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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乱春愁
又一次,兰儿在景宜的示意里远去,她未经人事,未必不懂人事,小姐留下子高,意欲何为?她多少能猜测到,每次想着劝解,但话还没说出口,便得到小姐坚定的眼,她知道她是劝不住她的,现在唯一担忧的是泄露风声,若是被两位将军知晓,真不知会引出怎样的是非,掀起怎样的风波,一个是养在闺房的官家小姐,一个是深得将军宠爱的孪童,苟且之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
“小姐的纸鸢不知在哪里?属下希望能尽快替小姐取到。”站在桌边,子高望着她静默的侧脸,她一直不说话,而他却不能,沉溺在这样暧昧不明的局面里,让他只想逃离,但他知道她恐怕是不会放过他的,她可是征北大将军的女儿,而他不过是个护卫,若是他不能讨好她,怕只怕她会在她爹面前说出过多不好言辞,进而毁了子华的前程。
“子高,这里没有纸鸢,有的只是一个日夜想念你的女人。”景宜侧过身子,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胸口,目光迷离的瞧他,说道:“子高,你感觉到了吗?我爱你,我想永远留下你,子高,别离开我,好吗?”
“小姐,请自重!”话急切的说出口,居然忘了思考,自重,好严重的一个词,让子高微愣,让景宜微笑道:“自重,在你心里我太不自重了,对吗?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要你,这辈子我陈景宜只要你韩子高一个男人,其它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心,得不到我的人,你明白吗?”
“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此告退!”子高望着她灼热的眸子,有些惊惶,想退,却被猛然站起的景宜一把搂住身子,不允许他的离去,也让他挣脱不了半分,只得呆楞的立在那里,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和滚烫热切的肌肤,交融成让他蹙眉的沧然。
“子高,我不许你走,不许!”仰头,唇努力靠上去,温柔印上他的颈项,缓慢滑下,停在他的锁骨,继而探进更深处,让子高浑身一颤,急忙后退,扶住桌沿,瞧着她漫溢着欲情的眼,说道:“小姐,属下还有事,告退!”
“韩子高,你敢,若是你胆敢踏出房门一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我陈景宜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到时候我会在爹面前说出什么,我可是不会保证的。”冷眼瞧他,她知他会退,可她不能让他退,就算他会因此更加厌恶她,她也不想去思考,她只想留下他的人,只要留下了他的人,她就有可能得到他的心。
“请小姐放过属下!”尽管他出身轻微,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乞求过别人的放过,他不想对不起子华,更不想一而再的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和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懂她为何一定要苦苦强求,这世间比他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她为何就是不肯放掉他。
“子高,你当真爱堂哥吗?为他连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肯要,我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你只想躲!”轻轻解散满头青丝,景宜的眼里含上清泪,初得王頠提亲,便以为今生嫁予他即可,但老天为何要让兰儿在她面前提起他,为何要让她有着那样一颗好奇心,为何要让他生就这般可夺三军志气的俊美,让她的心瞬间摇曳下满树芳华,灿放一屋绝响,心湖为他波动,再难平。
“小姐,若真要论情,属下爱上的是一个本不该爱的人,但却不是小姐,小姐慧质兰心,温柔如水,婉约动人,又得王三公子爱慕,该有的人生是辉煌,绝不是心伤。”子高字字句句犹如巨石敲打着景宜的心,望进她泛着泪光的眸子,他只能在心底说一声抱歉,她想要的是他终身都给不起的,就算她勉强他共枕鸳鸯,可戏水后他依然不爱她,她又何苦把全部心思系在他的身上。
