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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这一回,同样是因为胃痛来医院看病,但是有贺隽全程陪同,樊星什么都不用操心。甚至连路都不用走一步,都是他抱着她到处跑。
樊星像一只小狗那样乖乖地偎在贺隽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柔软,很厚实,像是阳光下摊开的大片麦草,舒服得让人简直不想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过,越活越糙,糙得樊星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汉子一枚。但只要一生病,女汉子依然还是会变得脆弱起来。
而在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男人陪伴着,张罗着,让自己不用强撑着病体独自上医院。她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好得无法形容、难以抗拒……
一听说病人是腹部疼痛,且痛感比较强烈,医生连病史都没问,立马就交代先去检查血常规,淀粉酶,脂肪酶,说是要先排除急性胰腺炎。
急性胰腺炎排除后,医生初步判断樊星的病症是胃炎,还觉得穿孔的可能性很大。就安排她住院观察治疗,方便第二天做胃镜检查。
樊星一听要住院,顿时愁眉又苦脸。她不想住院,想跟医生商量挂完药水就回家,第二天再来做检查。但是医生坚持一定要住院,以免她独自在家时出现胃穿孔的危急现象。
贺隽支持医生,“樊星,你就听医生的吧。该住院还是要住,身体最重要!”
一听说可能导致胃穿孔,樊星就算再讨厌住院,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唉!那好吧,住就住吧。”
贺隽跑去办了住院手续,樊星被安排进了一间三人病房。另一个女病人也是胃炎进的医院,正躺在床上睡午觉。还有一张病床是空的,听说病人刚刚痊愈出院了。
看到有人在睡觉,贺隽尽量压低声音跟樊星交谈。
“住院期间你需要用些什么东西,开个单子给我,我回家帮你拿。”
在医院住院,个人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什么的肯定要回家拿一些过来用。虽然贺隽去帮樊星拿是最方便不过的,但是,像内衣裤这种隐私性强的东西让他去她的衣柜里翻找,实在是有点不太合适。
贺隽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你觉得有些东西我拿不太方便的话,要不就联系一下曾子云,让她过来帮个忙吧。我就负责拿着你的钥匙回去开门好了。”
樊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曾子云。结果她却不在市区,双休日跟着重归于好的覃汉去了附近的古镇度假。
话筒那端,曾子云认真地关心完樊星的健康情况后,就像平时那样嘻哈开了。
“没事,就让贺隽帮你拿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内衣裤嘛!你连人家屁股都看过了,让人家看一看你的内衣裤怎么就不行了?”
樊星好想好想钻进电话线里去撕曾子云的嘴啊!
樊星刚和曾子云通完电话,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家母后,她就没法不头大。
——拜托拜托,千万千万不要又是来催婚的,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事啊!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樊妈妈十分激动地在电话里告诉女儿,又设法帮她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相亲对象。男,三十二岁,海归博士,省城本地人,目前在省城一家生物研究所工作。
“点点啊,这个男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长相也还行。妈觉得特别适合你。他想今天下午和你见个面,不管你在忙什么,必须挤出时间去见一面啊!”
樊星有气无力地答复她:“启禀母后,儿臣实在做不到啊!”
“为什么做不到?你人在省城又没去外地出差,抽空见个面有什么难的?你自己不找对象,我想方设法地帮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你还不配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
一般情况下,独自在外生活的樊星遇上什么事,对家中父母都是报喜不报忧,像生病住院这种事也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但是现在母亲不由分说就塞来了一桩相亲的活,她想彻底推掉就只能祭出大杀器了。
“母后,我真的去不了。我因为胃炎住院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输液呢。”
樊星这句话成功地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她马上不再说相亲的事了。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全部都和女儿的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息息相关。最后难免又要数落她一番。
“我早就说过你胃不好吃东西时要多注意一点,你却老当耳边风。这下好了,搞得要住院这么严重。你好好在医院给我躺着,哪儿都不用去了。明天要做胃镜检查是吧?我和你爸明天一早会赶过来陪你。听说做胃镜很难受的,你身边没个人陪着怎么行啊!”
