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展翅高飞Lift It High

　　第三十二章

　　瑞恩先生有些无奈的看着何塞又在打电话。这孩子除了跟妈妈和女朋友早请示晚汇报，每天起码俩电话，还掐着时间给远隔重洋的一线队打电话。U16的孩子们最喜欢在小队长打完电话之后过来听笑话了。没错，一线队在远东玩的相当开心，boss不在，麦克拉伦先生镇不住他们，每天都能闹点笑话出来。

　　到了地广人稀足球也不发达的澳洲，球员们得以自由地在市中心闲逛，游玩黄金海岸，参观野生动物园，围观可爱的袋鼠和考拉。第二天开始，曼联的球员们就完全放开了手脚。他们随意地应付球队的日常安排，随意地应付适应性训练，争先恐后的脱离麦克拉伦先生和俱乐部工作人员的视线，偷偷地跑出去找节目。

　　于是大家听说了吉格斯和巴特每晚都在赌场和夜总会玩到四点才回酒店睡觉，为了通过监管，他们利用酒店的安全门出入，从未被教练组抓住。不过被麦克拉伦先生活捉了的约克和博斯尼奇也挺开心，他们天亮了才回来，受到的处罚仅仅就是罚款而已。约克乐得不行，厚着脸皮和麦克拉伦先生说能不能直接把第二天的罚款先交了。因为约克在夜总会里艳遇了一名美女，这位名叫加比里晨斯的澳洲辣妹绰号叫“□□机器”，约克说他给了保安一百美元的小费好把美女偷渡进酒店，并声称如果需要的话愿意给出一年的赢球奖金。夜夜笙歌通宵达旦的后果就是白天睡觉——在悉尼奥林匹克球场训练的时候，大家正躺在草地上做着伸展运动，忽然听到有人在打鼾。约克睡着了！所有人都狂笑不止，科尔试图叫醒自己的锋线搭档，约克似乎听到了哼哼了两声，并没有醒来。五分钟后全队开始跑圈，约克就在球场中央睡大觉，一直到训练结束。最后还是吉格斯拎了一桶水把约克从头到脚浇成了落汤鸡，才把黑大个拉出了梦乡。U16的孩子们听得啧啧称奇，瑞恩先生只能徒劳无功的强调不要学他们。不过瑞恩先生心理阴暗地想，就让老头子烦心去吧，反正他授完勋就要飞去香港跟球队汇合了。

　　也许是在澳大利亚玩够了，也许是因为大家都被人数众多又疯狂的中国球迷吓住了，队员们在中国的时候表现还算好。谁说中国人含蓄的？安迪科尔和菲尔内维尔不得不在两次突围中以撞倒球迷作为代价，他们实在无法应付那无数双争着递过来的手；吉格斯比较老道，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用脚撑住了一个因为看到他而激动的差点跌倒的女球迷；有个小球迷把签名册扔上了球队大巴，又被警察扔下去，索尔斯克亚捡了起来，认认真真的签好，端端正正的送还。不敢轻易出门的队员们闲来无事就在入住的花园酒店里喝咖啡，好在酒店的中餐西餐口味都相当不错，不能出去玩的队员们就放开肚皮来吃。

　　不过这次何塞可不是在打那些日常电话，来电的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博比萨维奇。萨维奇就出身克鲁青训，离开曼联之后又重新从克鲁开始起步，直至杀回英超。现在莱斯特城的萨维奇一直跟92班保持着联系，听说这次何塞去踢牛奶杯很可能跟克鲁对上，萨维奇特意动用了自己在克鲁的老关系，给何塞打听了不少情报。何塞感动的听着野人在电话那一边絮絮叨叨，好像回到了当初他跟着哥哥们打台球的时候，那时候萨维奇和加德纳就是这么手把手教他的。现在虽然他们离开了，可是当初的情谊从来没有改变。何塞故意捣蛋的说，“罗比，你这么出卖母队，不怕他们揍你啊？”萨维奇顿了一下，无赖的回答，“我都走了，害怕什么。再说了，我是球霸，只有我揍别人的份儿，谁敢揍我？”

　　小组赛全部踢完，出线的球队静候四分之一决赛抽签结果。六个小组头名分别是曼联，瑞典马尔默，芬兰HLK赫尔辛基，克鲁亚历山德拉，北爱尔兰，马德里竞技。成绩最好的两个小组第二丹麦布隆德比和纽卡斯尔也进入八强。何塞多事的问瑞恩先生想抽到谁，却被反问了回来。何塞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马竞吧。”瑞恩先生问他为什么，何塞振振有词，“英格兰球队就算了，反正低头不见抬头见，比赛机会多的是。北欧三强里面最厉害的布隆德比咱们已经碰过了，北爱尔兰太弱。马竞正合适。”不知道是上帝太偏爱何塞，还是他乌鸦嘴的功力太强，曼联果然抽到了马竞。瑞恩先生都想扶额叹息了，马竞不好打啊，虽然对上这样风格完全不同的西甲球队是练兵的好机会没错，他们可是带着夺冠的任务来的啊。