“心伤,你既然知道我心伤,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却还要把我推给王頠,子高,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对,你是爱了,那我呢?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你是个男人,我是个女子,这世间本就是男女调和的,纵使堂哥真真爱你又怎样,他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不过是他的孪童,你的武功就算卓越到可让天下人刮目相看,也改变不了你孪童出生的事实。”
每一句话都无须经过大脑,她只这么气愤的说着,全然没顾及子高,但他并未浮起伤悲,对这些话他已听过不下十次,比这更难听的,他都已从坊间听闻,可那又怎样,他爱他所爱,别人说他们所说,他管不住众人的嘴,却可以管住自己的心。
“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属下无从反驳,若是小姐强迫属下留下,属下也不敢不从,只是小姐是否想过陈将军和夫人的感受,小姐在他们心里一向如雪洁白,如为属下坏了映象,便是不值得。”七日前他震惊在她的强迫里,未能及时说出这些,今日他是断然不会再妥协的。
然事事岂能都如人料,他的坚持未必就能让景宜如他所说习得放过,柔婉双手扯去随身衣衫,景宜不管不顾在这场不可得的爱情里,拥紧他的身子,让他的手贴紧她柔滑的后背,柔情的说道:“子高,你可以不爱我,可你却不能不让我爱你,也许你会觉得我的手段太过跋扈,但是我却是不在意,只要我能留你一次便是一次。”
“小姐,你何苦要爱上属下,不值得,懂吗?”多想推开靠在他胸膛上的柔软身躯,但又不想更加伤害她,从前的她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为着他这么一个男人,放低身段,只求得到永不可得的怜爱,她的心思为何不能想通,偏偏要陷入。
“我不懂,我只想要你!”紧紧搂着他,景宜不要放手,她就不信她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他还会无动于衷,除非堂哥在他心里真是无人可代,否则他就会遂她入榻,奏响鸾凤合鸣曲。
默默望她,子高忽然一把抱起她,朝榻边走去,让景宜的面容绯红着,不信的盯着他,他的心真为她动了吗?他真愿暂时放下堂哥,随在她身侧吗?太多想法从脑里一遍遍流过,但都抵不得现实的残忍,子高把她轻放在榻上,替她盖好丝被,转身而离。
惊得景宜惶惑,起身叫住他,问道:“子高,难道你记不得我刚才说过什么吗?难道你真不怕我在堂哥面前说出七日前的事?难道你真以为我会罢手?兰儿就在院子里听候差遣,只要我传令下去,堂哥必定会知道这件事,到时你该如何圆说,你想过吗?”
“小姐认为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就不会有损陈将军的形象吗?大梁谁人不知陈将军有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得王家三公子王頠求亲,料想不久就可嫁作人妇,相夫教子,难道小姐真想置陈家声誉不顾,我韩子高不过织履出身,得将军褒赏,亲授武艺,为的是保卫家国,绝不是缠绵床榻。”自犯过上次那样的错误,却得子华歉疚,他就发誓不会再与她有丝毫牵扯,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留下的。
“好一个缠绵床榻,既然你无心留下,我也强求你不得,但这颗玉兰珠请你务必收下,就当,就当是我俩的定情信物。”景宜说着,就从镜台的脂粉盒里取出一颗光洁圆润的珠子,轻放在他掌心,扯了扯嘴角,说道:“这玉兰珠是世间罕见之物,本有两颗,置在皇宫,因当年陈、王两家保皇有功,皇上便把它们分明赐予两家,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爹又把它送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记住我。”
“此物太过贵重,属下万不敢收!”子高犹豫的望着珠子,她的宠爱就到这里,若是再以珠相赠,怕是还会惹出一段错误,可景宜岂容他推脱,说道:“若是你再推脱,那么我是不会管什么陈家声誉的,我要你要定了,这次的放过并不代表一生的放过,你下去吧!”
“多谢小姐赏赐,属下告退!”转身,子高急忙出了宜宛,只景宜盯着那袭在春风里轻舞的纱帘,咬着下唇,玉兰珠她已送给了他,情意也袒露得如何明显,他注定逃不出她的手心,他绝不能无视她的爱,纵使手段卑劣,她也会让他从堂哥的身边脱离出来。
端得是吉祥如意、玲珑乖巧、高贵典雅,可偏偏是情爱纷乱、纵心胡为、压制勉强,瞧在兰儿眼里,真可谓:心思诡谲,清风急乱,薄纱舞,芳心苦,舞乱春水一池犹系鸳鸯情,苦愁幽雨半湖难忘缠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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