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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找死!”蒺藜看到女鬼的样子,转头看向天宝的眼中带了狠厉,也不顾刚才被玉如意打伤,向着天宝扑杀过来。
天宝放了两招之后人有些木木,如意将他推开,迎上杀过来的蒺藜,如意身上有伤,而蒺藜出招狠厉,有些不管不顾起来,两人竟也打成了平手。
如意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身上带伤,时间久了怕是对他不利,必须速战速决,心里想着,如意的出招便也越发狠厉,步步紧逼招招杀招,不想给蒺藜留退路。阿绿阿青也跟着过来对付蒺藜,一人两鬼很快就将蒺藜逼得步步后退。
就在如意要将蒺藜擒住时,蒺藜面露痛苦之色,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化作地上一棵蒺藜,越长越大,植株上的毛刺变成锋利发亮的针尖,地面的被根系撑开,裂开无数裂缝。如意带着两鬼后退,蒺藜慢慢撑开,植株盘踞整个山脚,往如意这边蔓延过来。
如意化出长剑,向着蒺藜扫去,带着法力的剑锋扫过蒺藜枝条,纷纷断裂落下,但断口处又长出更多枝条。
如意蹙眉,观察半晌也不再恋战,让阿绿阿青左右护着天宝,谨慎后退。
等退出去十丈远,看到那蒺藜没有任何异动,如意便准备带着天宝离开,谁知异变突生,如意和天宝站着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大缝,生生将两人隔开,只是一瞬间,裂缝中冒出无数蒺藜,伸着长长的枝条,长满针尖。阿绿和阿青护着天宝将攻过来的蒺藜打落。
如意瞬间便升到空中,越过蒺藜落到天宝身边,伸手想将天宝搂过来,谁知地上冒出一根蒺藜枝条,缠住天宝双脚,针刺刺进肉里,瞬间见血。
“啊!”天宝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玉如意脱手。
“天宝!”如意双目赤红。
如意想将天宝救过来,缠在天宝脚上的蒺藜瞬间将天宝倒挂着带上空中,地上的蒺藜霎时消失不见,蒺藜变成人形,右手上抓着天宝的衣襟,抬手就给跟着上来的如意一个掌风,带着蒺藜毒,如意眼中只有蒺藜手上的天宝,也不闪避,硬生生迎着冲过去,被掌风击中,嘴角有血丝流出,他眼神坚毅,只想将天宝夺过来。
蒺藜一甩手便将天宝扔开,如意眼神一凛,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放出打出一个结形成一个水球,将落到半途天宝接住,慢悠悠飘落。蒺藜趁着如意救天宝之际,迅速朝如意打出几道光刃,如意眼中顾着天宝,左右闪躲中还是被击中,这次蒺藜的毒更强了,如意只觉头晕目眩,几乎不能在空中稳住身形。
如意看天宝落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被蒺藜手中长鞭挥中,终于整个人维持不住身形,直直往下坠,重重摔到地上。
“如意!”天宝清醒过来,顾不得腿伤,跑到如意身边,将如意扶起来,如意脸色苍白,咳嗽两声将喉咙中的腥甜咽回去,拍拍天宝的手安抚,天宝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狼狈的如意,顿时心痛如刀绞。
蒺藜慢悠悠飘下来,阿绿阿青飞过来挡在如意和天宝前面。
“你有什么仇便冲着我来,以往的恩怨与他无关,让他走。”如意吃力站起来,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只想让天宝平安离开。
“我不走。”天宝扶着如意,眼神坚定。
“你们倒是有情有义,”蒺藜冷笑,“我本来也想放过他,可惜刚才他让我很生气,看他对你那么重要,你们两个都伤了我最亲最爱的人,今天也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
如意挡在天宝前面:“我并无意伤她,那天将她抓起来也是无心之举,天宝刚才也是无心之失,我愿意向你作出补偿,帮助那女鬼恢复……”
“哈哈哈哈,”还没等如意说完,蒺藜便笑出声,眼中的冷意更浓,“你真是记性差啊,地府镇魂石。”
听到他说出地府镇魂石,如意心中一凛,莫非他也是在地府呆过的,是地府的鬼魂还是在地府当差?和自己有仇?如意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失去的记忆,连累了天宝。
“不过也是,你在地府受万鬼和鬼差敬畏,对我这种小鬼魂怎么会有印象,”还没等如意想完,蒺藜便继续说道。
“当年是我将你打入六道的?”如意蹙眉试探着问。
蒺藜却不再言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便握着鞭子攻了过来,如意将天宝推后,迅速画了个结界罩住天宝,阿绿阿青一左一右缠上蒺藜,如意也正面迎了上去。
天宝坐到地上,紧紧地盯着如意,可惜他们动作太快,只能看到身影闪动,他们打斗时更是扬起乱石飞沙,好在结界都将伤害挡在外面,天宝没有受到冲击。
