要修身养性的，你们都给我干完了我干什么？”

　　叶寒声：······
　　您的爱好真别致。

　　向晚觉得这话半真半假，可能是不想让客人动手的借口吧？
　　于是就推着叶寒声进了咖啡馆，反正最后也没什么可忙活的了。

　　两人到的比较早，店里还没那么多人。有店员在柜台干活，老板娘就有闲情逸致浇个花。挑了个四人的座位，向晚这才拿出手机看时间。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5分钟。手机有一条十分钟前的未读消息。
　　是周南轩发过来的，说佐明正在以前常去的那家早餐店回忆青春。

　　【向晚：我们的青春不应该才刚开始吗？】

　　【周南轩：佐明说他这不妨碍他想念更久远前的青春。】

　　向晚：······
　　你怎么不说儿时的回忆呢？

　　总之就是，周南轩被佐明拖着迟到了。两个人还在早餐店喝豆浆吃油条的时候，叶寒声已经打开了数学作业本。两个人骑车在赶来的路上的时候，向晚已经写完了四面作业，叶寒声在和最后一道大题较劲。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叶寒声已经从向晚那里搞明白了这道题的解法，并算出了正确答案。

　　明明是佐明拉着周南轩迟到的，他飞速停好车跑进咖啡馆，把周南轩一个人留在最末尾。
　　“呼，可累死我了。我看到外面有辆车被扎漏气了，是哪个倒霉蛋？”

　　精准踩雷，非佐明莫属了。
　　没等叶寒声发话，向晚先开腔：“但凡你早点出门，也不至于累成这样。还有，那个倒霉蛋就坐在你对面。”

　　佐明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哥，表情不是特别好的样子，赶紧改口，“是哪个不长眼的，我叶哥的车也敢扎。”

　　端着小点心过来的老板娘：······
　　你不许吃我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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