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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
大片的枪声密集响起一阵,却是又安静了,烟雾弥漫,缭绕着一棵又一棵高大又沧桑的树。
白先生和元珉两人不动如山,对望中便是在等待时机,也是元珉被白先生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个端着枪的手下牵制住了。
死寂中,陈千羿也一动不动,整个人默然安静的犹如一块古老玉雕。
其实这很奇怪,她的身边除了茫茫白雾竟无一人看守,也是行动最自由的,只要小心一点,能趁机逃脱的可能性极大。
但她没有,甚至想都没想,双手拢在袖里,脚下的位置始终没有变过,眸光隽永幽沉。
队伍边缘,陆榆怕是这群人中最没有战斗力的一个了,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和秦羽一样基本属于负累,两人待在一起,饶是如此身边也围了四个看守。
看着四人端着枪呈四面戒备周围的模样,秦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悄悄动了动身后手腕。
苦的是双手束缚,那藏在衣服里的袖箭即使没被发现,也还是难以派上用场。
她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
然后就看见对面的陆榆忽然咬唇,小心翼翼又怯生生地看看四周,继而张嘴,一把极其细长仿若银针似得的刀片便随着缓缓展开的舌头湿润的躺在上面。
秦羽:……
真的,天知道这群人都是用什么地方藏刀片的。
而另一边,阿刀和豹子两人倒是简单干脆,行的都是军部的格斗风,一照面便走了好几回合。
嘭嘭嘭!
又齐齐抽身退开,一低头,身上都挂了彩。
阿刀穿的是工字背心,外面很随便的一件黑色外套,薄布衬衫的,他抬手扯来一看,上面多出好几个锋利的刀口,透着鲜红的血。
便索性大手一抓全部撕扯下来,破布一样的丢到地上,露出里面健硕有型的肌肉。
对面豹子的情况也是同样,身上的伤并不比阿刀少,舌尖舔了下刀刃的血,他咧嘴一笑。
“你身手果然不错。”
“你很变态。”阿刀面无表情。
天可怜见,被这样一个钢筋铁骨面瘫脸的男人说变态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豹子表示并不在意,并且笑的更欢。
“哈哈哈,是吗,其实还好啦,我就是空架子,你却没见过更变态的一个丫头。”
“不过如果我没拿下你的话,下次跟你见面的或许就是她了。”
他咧嘴笑的更深:“所以为你好,还是栽在我手上比较痛快一点。”
阿刀顿了下,微微皱眉:“你是在拖延时间?”
两人交手的这会儿功夫,乌生早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阿刀看了笑嘻嘻的豹子一眼,不怒不恼,更不予纠缠,身形高大冷漠,转身就走。
豹子忽然挑眉:“确实是拖延时间,可谁说我的任务只有一个。”
“都说了要拿下你啊。”
语落,阿刀神经一抽,斜眼,抬腿飞旋。
身后豹子的人已经跃射上来,双臂格挡,探手如蛇,绕八字,狠狠缠住这腿,又以肩抬起,下压间使了巧劲,欲将它生生折断。
阿刀眯眼,手上刀下刺,另一腿凌空弹射。
豹子偏头躲过这刀,身上却中了一脚,也只能急流勇退,但是他笑,这笑仿若一个信号,阿刀微微瞥眸,看见不远处稀薄的烟雾中,一个黑黝黝的枪口不知何时也已经对准自己。
呵,这是要活捉啊。
火因雾弹还在脚下滋滋响着,冒出的白烟浓到发黄,如此目不视物,身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勾动人脑子里的那根敏感神经。
尤其他们现在连敌人的样子还没看见,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各个端着枪满心戒备,多是三三两两的一起行动,脚步轻微,试探性的向外围分散。
忽然脚下一声脆响,有人目光一定,低声道:“图哥,这有陷阱。”
被唤做图哥的人一身轻便,气场并不肃杀,反而有种漫不经心的不羁感,很江湖气息,大概也是白先生手下的一名老人,闻言回头,弯了弯腰,用手里的枪拨开杂草,露出藏在树根下早已生锈的捕兽夹子。