“啊!妈,不用了,您和我爸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这边有朋友陪着呢,不用你们专程跑一趟。而且我预约的是无痛胃镜,医生说一点也不痛。”
樊妈妈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樊星眼睛都不眨地撒谎:“当然是女的——子云在医院陪着我呢,她和我关系有多铁您是知道的。所以,有她在您就放心吧,不用那么辛苦专程跑过来了。”
“那你把电话给子云,我有些话要交代她。”
“呃……她现在不在,回家帮我拿东西去了。一会儿我让她给您回电话啊!”
樊妈妈终于挂断电话时,樊星大大地吁了一口长气。终于打消了母后要来的念头,她真是一百个不想她过来。否则躺在病床上还要被她各种数落,简直就是生无可恋啊!
樊星给曾子云打电话的时候,贺隽就走出了病房,说是有点事想再详细问一下医生。但是她猜他应该是觉得自己不在场,她说话会更方便,所以有意回避。
相比中学时代那个顽皮淘气的少年,樊星感觉现在的贺隽真是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招她烦。
高一那阵子,樊星别提多烦贺隽了!两个人就像八字不合一样各种犯冲。吵过架,打过架,还互相往死里坑过对方。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是死对头呢。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还会有“其实他也没那讨厌”的念头出现。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十年前,打死樊星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心路历程。毕竟那时候她真是超级无敌讨厌他,讨厌到一听到他的坏消息,就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当年,贺隽曾经有过一次被拎去教导处挨训的“光荣经历”。作为一个优等生来说,可谓是十分罕见难得的经历。
那天贺隽闲得无聊,和几个男生一起在操场上扔小石头玩,比赛谁扔得最远。轮到他上阵的时候,扔出去的小石头不小心砸到了一个女生的头。
这还不算完,小石头砸中这个女生后,从她头上弹了起来,又飞出去跟另一个女生的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结果是两个女生一起痛哭流涕。
一石二鸟地砸哭了两个女生,贺隽当然不可能全身而退。教导主任把他拎去训话,还要求他叫家长来学校赔偿医药费。第一个女生的额头被砸出了血痕;第二女生头顶肿了一块;他作为肇事者当然要赔钱了。
因为自己闯的祸,贺隽不但在学校被批评了一顿,回家后也被父皇亲赐了“杖刑”。毕竟乱扔石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当时不是砸中女生的额头而是眼睛,那问题可就大了。所以他爸一定要让儿子深刻地记住这一教训。
挨了打的贺隽,第二天在篮球场集训时,露在篮球背心短裤外面的胳膊上有被尺子抽打后留下的痕迹。别人问起缘故,他虽然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直说,但别人还是猜出他一定是被老爸揍了。
贺隽闯的祸和他受到的教训传到樊星耳中后,她在心底各种暗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小狗汪汪叫!
贺隽重新回到病房后,樊星告诉他曾子云来不了的消息。
“要不等我打完针好一点了,傍晚自己回去拿一趟吧。”
樊星住进病房后,护士很快就按照医生开的药方为她安排了输液治疗。现在有三大瓶药水挂在床头,等它们完全融入她的静脉血管里,至少也要等上三四个钟。
“你正生着病呢,就别跑来跑去了,还是我帮你拿吧。”
“……好吧,那麻烦你了。”
贺隽莞尔一笑,“不麻烦,很乐意为你服务。”
他笑的时候,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惯性地“消失”了,变成细细弯弯的两道月牙缝。与此同时,饱满鲜明的卧蚕即时上线,两条可爱的“蚕宝宝”,一起尽职尽责地把那双月牙状笑眼衬托得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樊星呆了一下:咦……我好像终于GET到了他的笑眼迷人点所在了。这种弯弯的笑眼确实不难看——不对,何止是不难看,简直是大写的漂亮。
贺隽已经离开了病房,樊星依然在深度发呆模式中:我去,这家伙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呢!虽然眼睛小,但是电力足啊!笑成月牙状时巨撩人!感觉……自己……好像……被撩到了……
这天下午,樊星独自躺在病床上输液时,脑子里一直在重复回放着贺隽眯起双眼莞尔一笑的样子。那双笑起来弯如月牙的眼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一颗心扑通乱跳。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笑眼有毒吗?我是中了毒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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