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发誓攻略三千界

　　八。

　　莫少离愤怒的盯着天师的眼睛。

　　天师的眼睛很奇特，那不是一双人的眼睛，因为它太淡漠，是那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任何东西都无法入眼的淡漠；但是这眼睛里并没有死气，让人看着只感觉高高在上，像是冕中神像生来就要供人瞻仰，无法企及。

　　“这是命。”天师薄唇微启，声音如金玉相击，又清又脆，含着飘渺之意。

　　莫少离今天已经多次听见这三个字了，他很烦躁，可是他克制住了。十年的生死盘绕，让他早已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死死盯着天师，等他继续说下去。

　　天师道：“莫家人身上流着上古神兽饕餮的血液，他们体内有一种毁灭一切的嗜血因子，贪婪、暴怒、残酷，上天注定了他们要相互残杀。父亲杀死妻子，儿子杀死兄长，生生世世。”

　　“你他妈说的都是屁话！还饕餮神兽？老子信你才有鬼！”莫少离忍不住怒骂出口。

　　天师淡淡瞥了莫少离一眼，轻飘飘的，看不出含义。他没有生气，依旧淡漠：“上天知道莫家人若不约束，必会为祸人间，故而建造火云教。它是囚禁莫家人的牢笼，也是一块诱人的肥肉；莫家人会用自己的方式争夺它，打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你父亲莫凌风、你祖父莫启源，世世代代都不愿意相信真相，他们寻找着各种方法破解天命。”

　　“可是没有用。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失败。火云教教主的位置，每一代教主都是像你一样抢来的。换句话说，是历代教主培养下一任‘抢来’的。”

　　莫少云感到心头一阵冰凉。他忍不住问：“我不懂你的意思。”

　　天师仰起头，乌黑的眸子承载满天星光，愈发仙气飘渺，几欲乘风飞升：“你父亲有一个兄弟，你也有一个兄弟，都是双胞胎。莫家世世代代都是双生子，在你们十岁之前同吃同玩，挑选出更适合接任火云教的继承人，然后将你们分开。”

　　“被选中的下任教主将会进行各种严苛训练，磨练自身更上一层楼；被抛弃者则对外宣称少教主，成为今后教主的垫脚石。”

　　“你十五岁的时候，开始觉醒，集结手下。你的野心开始萌芽，你满怀被刻意发酵的仇恨，像毒蛇一样将目光盯住火云教。你开始成长，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快。莫凌风从小到大一直是他密切注视你的一举一动，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不可避免的命运，他坦然接受了。他对你倾注的爱和关心比任何人更多；他很关心你。”

　　“一切，都已注定。这就是，命。”

　　天师的目光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充满了对未知的“天命”的推崇和尊重。

　　莫少离不是热血少年，不会青红皂白都不分的冲上去大吼大闹；他冷静的推断天师的话，曾经的一切被重新翻了出来，细细揉碎了推敲。然而，他绝望的发现，自己以前的事情，确实有一些漏洞，但都被仇恨怒火掩埋的莫少离给忽略了。

　　原来莫凌风一直在暗暗帮助他推翻自己。

　　原来他才是内定的教主而不是一直羡慕嫉恨的莫少云。

　　原来一切都是天注定。

　　莫少离心中越想越凉。他忽然感到无限悲哀。辗转五年，从十五岁的野心勃勃，到一天前的兴奋激昂，再到而今的愤怒无力，他头一次感到了冥冥中那无形之手的威力，竟是如此恐怖如斯……他的手开始发抖，连带着身体也发抖，他痛恨着自己，也痛恨着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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