“狙击我们的八成就是叶璃那伙军人,人不会多,顶多五个,都很有战斗经验,知晓我们人多势众,也只能先放出火因雾迷惑我们。”
他蹲下来,大长腿蜷缩着,手搭在膝盖上,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很想抽一根烟,但眼前局势并不允许,他叹口气,手指捏了那捕兽夹子的一角向后一扯。
没反应。
“这陷阱都废了,是很多年前的东西,那些投掷陷阱大概也是他们就地取材。”
老图站了起来,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开,他抬眸,忽然一笑,悄悄动动手指。
“哟,好像我也被盯上了。”
然后两道白光一闪,他的笑容僵住,便是晕了,枪也掉在地上。
密林的一处角落里,逃出生天的乌生一屁股坐到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我的三清道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程绯也躲在这里,笑着扔给他一个水壶,他拧开瓶盖咕嘟嘟的喝了几口,擦擦嘴。
“我根据罗盘八卦算了方位,却也用盘上的六爻之法测了吉凶,便测出此处怪异,吉凶两难,好像是个玄门,一面上吉,一面便是大凶,选择不同罢了,本想着碰碰运气,吉也好凶也罢,总能制造些契机趁乱逃走,没想到遇见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程绯虚弱的咳嗽两声,笑道:“是幸运,也是必然。”
乌生眉飞色舞:“怎讲?”
“我们从另一面的山下上来,节省了不少时间,又根据一路以来的人为痕迹,叶队长判断佛山的入口应该就在附近,只有这一条必经之路,才利用了这些陷阱等在这里”
“所以你们早知道地龙勾结白先生这群人了,也早就知道我们会被擒获?”
不然埋伏陷阱干啥,直接入山啊。
“其实具体不知,是叶队长猜测到的,我们四方的合作关系虽然不算牢靠,但内部也不至于有太大变故,除了地龙,只要他跟进来,便是唯一变数,也会引起一连串的变故,更何况之前军方确实追查到他与一个神秘组织的小头目有过来往,彼时将这个组织牵扯进来,地龙有了底气,自然不会放过落单的人。”
程绯这样说着,乌生却不相信叶璃会冒着这样的巨大风险五打四十,只为救出一些合作对象。
除非其中有人是军部的任务目标,并且那人的安全问题容不得一点闪失。
会是谁呢?
乌生摸着下巴陷入了深深沉思。
然后问了程绯一个问题:“对了,你了解你的副手陆榆么?”
元珉的脑袋被两把枪口顶着,然后越来越多,远远地变成五把。
抿了抿唇,元珉淡道:“很荣幸。”
白先生笑了:“元小姐该知道,武者可不是几把枪就能牵制住的,所以还得我亲自看着,待到烟雾落定才行,当然以你我的本事,都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武者,只图心安罢了。”
元珉不予评价,只道:“白先生很谦虚。”
元珉察觉到自身异常还是在昨天睡醒之后,虽然丹田还是破损的,难以聚拢那些气流似得能量,但手脚经脉处的旧伤竟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如此危机时刻从七经八脉临时调用一些能量充当内力爆发出来,也是可行的。
不过大约只可敌两年内力的武者,白先生却是比两年更多。
之前元珉只是胜在对自己的狠绝和反应罢了,方才断了对方一臂,她相信下次就不会了,白先生绝对不会再轻视她,即使她双手被缚。
总归是暴露了,这手指头断的有点不划算啊。
元珉挑眉,忽然闲闲的环起双臂,歪头看向烟雾中陈千羿的方向,其实距离不远,她能察觉到这人并未离开,也余光看见白先生轻轻一笑。
那种仿佛胜券在握的笑。
于是元珉了然了——这个队伍中最厉害的人恐怕并不是白先生,还有一个连她都未曾察觉的对手身处暗处,正牵制着陈千羿。
一把钥匙,两张地图,一个人。
四方合作,一方一物。
现在三方都集齐了,最后那一人也只能出在官方。
白先生怀疑陈千羿就是那人,却不十分肯定。
便只能一面防备着,一面看军方营救的重点到底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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