　　马竞也很头疼遇到了曼联，这几年马竞是多事之秋，一线队战绩不佳眼看要滑落到降级边缘，还有场外的麻烦，不可能不影响到青训。马竞的教练在上场之前谆谆教导，绝对不能让曼联把速度提起来，他们的队长是中场队员加布里埃尔费尔南德斯阿雷纳斯，大家都叫他加比。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先生，我会组织好的。”可惜场上形势未能如马竞的意愿发展，且不说根本防不住曼联的边路快马，即使是斗中场，马竞也没能占到便宜。加比狼狈的从草地上爬起来，眼睁睁看着跟他对位的对方14号带着球扬长而去，那小子居然把他晃倒了。加比恨恨的想，不是都说英格兰球员脚下技术粗糙吗，对方那小子过了他多少次了。最终马竞只打入了挽回颜面的一球，以1:3被淘汰。

　　加比低着头往场外走去，他没完成先生的嘱托，自己的表现简直烂透了。突然背后传来了西班牙语的招呼，“哎，等等，换个球衣呗。”曼联队里有西班牙球员？加比嚯的转过头去，对着他笑得一脸灿烂的正是在比赛里戏耍了他无数次的小子。看到对方笑着跟他伸出手，加比也连忙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你是西班牙人？”“何塞古铁雷斯，你可以叫我古蒂。我们家以前就在马德里，不过现在在曼彻斯特啦。我听见你们队友叫你加比？你挺不错的。”何塞笑嘻嘻的，在心里暗自加了一句，不过没我好。两人一边互相自我介绍，一边交换了球衣。加比套上了对方的，而何塞依然把球衣拎在手里。加比好奇的比划了一下，“你不穿上吗？”刚比赛完满身透汗，这海边小镇风大，被海风一吹还是有点凉飕飕的。何塞笑得不怀好意，“我可是马德里主义者。”加比语塞，狠狠地剜了那家伙一眼，早知道不跟他换了。

　　反正已经被淘汰了，马竞队员们反倒放松了，吃饭的时候几个队员一边聊天一边无聊的翻看赛会的秩序册。突然，一个队员惊呼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看到队友们都围拢过来，他举起手里的秩序册，指着一段文字给大家看：“何塞古铁雷斯，曼联U16队长,14号，出生日期：1985年10月31日。”大家默默掐指一算，还不太到14岁，跳级踢U16不说，还完爆他们。好几个马竞队员叹一口气，恨不得捂上脸。有个队员不服气，“我们是费尔南多没来~”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他们的费尔南多和这个曼联小子谁更厉害，有人开口，“要是他们能在一起比赛就知道了。”加比暗想，会有机会的，将来他们总有机会在欧战赛场上再次遇到曼联，而且那个小子那么出色，恐怕西班牙国少队很快就会注意到他的。想到他们那个国少主力前锋的队友，那个比他还小却已经在马竞预备队，而且眼看就要升上一线队的天才，加比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天才真多。他还在青年队苦苦挣扎，人家却已经没有必要参加这种青少年的比赛了。加比想象了一下，如果国少锋线上是费尔南多和曼联小子，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忽然觉得画面太美他有点不敢看。

　　两天之后，曼联顺利走到了决赛，对手是克鲁压力山德拉。何塞想到那个跟他约好决赛见还要再换球衣的克鲁小子，忽然觉得挺有意思，嘿嘿的笑了。那时候他们全队正在观看先举行的U14决赛，对阵双方都是英超老熟人，隔壁曼城和对门埃弗顿。瑞恩先生拍了何塞的腿一下，“好好看比赛，笑什么。”何塞赶紧正色道，“埃弗顿这个小胖子不错啊，先生，要不咱们把他挖过来吧？”瑞恩先生戏谑的看着他，“挖人家前锋？不怕来了跟你抢位子啊？”何塞傲娇的一扬头，“怕什么，他就是身体条件好，比技术离我还差得远呢。你要能把他挖过来，我好好教教他技战术。”瑞恩先生气笑了，你那么能，咋不上天呢。不过，那个埃弗顿的小胖子的确不错，身强力壮速度快，小坦克一样轰隆隆的开过去，直接碾压对方的后防线。克里夫的风水似乎不产前锋，曼联一线队的前锋都是买来的。最近几年梯队的前锋有点起色，走的多是快灵的路子，倒真是没有这样类型的，瑞恩先生默默在小本上记上一笔，回去跟老头子说一声，派球探关注一下这个小胖子吧。

　　虽然有人型坦克小胖子，埃弗顿还是干净利落的0:2输给了曼城。那个小胖子射门实在太浪了，力量倒是够大，可是不是高射炮就是偏得十万八千里，好不容易射正一次，又因为意图太明显被守门员轻而易举的没收了——那么说倒也不太对，虽然他射门的意图很好猜，但是力量实在太大，曼城的守门员每扑一次就呲牙咧嘴的甩手缓解疼痛。