如意一直苦苦硬撑,已经快到极限,不得已先将阿青收回,剩下阿绿和他,根本不是蒺藜的对手,没一会,阿绿便被打落,自行回到如意身上,如意放出一条黑色巨龙,龙头带着汹涌的气魄呼啸着扑向蒺藜,蒺藜被巨龙缠住,冷哼一声,用法力一挣,巨龙便被挣脱开来,被蒺藜的法力冲散,如意也脱力地跌落在地。
“住手!否则我就让她魂飞魄散。”正当蒺藜要向如意挥鞭时,天宝用玉如意挟持着女鬼喊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跑出结界的。
“天宝,放了她。”还不等蒺藜反应,如意便对天宝道,脸上都是担忧。
“我放她,他能放了我们吗?”天宝眼神凶狠地看着蒺藜。
蒺藜也不说话,眯着眼睛看向天宝,只是一瞬间,天宝便被蒺藜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女鬼和玉如意从天宝手中脱落,天宝双脚离地,呼吸困难,脸色发紫。
“你说的没错,”蒺藜反手就给冲过来的如意一鞭子,“我今天就不打算放过你们。”
如意摔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却也顾不上,爬起来只有一个执念:救出天宝。不想刚爬起来又是一鞭子落在身上,蒺藜也没给他个痛快,见他起来就挥鞭子。
天宝挣扎幅度变小,意识慢慢变得迷离,可是他也知道如意正被蒺藜折磨,眼中第一次露出浓浓的恨意。
感觉天宝双手软绵绵落下不再挣扎,蒺藜便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到一边,天宝像个断线木偶般落到地上,无声无息。
如意身上都是血,之前的剑伤的伤口也裂开在流血,他紧紧盯着地上的天宝,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只觉心都要裂开。
“你是不是觉得心如刀绞?”蒺藜看如意那悲痛的脸色,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当年你在地府犯下的罪,多少无辜亡魂因你而死,你将吸进去的鬼魂练成鬼役,百鬼入体,是不是感觉身体充满不可言喻的力量?而那些因你要死第二次的鬼魂,被你练成的鬼役被炼制时的痛苦,我今天就让你体验一把。”
如意抱起天宝,天宝软绵绵的身上还有些热气,却已经没了呼吸和脉搏。如意瞳孔涣散,抱着天宝坐在地上面无表情。
蒺藜蹲下来,右手附在女鬼的脑袋上,法力传过去,女鬼的魂魄稳定下来,原本木楞楞的女鬼看起来也精神了些。
蒺藜边给女鬼施法,边慢悠悠道:“她便是被你练成了鬼役,当年你放她出来攻击我,我好不容易将她困住,又想尽办法才让她脱离了你的控制,却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神志不清,疯疯傻傻。”说着眼中现出恨意,
“怎么样?现在最重视的人死去,痛心吗?”蒺藜放开女鬼站起来,“当初我的心痛可是你的百倍不止。”说着便挥起鞭子向如意甩过去。
本来以为可以再甩他几鞭子,谁知如意一手抱着天宝,一手抓住甩来的鞭子,力气之大让蒺藜完全拉不动。如意眼睛有了焦距,直直地看着蒺藜,眼里没有任何感情,仿佛看着一个死物。
蒺藜干脆放开那根鞭子,脚下长出无数带刺枝条,眨眼便长到如意面前,直直向如意扎过去,今天是不想让如意活了。
如意手一握,手中的鞭子便碎成粉末,抱起天宝瞬间移出几十丈外,身上散出浓浓鬼气,将地上的植物尽数吞噬。
如意轻柔地将天宝放在草地上,转过身面对蒺藜不发一言,闭上眼抬头深吸一口气,周围的鬼气越聚越多,将整个山里都染成了黑色,蒺藜想攻过去却被鬼气隔开,只能撑起结界将自己和女鬼罩在里面,看着周围笼罩的鬼气皱起眉头。
鬼气扭曲慢慢散开,鬼气散去的地方出现一个个人影,等鬼气完全散去,才看清楚是一个个鬼役,成百上千,密密麻麻飘在半空。
与阿绿阿青不一样,这些鬼役都面无表情,身着黑衣,披头散发,眼中戾气浓重,仿佛从地狱出来的厉鬼,身上满是杀戮之气。
蒺藜心里一惊,当年以为镇魂石身上有百鬼只是猜测,想不到是真的,而且看这样子,是不顾被反噬也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蒺藜看了一眼还茫然坐在地上的女鬼,心中有了决断,将女鬼留在结界内,冲出了结界。
蒺藜一动,鬼役们便扑了过去。
剩下的时间里,如意便静静站在在远处,看着蒺藜和鬼役们厮杀,蒺藜的身影被众多鬼役淹没,只有时不时传出的惨叫声,才知道他还在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役慢慢散开,露出中间地面上的蒺藜,蒺藜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也没有向如意求饶,费力转头看向原本结界位置的女鬼,结界已经消失,如意没有让鬼役攻击她,她仍然木木地坐在地上,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她。蒺藜不知怎的,多年积于胸口的恨意和怨气瞬间散去,心中释然,眼神变得安详,映着女鬼身影的瞳孔慢慢被眼睑盖住,最后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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