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恨

作者:红楼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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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求


      等了许多天,吕不韦日盼夜盼,总算盼来了好消息。
      那天,他刚到市场上了解今日行情,赵父兴冲冲地找到正在市场上准备收货物的吕不韦,将他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说道:
      “吕公子!吕公子,好消息。”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激动,原本古铜色的脸早就变得通红。
      “前段时间,我答应你的事情,现在总算有了眉目。不过小女说她有两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如果你能帮她达成所愿,她愿意为你铺床叠被,以供洒扫。”
      吕不韦志在抱得美人归,别说两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此刻也会答应,便笑着对赵父说:
      “不知赵姑娘有什么要求?”
      他以为赵姬只是寻常女子,虽然国色天香,懂得乐律,所提要求估计无非就是要些金银、宅院、奴仆、车马之类的。按照他的财力,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在他看来能够用财物摆平的事,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是算不上要求的小事。
      赵父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绢袋,递到吕不韦手上:
      “至于何事,小女也没告诉我,因此我也不知。小女只是托我把这袋子交给公子,说是她的要求都写在上面,请公子过目。”
      吕不韦心中急切,谢过赵父,匆匆就往所赶去。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他想早点知道赵姬的心思,好早点将这个梦魂牵绕的绝色女子拥入怀中。
      英雄难过美人关,赵姬是绝色女子,吕不韦也是乱世英雄。
      走进宅院,掩上房门,茶水都来不进一口,他赶紧从怀中掏出这个带着体温的袋子。一块绣着兰花的绢帛上写着几行秀美文字。
      吕不韦一看,心中对赵姬有了几分敬佩。
      原来赵姬的要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所求之事并非金银财帛而是两件至情至性之事。一是请吕不韦打听韩二郎的生死,如韩二郎确定已死,她才答应交给她;一是桑贾素来作恶多端,妹妹赵二姬因此丧命,她心中又恨,希望吕公子能够给她主持公道,还给妹妹赵二姬一个公道。
      吕不韦此刻满脑都是赵姬婀娜多姿的身影,勾人射魄的笑意,如何不答应?当场就修好书信,叫童子送到赵家,由赵父再去交给赵姬,为了表示诚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珏交给了她。
      赵姬要求吕不韦托人仔细打听韩二郎的消息,这事不难,上大夫亲自出面从监狱中找到了当初从长平逃回来的将领,得到的证实是除了赵括以及几十个心腹之外,其余的军士要么战死,要么投降,而投降的军卒无一幸免被白起坑杀了。他们口口声声证实韩二郎绝无生还的可能,十有八九被埋到长平地下。
      赵姬听到回信时,心里彻底失去了支撑,一点点信念瞬间轰然倒塌,她觉得头昏眼黑,浑身无力,顿时倒在冰冷地上,半天才得苏醒。幸亏虎乐师再三交代让黄衣舞姬多照看照看赵姬,这才发现赵姬倒在地上,浑身发凉,急得黄衣舞姬大声呼喊,众人闻讯赶来,这才没有发生意外。
      医士诊断后,对众人言到,赵姬只是忧伤过度,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两三天自然无事。众人见如此这才放下心来,虎乐师和丽姬再三交代黄衣舞姬照看好赵姬,不能让她出现任何闪失。
      “二郎,我的二郎!你真的不在了么?你怎么忍心将我抛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孤零零的世上。”
      赵姬捧着帛画由沉默不语而后开始啜泣,又由啜泣到呜呜的大哭起来,仿佛这些年的痛苦与相思都化作了这冰冷的热泪,恣意的流淌。
      雪地相遇,山中采樵,茅屋成婚,一切的一切,都成为永远的回忆。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死去的人只需要面对瞬间的痛苦,而活着的人却要经历永远的伤痛。
      黄衣舞姬安慰她道:
      “姐姐,不必伤悲。你对二郎有情有义,他在天之灵也会知晓。再说你为了韩家父母养老送终,操持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信韩家二老也不会怪你。
      你还年轻,还有自己的父母。姐姐,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人死不能复生,姐姐要注意节哀才是。”
      黄衣舞姬的话缓解了赵姬的悲伤与无助。
      是的,只要心中有二郎,相信他能够原谅自己。
      “姐姐,我看吕公子是要有情有义之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姐姐好好珍惜才行。”
      黄衣舞姬慢慢的开始劝说起赵姬来。
      不错,吕公子在寻常人看来确实是难得的夫婿。此人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拥有巨富,更兼手眼通天,只要嫁过去一辈子享用不尽,作为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无非就是求得平安,要是能够过上富足的日子,那就是祖上有德了。
      赵姬擦干眼泪,笑着对黄衣舞姬说:
      “谢谢妹妹关心。只是这些大商巨贾游走四方,日进王侯门,夜如将军府,见过的美丽女子何止千万,就怕他们图一时新鲜,将我们娶进家门,过不了几年就将我们抛之脑后,金屋藏娇,空守闺房,到那时想找个说话的人都说不上,还处处遭受白眼,也非幸事。”
      黄衣舞姬将信将疑的说道:
      “姐姐不会吧你看丽姬现在不是挺好,虎爷对她怜爱有加。要是虎爷愿意收了我,我也情愿服侍他。”
      赵姬用纤纤玉指指着她的脑门:
      “你这小妮子,只看这些金银财宝,锦衣玉食,以后让你尝尝被你夫婿冷落的滋味。”
      黄衣舞姬笑对赵姬说道:
      “姐姐,休要生气。我不是与你玩笑,逗你开心。好了,你好生休息,我先忙去了,如有需要你差人来找我就是。”说完迈着碎步,飘然而去。
      赵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二郎,原谅我吧。”
      她心里想着,只要吕公子为妹妹赵二姬讨回公道,那就顺了虎乐师、父母及上大夫的意,嫁给吕公子为妾。像她这样的歌舞姬能嫁给邯郸巨贾,也算是圆满了。现在她只等桑家的消息。
      吕公子果然是计谋百出,他早就打听到桑贾是利欲熏心之人,更兼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便决定好好治治他,一为赵二姬讨回公道,二来也好除掉这个商贾中的败类。
      吕不韦虽然信奉利字当头,但绝非见利忘义之人,向来相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因此他往来列国多年,与各国贵族商贾也时有贸易,但从来没有干过坑蒙拐骗,唯利是图之事。
      因此接到赵姬的书信,看到她的第二个要求之时,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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