　　U14比赛结束下场，U16赶紧上场热身，两场比赛背对背挨在一起，然后一起举行颁奖。何塞正好跟埃弗顿那个小胖子走了个对脸，小胖子因为输了球气呼呼的，肉肉的大脸越发像个球了，何塞忍不住笑了一下，十分手痒的想捏一捏。小胖子恶狠狠的盯着何塞，大有不服来战的意思。何塞忍着笑上前友善的拥抱了对方一下，“没事，明年再来。”这下小胖子可傻眼了，曼联这个小队长要干啥？他们不认识，甚至不是一个组别的，这么热情，其中必有蹊跷啊。小胖子裹着外套坐在场边，想破了脑袋一直想到颁奖也没搞明白。

　　何塞已经没空去管那个小胖子了，他抓紧时间活动开身体。没想到克鲁那个家伙很不要脸的跑到曼联半场来，很自来熟的挤到何塞身边，“哎，古蒂，说好了交换球衣的啊。”围在古蒂身边的队友们挤眉弄眼，何塞没好气的把那家伙赶开，“回你们半场去。我只跟最厉害的对手交换，想要的话自己凭本事来拿。”那家伙边往回跑边挥手，“没问题，等着我啊。”

　　克鲁少年队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的队员都是从小在一起的，彼此之间配合十分默契，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队员，整体配合却非常不错。曼联U16跟他们可以说势均力敌，彼此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是何塞渐渐感觉不妙，他跟队友们磨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彼此之间默契不够，不是队友给他传球不到位，就是他的意图队友领会不到，白白浪费了好几次机会。既然两队防守都差不多，那就看谁的进攻手段更多，能够更有效地撕开对方防线了。果然浪费机会是会受到惩罚的，这边曼联久攻不下，克鲁却凭借角球机会取得了进球。

　　何塞抹了一把汗，咬紧了下唇，既然整体不行，那他就单干了。又一次接到中场传过来的球，何塞没有像以前那样分给队友，而是自己带球直扑中路。克鲁后卫上前堵截，何塞脚腕一抖，球划了一个弧线从防守队员支撑脚边绕了过去，趁对方一呆的工夫，何塞轻巧的跳过对方伸出的脚，追上了球。克鲁的守门员紧张的盯着何塞，做好了扑救的准备，看到何塞身形一晃，他赶紧扑了出去。没想到何塞这只是假动作，他瞄准守门员扑球的反方向，一脚吊射入网。精彩的进球，场边观众毫不吝啬的响起了掌声。还在思考人生的埃弗顿小胖子看呆了，听到身边的队友羡慕的说，“哎，这就是球星的作用啊，关键时刻一个人结束比赛。”小胖子竟然兴不起反驳的念头，这样的表现，说是球星也不算过分吧。

　　然而比赛并没有就此结束。克鲁反而被这追平的一球激出了血性，他们干脆放弃了防守，全队压上进攻。离比赛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那个一直缠着何塞换球衣的中场球员禁区外一脚怒射，再次超出了比分。那小子紧紧咬着牙，满脸通红，眼睛好像要滴出血了，那里还有赛前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大声怒吼，冲曼联队员用力挥舞着手臂。

　　曼联守门员大脚把球开往前场，何塞咬着牙往前跑，他已经没体力了，肺里好像要着火，嗓子里感觉到了血腥味。好不容易冲到禁区边缘，对方的三名后卫都已经赶回来了，何塞身处包夹之中，实在没有力气硬突了。眼看就要被断球，何塞拼尽最后力气把球往侧边传了出去，那里有边路的队友。可惜队友启动的时候已经慢了，球被铲出了边线。最后一个角球机会，何塞准确传中，攻门的队员头球太正，被守门员托出了横梁。

　　主裁判吹响了终场的哨音，何塞躺在地下，用手臂遮着眼睛。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第一次大赛，就这么遗憾的结束了。何塞很想哭，可是他是队长。何塞翻身爬起来，一个一个把队友拉起来，装做不在乎的跟他们说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咱们输得起。曼联队员们看着他们小队长微红的眼睛，一个个跟在他身后，去祝贺对手，向观众致意，等待发奖。

　　领取了亚军的奖牌，看着对手举起奖杯，北爱尔兰当地的姑娘们把成加仑的牛奶倒在冠军头上，何塞故作轻松的跟队友们说，“看，牛奶洗澡的滋味不好受吧。”几个后卫看看强作欢颜的小队长，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拥而上抱住了小队长，摸头的摸头，捏脸的捏脸。他们想这么做很久了，鉴于何塞一直很认真的履行队长职责，队员们不太好意思拆小队长的台。何塞被挤在中间拼命挣扎，“你们发生什么疯？再不住手翻脸了啊。先生！先生！你也不管管他们！”大家嘻嘻哈哈的跑开，刚才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他们的小队长尽力了，可惜他们还不够好，不过没关系，小队长还有的是机会，明年、后年，他们相信何塞一定能享受到牛奶洗澡的待遇。埃弗顿小胖子看傻了，曼联这些人神经病啊，得了亚军还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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